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三人一组,协同作战。”张英毕竟是位佐领,接受过战斗训练,迅速发号施令,开始组织手下人防御。
手下七人拔出刀剑,组成阵型,疯狂劈砍,一时间他们的气势大涨。
顿时有几只狼受伤而退,但是狼群丝毫不畏惧,继续拼命的往前冲。
这是它们的窝,窝里还有正在哺育的幼狼,狼群以为遭遇了侵略者,作为野兽的本性,它们才如此拼命。
此刻,天已经大亮,白玉成惊讶的发现,张英竟然在队伍之中。
难怪不放过我,原来有这家伙带队,他现在对我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乌大哥,你的箭法怎么样?”
乌弘图还没有说,穆云溪接上话道:“乌大哥箭法可好了,当时你遭狼攻击,那么远便一箭射中狼腹。”
“呵呵,劳烦乌大哥给那个圆脸的胖子来上一箭。”白玉成期待的说,只要射杀了张英,他们士气受挫,必定会被狼群咬死。
乌弘图带着疑虑的目光看着白玉成,显然他是猜到了一点什么。
“那家伙叫张英,是城防军一名佐领,处处害我,只要大哥杀了他,我答应你一件事,不论有多么困难。”白玉成斩钉截铁的说。
“我要你答应帮我杀一个人。”乌弘图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双目中射出一抹仇恨的光芒。
“其实乌大哥根本无需和我讲条件,你不帮我,我也会帮你杀了此人。”白玉成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用力一握:“此人一定是大哥的仇人。”
乌弘图突然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半响之后他点点头:“没错,他是我的仇人,我的妻儿和族人便是被他所害。”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我白玉成就此发誓,即使天涯海角,也要助你报仇。”白玉成的手有些颤抖,他终于明白乌弘图身上的忧伤,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自己身体的伤,而是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妻儿。
“乌大哥,还有我,我会动用我家一切力量,帮你手刃仇人。”穆云溪也是眼眶湿润,这些日子相处,她能深深体会到这个汉子心中的伤,没想到的是他的伤竟然如此深。
“谢谢你们。”乌弘图眼中泛出一抹感激,他毫不犹豫的拿出弓箭,行云流水般一箭射出。
嗖,那利箭如同长着眼睛,从山坳之上急速而下,带着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射入张英的后背。
正在全神贯注与狼搏斗的张英,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暗箭偷袭,当箭矢从他胸前穿出的时候,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大人……”手下人惊慌失措,纷纷呼喊。
阵型一散,立刻有两只狼扑上了两人的肩头……
战况发生了急剧的反转,原本被死死压制的野狼群占得先机,顿时又有两人被咬破了喉咙。
……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乌弘图扛起那头熊尸,一步步走进山坳,剩余为数不多的几头狼,被他的气势纷纷吓退,尤其是他肩上那头熊,更像个信号一样警告着周围的野狼。
白玉成紧紧拉着穆云溪的人,两人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
此刻的山坳中,场面血腥一片,人和狼的尸体倒在一起,地上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人的还是狼的。
没有死的几名武士,惊恐的看着战神一般的乌弘图,向他发出求救的哀嚎。
浑身鲜血淋漓的浓眉哥,拄着一把大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好汉救我。”
“救你……为什么?”白玉成从乌弘图身后出现,笑嘻嘻的走到他身旁,反问:“因为你这么不辞辛劳的长途追杀?因为你用下三滥的手段迷害云溪姑娘?还是因为你打家劫舍作恶多端?还是一年前残忍杀害一对姓林的老夫妇?”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浓眉哥吃惊的问道。
“我的身份有很多,首先我是他的同事。”白玉成走到奄奄一息的张英身旁,拾起地上的长刀,在张英惊恐的目光中,砍向了他的脖子。
当那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砍掉之后,白玉成走到旁边一名张英的心腹跟前,“其次我还是虎头帮的二帮主。”
刀光闪烁,有一颗脑袋被砍下。
浓眉哥吓得身子如同筛糠一般颤栗,然后看着白玉成提刀走到他跟前:“最后我还是那对林氏老夫妇的女婿。”
啊,一声惨叫响彻山林,作恶多端的浓眉哥身首异处。
连砍三人,白玉成累的气喘吁吁,他看了眼满地的尸体,跪地苦笑起来,泪流满面。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白兄,你没事吧?”穆云溪已经被刚才他那疯狂的杀人举动吓懵了,一瞬间觉得他如同魔鬼,但是回想这几日所经历的危险,这些人实在该杀。
她扶起情绪有些崩溃的白玉成,拿出一抹丝帕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白玉成也不知道自己乱吼的合不合适,但他多日来压抑在心头的一团闷气,终于是发泄了出来。
他真的不喜欢这种环境,他只想拥着自己的小环,安安静静度过一生,白头偕老。
“你心有惆怅,云溪很理解你,权力之争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便会卷入其中万劫不复,白兄是聪明人,明白这个道理,云溪只希望你能安然一生。”穆云溪言毕垂下了两行清泪。
看到姑娘因他而落泪,白玉成心中感动不已,紧紧握住她的手,笑嘻嘻的说:“云溪啊,你说的真对,以后我要向你多多请教,要不我再去你门下做拥书如何?这一次可不能对我视而不见了。”
“就你嘴贫,你要是再来,我就谏言要你做先生,我在你跟前只能做个学生。”穆云溪也笑了起来,心中从惆怅一扫而光。
这一切,都看在了乌弘图的眼中,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对白玉成的深深折服。
此人看似文邹邹的,处理事情干脆果断,比如刚才杀人,真是丝毫不带犹豫,而且他的身份好像还很不简单。
正在思忖间,白玉成走到他跟前,神色无比严肃,态度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小弟白玉成,若乌大哥不嫌弃,愿与大哥结拜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于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啊,你这是……”乌弘图没有料到白玉成竟突然要和他结拜,大惊之下,不知所措。
穆云溪面带惊喜之色,赶紧替白玉成说道:“白兄看似放荡不羁,实则为人正直善良,小女子之前与他不过数面之缘,今次逢难,他多次以性命搭救,可谓是天下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乌大哥还犹豫什么?”
几日相处,白玉成言辞幽默,但绝不浮夸,待人态度诚恳,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亲近感,只是他自从妻儿族人被害之后,心灰意冷,对世人充满戒备和仇恨,很难放下那一份排斥和警惕。
“白兄弟,我乌炎氏族有个世俗,凡是结为兄弟,必须经历患难而不死,待你助我手刃仇人之后,定与你撮土为炉,插草为香,届时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听闻此话,白玉成一腔热血上涌,他激动的说:“好,有乌大哥这番话,白玉成抛头颅洒热血,定要助大哥报得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