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地,堡丁们还好,之前已经学聪明了,人人尽量紧贴在木牌手身后。可壮丁们就没办法了,躲也没处躲,返身逃更是死路一条,只能缩着脖子,希望自己不是那个最倒霉的。
箭落,血喷,惨叫声起!
军阵中的壮丁像是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了一地。
“妈呀!”有人惊恐的扔下弓箭,掉头就跑。
结果刚跑出十余步,一道耀眼的刀光闪过,逃跑壮丁的脑袋飞上半空!
马达干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逃跑就是死!白死!冲上去!死了还有安家银!”
慌乱的壮丁们停了下来,在24口长柄狭刀雪亮刀光的威胁之下,重新集结,走向粮仓。有人开始低声的哭泣,有人无声的叹息,能来当壮丁都是太平堡里最没地位的,除了家人,没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既然都是要死,给家人赚点安家费总是好的。
堡丁们的情况要好的多,特别是躲在两辆楯车中的堡丁,听着箭矢射中楯车护板的邦邦声,自己却毫发无伤,纷纷暗自窃喜。
推车的壮丁之前每人分得一件粗布斗篷,虽然套在身上热的要死,可多少能提高一点对箭矢的防御力,自然没人拒绝。
尽管如此,可还是有二名推车壮丁中箭倒地,在他身后的壮丁马上跑过去接着推车,不敢不推,稍有迟疑,脑袋就要搬家了!
这一次姜玮没有再指挥护墙上的标营左哨和中哨弓箭手齐射,而是让他们自由发挥,能射多远就射多远,能射多快就射多快,不再保存体力,更无需考虑箭矢的消耗!敞开了用!随便射!
这让太平堡的堡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箭如雨下!
一直在后面静观其变的齐广成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是见识过鄂尔多斯万户骑兵大规模围猎场景的,数千蒙古铁骑如风而至,马路声、弓弦声、羽箭破空之声,让人不由得就要心胆俱寒。
可就算是上千蒙古骑兵的骑射,无论是射箭的数量还是震撼程度也达不到现在护墙之上这百余人射出的箭雨。
这就让齐广成觉得有些奇怪了。到底是谁在训练出这么奇怪的军队,现在的齐广成对于护墙上的敌人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位,对方肯定是一支军队,而且一定是军中的精锐,无论是面对己方伤亡时的坦然,还是现在看似零乱,实则密集的箭雨都在表明对方绝对不是什么马匪之类的乌合之众。
一支能在弓箭上与蒙古骑兵抗衡的军队?想到这里,齐广成觉得有些头皮发麻,难道真是大明边军派出精锐来搜套了?
可旗号不对啊!
短短20余步,堡丁、壮丁被射倒地之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除了少数还在呻吟哀嚎,大多中箭之人已是没一点声息了。
就连王雷也觉得这损失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好在作为火力核心的楯车已经抵达了距粮仓50步的预定位置上,随着马达干的命令,四支喷筒从楯车正面的射筒伸出,更有三十余支喷筒从木牌手身后伸出,齐齐对准了粮仓护墙上密密麻麻的敌人!
就在堡丁吹旺随身携带的火绳,点燃喷筒上预留的引线之时。
护墙上竖起一面小红旗。
马达干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眼王雷。
“看我干什么?快放!”王雷差点气得吐血了,这蠢货不会以为对方竖个红旗是打算投降了吧?
“快射!”马达干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犹豫是错误的,马上大吼起来。
可惜的是,引线燃烧的速度并不受他俩吼声的影响,就算吼声再大,也要等引线引燃喷药才行。
就在这里,所有人都听到粮仓内传出一声闷响,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铁疙瘩从粮仓里打着滚飞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冒着一缕青烟落在了一辆楯车旁。
“快跑啊!”推车的壮丁们最先反应过来,这明显是火器!不管是什么,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就在他们一哄而散的同时,“轰!”圆球炸开了!
耀眼的火光甚至让后方的王雷眯起了眼睛,一股黑烟腾空而起,爆风伴随着碎木片横扫了方丈之地!
黑烟散去,沉重的楯车已经翻倒在一旁,侧面木板被炸得不知所踪,车内四名堡丁更是七窍流血而亡。
不等堡丁和壮丁们反应过来,又是一声闷响,又是一颗黑乎乎的铁球从粮仓内飞出,晃晃悠悠的直奔堡丁军阵而来。
这一次,只要是在铁球落地附近的堡丁全都一哄而散,再也没人管什么扫刀手的长刀了,逃!逃的越远越好!
“轰!”铁球落地后,滚了几滚,炸了,只是这一次没炸着楯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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