此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史鼐与丹夫之后没有再说起这件事,也没再与米特说。米特有心询问,可又担心弄巧成拙,也只能憋住不问不说。
三日后的伴晚,再次派他们这一队出战。打完这一战,他们就能返回河北大营休整至少十日,众人都有些兴奋,畅想着返回河北大营休整的时候,尤其是新兵。安西常年打仗,即使普通百姓对交战也有些了解,但他们从未想过还有巷战这种形式的交战。旁的也还罢了,住在空气污浊、又潮又湿的地道中让他们苦不堪言,都想着尽早休整。
“都收敛些!”苏教官忽然对众人说道:“咱们之后可要与大食兵交战,你们许多人这个情绪,岂是大食兵的对手?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就会战死!”
“是”、“是”。听到他的话,原本正在与同火说话的新兵忙噤声,又答应一句。
“唉,这些人,比咱们当初差远了。”他又对新兵训斥几句,转过头来和杨队正说道:“当初咱们这一队才建立的时候,就算如丹夫、米特这等新兵也像模像样,可现下补充的新兵差得太远。”
“哪里比得起?”杨队正笑道:“丹夫。米特都是世代为兵的人家,即使没做过兵也大概了解,也都会武艺,马上功夫也不错。雷诺等人呢,又都深恨大食奴,即使从前没做过兵也愿意勤连武艺,只为能多杀几个大食兵。”
“新补充的兵,原本都是老百姓,和大食奴又没仇,怎能和他们相比?何况当初咱们在一块练了两三个月,这些新兵只是草草训练一番就派到城中,更不能相比了。”
“将士死伤也太多了。”听杨队正说起这番话,苏教官不由得说道:“虽然每日只有几百,几百,但积累下来死伤就太多了。新征召的百姓就连训练都来不及训练就派到战场。”
“就快熬出头了。”杨队正安慰他道:“我虽然不知详情,但有一次听校尉说起过,都护和刘都尉还有谋划,定能将大食奴赶出嗢鹿州城!”
“定能将他们赶走!”苏教官也说道。杨队正说起的事情,他也隐约听说过,此时又听杨队正提起,不由得多了几分战胜的信心。
他们二人说着,已经走过深层地道与浅层地道的交界。杨队正立刻命令全队所有将士防备起来。那支由叛贼组成的‘大食’军队虽屡被发现,刘琦也安排将士试图围剿,但一直没能成功。
而且经过几次被围,叛贼军似乎伪装唐军的水准更精进了,最近两三日一直没有军队遇见他们,刘琦猜测很可能是叛贼军其实与唐军遇到过,只是见唐军防备严密所以并未动手,伪装水准精进后唐军也分辨不出。
不论如何,既然尚未将他们剿灭,刘琦仍下令所有将士必须严加防备,丹夫他们这一队自然也不敢放松。
众人时刻紧盯四周,以防叛贼军忽然窜出来。不过他们平平安安来到地道口,并未遇到叛贼。
“今日咱们要攻打城中一处宅院,就在此向东二十丈外的那户宅院。那边的地道已经堵住了,我又派雷诺去试着推推,发觉堵得严密的很,根本推不开。咱们只能从街巷中走过去。”
“现下天还没全黑,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等天黑了再过去。”杨队正此时蹲在一处焚成一片废墟、四面仅有一二尺高烧剩下废渣的地方,先向四周瞧了瞧,之后转过头对士卒说道。
“是。”众人轻声答应一句,一火人返回地道,与适才一直没上来的三火人在地道里等着,杨队正等三人与一火人在地面上等着。
“今日这户宅院,不好打吧?”等旁人都散开了,苏教官忽然说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杨队正表情不变,问道。
“从咱们启程离开地道,你虽然表面上表情不变,但我却能注意到你掩藏起来的担忧。”苏教官道:“所以我认为这户宅院不好打。”
“唉!被你看出来了。”杨队正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这户宅院确实不好打。”
“得知咱们要攻打的宅院后,我特意出去询问是否有人打过这户或附近宅院。确实有人打过附近宅院,而且就在前两日;但探听来的消息却不好。”
“都说这户宅院驻扎了至少一百大食兵,统兵将领也十分厉害、而且谨慎;这户宅院建造的也极其易守难攻,咱们想要打下来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你都能探听到的消息,刘都尉也能吧?那他为何还会派兵攻打?”陆队正问道。
“这是因为这户宅院的位置很关键。你们看。”杨队正早就了解了他们要攻打宅院的位置,此刻在地上划着。“它东面再隔一条巷子,西面再隔一条巷子,宅院旁都是死胡同,根本没法畅快行走;南面又是一条小河。”
“这意味着只要占领这户宅院,并且居高临下控制附近两条巷子与河岸边,就能拦住大食奴从北面向南面派兵,或从南面向北面派兵。”
“我猜刘都尉今日定在一面有大动作,为保完全所以派咱们夺取这户宅院,阻拦大食奴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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