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中原多文士,山海楼的对联一出,顿时才子佳人云集,想要那一桌免费菜肴是假,更主要的是想出一出风头。
更有那附庸风雅凑热闹的,一时之间山海楼的食客日日爆满,就连大厅的订餐都排到了来年二月。
自此时候,卫戎在山海楼掌柜李遥的眼里,近乎就是神人。
一连两天,卫戎在府中编写《魏民要术》,这名字起得有点不要脸,其实就是总结一些他所了解的现代农业种植经验。
还有那盐田晒盐的法子,幸亏他做记者的这两年见多识广,不然还真弄不出来。
长时间不拿笔,这两天下来直写得他手腕酸麻双眼发胀,他干脆扔下纸笔来到奚府找到奚燕枝。
“燕枝,我一个人编书太辛苦,要不你搬到司徒府里去住怎么样?毕竟红袖添香好著书么。”
卫戎的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奚燕枝用白嫩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想什么呢?还嫌不够乱么?只怕我去一天整个廮陶城的大街小巷就把咱俩的事传遍了。”
也是,都怪自己太高调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引人注目。
“那去华林学省怎么样?”
卫戎瞬间变身为循循善诱的狼外婆。
于是一连几日卫戎就和奚燕枝吃住都在华林学省,白天卫戎伏案疾书,奚燕枝把饭菜送到房间。
晚上么,点灯熬蜡,奚燕枝在一旁红袖添香。夜里卫戎每每想越界钻到西耳房去,总是被狼狈地赶了出来。
理由是再着急也不急在这一个月。
于是卫戎便死了这门心思,从种植术、晒盐术,一直写到杠杆原理、胡克定律、万有引力定律。
写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又编写了一本凹透镜凸透镜成像原理,最后在结尾时写了一句话:真特么累死老子了,小冲子你要是不找几片白水晶帮老子把千里眼给弄出来,老子非弄死你!
写完了纸笔一扔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这时候奚燕枝泡了一壶热茶进来:“咦,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这个大冷天这样都能睡着,这些天真是辛苦他了,听着卫戎的均匀的鼾声,奚燕枝微微有些心疼。
她搀起卫戎把他轻轻地放到床榻上,刚刚想要抽出手臂,却见卫戎把脸贴在她的膀子上蹭了蹭,砸吧砸吧嘴又继续打起鼾来。
奚燕枝怕弄醒了他,索性直接拉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让卫戎枕着自己的手臂,她就这么斜倚在床上。
夜里,奚燕枝实在熬不住困意,便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倚在卫戎的身上睡着了。
不过这一夜睡得倒是挺舒坦,次日醒来奚燕枝舒服地伸展手脚,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被窝里,一双温暖的手臂正环绕着自己。
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就在卫戎的床上没有回去,猛然睁开双眼,却见一张脸就贴在自己面前,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这么色的眼睛,除了卫戎还能有谁。
伸手摸了摸衣衫,都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奚燕枝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卫戎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子,得意道:“小娘子,终究没有逃出大爷的手掌心吧?”
奚燕枝瞬间明白了卫戎昨晚原来是装睡,这小子一连几天不眠不休奋笔疾书,原来是装了一肚子的坏心思,想把自己熬困,不然以自己的武功怎么会着了他的道。
“卫宸兴,你无耻!”
正想把那小子一脚踹下去,却见那小子比兔子还快溜了出去。
奚燕枝正要起身,却见卫戎从外面端进一盆热腾腾的洗脸水放到床前的案子上,拧了一把热毛巾给她敷在脸上。
奚燕枝佯装出来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舒服地嗯了一声,扬起小脸任由卫戎擦洗。
“唉,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无论如何也得把你送回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奚燕枝咯咯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早先我哪里知道搂着媳妇睡觉这么舒服。”
见奚燕枝红了脸想要发火,卫戎赶紧在她娇艳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一股火热的气息传来,奚燕枝只感觉到脑袋一片空白,赶紧伸出手臂勾住了卫戎的脖子,喘息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卫戎极不情愿地把奚燕枝送回了奚府。
奚府门前,奚燕枝红着脸低声道:“要想我。”
“嗯,一天想你一次。”
“为什么只想一次?”
“一次想你一天。”
“哼,油嘴滑舌。”
过年的日子卫戎倒是比平时更要忙碌,除了除夕和春节陪伴家人,每日都要走访文官武将,还要看望战死的将士遗孤,一直忙到正月十五才算闲下来。
十五过后,卫戎叫来张泽:“今天工地已经上工,叫上大嫂、祖冲还有怀文他们,本少主就让你们开开眼。”
“工地上能有什么好东西?”
卫戎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次日卫戎领着张泽、祖冲、綦毋怀文带着一班护卫一大早便来到新规划的文昌街居民区,进了一户新建好的院落,随后奚燕枝也骑着追风赶到。
卫戎见人到齐了,便带领大家走进宅子的会客厅。这客厅两面朝南的巨大窗户透光极好,白天坐在屋里一点也不觉得压抑。
大厅里除了火炕还有一间独立的小房间,卫戎推开小房间的房门向献宝一样向大家招手:“来来来,都过来看看。”
众人进来一看,只见房间的地面和墙上均为画有花鸟图案的青瓷,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青瓷的案台中间凹下,旁边则是黑瓷做成的半圆形的桶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众人俱是一头雾水。
卫戎一把拉过张泽,把他推坐在圆桶上:“来感受一下,坐在这上面拉粑粑,是不是坐再久腿都不会麻,还没有冷风吹屁股?”
张泽一脸震惊:“少主,你是说不去茅房就在家里拉屎?那人和猪还有什么区别?我宁肯屁股冻红了也干不了这事。”
这个马屁精不知为何竟然变成杠精了,卫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接下来就是我要向大家展示的神奇之处,请随我来。”
他带领众人又回到了院子里,这里有一个一丈多高的高台,高台上是一个大水池,水池下是一口水井。
这里还没有入住,水池自然还是空的。
“祖冲,东西带来了没有?”卫戎看向祖冲。
祖冲点头,随即让人把东西拿了上来。原来是后世农村用的压水井的井头,里边的活塞没有橡胶密封,祖冲就用牛皮代替,居然效果还不错。
卫戎命人把井头装在水池旁边,下面接一根铜管放到水井里。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卫戎对张泽道:“取一瓢水来。”
张泽屁颠屁颠地取水按照卫戎的指示倒入井头里,卫戎操动手柄上提下压,没几下井头便汩汩喷出水来,流到了大水池里。
“这么神奇的么?”
张泽赶紧过去把手柄抢了过来:“少主暂且休息,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呢。”
“那你可不许偷懒。”
一刻钟过后,起初的新鲜感变成了双臂酸麻,卫戎不喊停他也不敢停下来。
又过了一会,卫戎见蓄水量已经不少,便道:“差不多了,跟我进去看看。”
“外面的这个叫做水塔,通过铜管与屋里的面盆和马桶相连,马桶和面盆下面有排水暗沟,用完的废水能直接冲走。”
卫戎边走边说,到了房间里他伸手一按马桶上的按钮,随即哗啦一声马桶里的污物便被冲了个干净。
随即他拧开面盆上方的水龙头,放了半面盆的水抄起一把拍在脸上,看向祖冲道:“这水龙头做得不错。”
人家指南车、定时器都会做,这个水龙头在他手里根本就不算个事。
奚燕枝见了立即两眼放光:“宸兴,我也要。”
卫戎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喊相公就会有。”
虽然两人的关系在全廮陶城都不是秘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燕枝还是涨红了脸,甩开卫戎的手臂跑了出去。
演示完了卫戎便带领大家在工地上巡视了一圈,和工人们打招呼聊天,询问他们家住哪里种了几亩田地,像极了一个微服私访的官员。
奚燕枝在不远处嘟着嘴,为追风梳理着鬃毛。
卫戎来到几个砌墙的壮小伙面前,拍着一人的肩膀道:“身体不错,好好干,干的越多工钱拿的越多。”
张泽跟在一边挺胸道:“你们只管放心干,我们少主从来都说一不二。”
少主?
那年轻人随即眼神一亮,看向旁边的几名同伴,五个人同时暗暗点头。
年轻人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柄尖刀,迅速向卫戎的心窝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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