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咱们和他们拼了!”
一声凄厉的大喊,一拨汹涌的人冲了出来,举着沉甸甸的大刀砍向了训练有素的官兵。
噌的一声,关山月和关小山向前跳了出来。在那拥挤狭小的空间里,关山月握着手里的环首刀势若游龙,张着嗜血的大口扫荡面前的一切生灵。关小山拿着一把长柄刀左出右突,如同一条毒莽吞噬肆虐。
刀锋掠出,血雾弥漫,给发白的天空布上了一层血染的迷蒙。
转眼间,地上倒了一大片,死状凄惨,像一座大山压在了这些人的心间。
“谁再执迷不悟,下场就是这样!”李忠望着蠢蠢欲动的众人再一次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身后的土匪们望着地上兄弟们的惨状,脚步后移,头向后缩了回去,眼睛里是兔死狐悲,更有哭泣声撕心裂肺,是悲痛,是恐惧,是心在颤抖。
关山月脚步向前跨去,举起手里的大刀再次向面前一位向后退缩的土匪砍去,直逼对方的喉咙。
蓦然回首,他握着刀反手一格撞在了一把从身旁飞过来的刀上。
“当啷”一声,那把刀又落在了石头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恐惧的场景。
“谁?”关山月大喝一声,回头一望,目露凶光,“你怎么总和我过不去?别以为李公子照顾你,我就怕了你。”
“他们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还有女人和孩子,你还下杀手!杀了这么多,你还嫌不够吗?”陈风走了过来盯着关山月说道。
“一群土匪,”关山月说,“敢惹我关家,就是这个下场!”
“威胁我?你关家了不起……”陈风说道。
“风公子!关老爷子!听我一言,关老爷子是少爷敬重的人,风公子是少爷仰慕的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总不能让少爷左右为难,陷于不义之地吧!这里的事情都是小事,等少爷上来再做处置!两位万万不可伤了和气!”李忠慌忙走了上来,笑呵呵地抱拳说道。
“呵呵,还是你李忠会讲话啊!”陈风指着李忠笑着说道。
“爹,正事要紧!”关小山走到关山月面前小声说道。
关山月冷眼看了陈风一眼,哼了一声,把头甩向了一边,扬起手里的环首刀,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土匪,如果不服,就来问问我的刀!”
那些土匪盯着锋利无比的大刀,眼神闪烁,脚步向后退却。
陈风盯着这些惊恐的人群,正如待宰的羔羊,心里不免有了怜悯之心,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大哥,真没想到会是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幸运之神!”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着嗓音,陈风脸色马上舒缓了下来,满脸欣喜笑着回过头望着领头而来的李秉成说道:“兄弟,这里正等着你处理呢?你看?”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朝廷有法度。一切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李秉成笑着回答。
“少爷”
“大人!”
“参拜大人!”
周围的人瞧着为首的李秉成一大群人慌忙俯身参拜。
李秉成和陈风打了声招呼就走向前去,凌厉的目光从这群惶恐的土匪身上,还有搂着孩童哭泣着的妇孺脸上扫过,笑着说道:“山寨已拔,匪首业已伏法。尔等倘若愿意归降朝廷,可暂且留下一命!”
话音刚落,陈风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瞧着左顾右盼面面相觑略有些骚动的一群人不置可否,顿时明白了,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这些人不仅怀疑,而且充满了恐惧。站在悬崖边上,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一席之地。要么万劫不复,要么苟且活命。
李秉成瞧着这些人没有表态,脸上凝出了一层霜。
“启禀大人,抓到了两个狗男女,还有一些家眷,如何处置,请示下!”
一道声着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风扭过头扫过去,脸色一变,瞧着一名官兵五大三粗,面带笑容,翻着衣领,腰间裙带系在一边,跪在那里请示着李秉成。
身后一名官兵笑呵呵地使劲推着两个低着头的人,艰难地走了上来,后面跟了一大群哀怨的女子。
哗啦啦,一阵骚动,前面的两个人一下子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一人五花大绑,**着胸肌发达的身体。一个女子批头散发遮住了面容,身上罩了一件大袍子,勉强裹住了白皙的肌肤。
“跪下!跪下……”那名官兵叫着,伸出腿狠狠地揣着,但是无济于事。
面前五花大绑的人依然低着头如同一座钟,任由别人随意敲打。
陈风脸色一红,扭过了一边,嗑凑了两声,感觉身上好像扎了几根刺。
因为,这两人正是土匪四当家的和孙黑九的姘头。不经意间,
陈风的目光扫向了那女子,透过散开的发隙,瞧着那女子凶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了过来,随即愤慨地垂下了眼帘,嘴唇战战栗栗,羞耻地归于沉寂。
这都干的什么事?和我什么关系,没事找些龌龊事,惹的里外不是人。
陈风环视一周,长叹了一口气,面带愧色。
李秉成看着这些人,叹了一口气:“按大顺律,此等匪寇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什么,全杀了?这么多人,少说也有几百人,一句话说杀就杀了,太残忍。
陈风脸色大变,身体一个抖动,再也平静不了,望着远处这些随即有些骚乱的人群,又凝视着面前岿然不动的五花大绑的人,瞧着滩下去的女子,正想开口讲话就见关山月等人再一次把大刀举了起来。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形势汹涌,小孩,女子的哭声直上干云霄,令人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大人,这些女子做何处置?”
跪着的官兵慌忙问着李秉成。
“按律卖于披甲人为奴!”
“遵命!”
那跪着的官兵听完以后颇有些兴奋。
陈风瞬间耳朵轰鸣,一下子火冒三丈,双手颤抖了起来,眼睛凄迷地望着这场面。
“慢着!”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像磁铁一样把大家的目光吸了过去。
但见,绑着的四当家的浑身颤抖着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子,长出了一口气,扭过头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官兵,瞪了一眼陈风,又把目光转向了李秉成大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女子是我们劫掠来的,何罪之有?”
“你一个土匪,有什么资格和我讲话!”李秉成笑了笑,冰冷的目光飞了过去说道。
“我可以归降大人,”四当家的咬了咬牙说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你敢和我讲条件?”李秉成向前走了几步,犀利的目光逼视着四当家的说道。
“我四寨主边浩天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请求大人放过山寨里的兄弟和这些女子!我们必将感恩戴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信不过你!”李秉成瞧了四寨主一眼,扫视一圈,脸色逐渐凝固着说道。
“我们这些人的命草一样。但是,我们可以为大人出生入死,马革裹尸。况且我们山寨立在这里横行多年,还有一些钱财,若大人不弃,我们双手奉上!连带着兄弟们的命都交于大人!”
“哈哈!山寨都打下来了,那些钱财自然都是掌中物!还用你献上!”李秉成脸色舒缓了下来,凝视着四当家的侃侃而谈。
“山在眼前,但是钱财哪里看得见。偌大个山,没有我们带路,任谁也找不到?但请大人三思!”
“这些人若有反复,你命休矣!”李秉成脸色一沉,平静地说道。
“我愿一力承担!”四当家的说的铿锵有力。
李秉成看了四当家的一眼,随手挥了挥。
边浩天目露凶光地盯着曾经推着自己的两名官兵。
那两名官兵意味深长的互相看了一眼,低下了头把他解开了,递过去了他的衣服。
边浩天迅速穿好衣服,面不改色的给李秉成施了一个大礼,然后来到了等待命运安排的兄弟们面前,望着躁动不安的兄弟们,红着脸说道:“兄弟们,大当家的已经不在了,事已至此,咱们就归顺朝廷吧,从此可以光明正大!”
“呿!”
“无耻……”
“你们这忘恩负义的狗男女,还有什么资格提大当家的!”
话音刚落,一些辱骂声,喧嚣声裹了过来。有辱骂叫嚣的,有默默不语的,也有垂头沉思的。
边浩天脸色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上,低着头左顾右盼,刹那间又猛然抬起头,舔着脸大声喊道:“王远,李二,石头……你们放下武器给我过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武器,低着头向边浩天走了过来。
“没骨气的东西!一群懦夫……”
身后有人大声喊道。
“兄弟们,你们不为你们自己想想,难道不为你们的家人想想吗?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子女活的如同蝼蚁一样吗?让你们的老婆沦为别人的玩物吗?让你们的父母痛不欲生吗?”
边浩天盯着剩下的兄弟们,瞧着他们一脸挣扎,看着人群里啜泣的一堆孤儿寡妇,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有家人的,瞪大眼睛看看你们的妻子,瞧瞧你们的孩子!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在等着你们的决定!如果你们连妻儿家人都照顾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是男人就扛起来你们的责任!懦夫才会一死了之!”
一群人惭愧地低下了头。手里的武器一松,哗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兄弟们!兄弟们!把你们的头抬起来,不要听着这些卑鄙无耻之人的蛊惑,我们头可断,血可流,腰杆子绝不能弯呢!”
一个光着膀子的黑脸大汉,攥紧了拳头,身体颤抖着,冲着低着头的兄弟们吼叫着。
“兄弟们,只有活着才可以照顾好你们的家人,只有活着,我们才可以看着他们的成长。为了你们的家人,放下武器,回来吧!回到你们的家里!回到你们亲人的身边吧!”
边浩天冲着这些动摇的兄弟们呐喊者,鼓动着。
这些话语好像施了魔法一样落在这些兄弟的心坎上就茁壮成长,牵着他们魂牵梦萦一般勾着头缓缓地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走了一大片,剩下来了一小波人孤零零的像一片岩石站在那苍白的天空里。
“懦夫!一群懦夫!兄弟们,咱们即使死也不要像他们这样苟活着!拿起刀,给大当家的报仇!”
那人举起刀,满脸愤恨,热血沸腾地窜了出来,如猛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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