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连怎么会忽然叫我去见夫人呢？难道是想要二胎三胎了？她一个人可怎么抱的过来？”徐宁耸耸肩，对徐良如是说道。
这当然是玩笑话。徐氏既然会这么说肯定不是因为三胎二胎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家中有了谣言。
大户人家就是如此，夫妇和谐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旦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就是流言四起。
偏偏如今墨风城不稳，内忧外患，并不是抱着女人做梦的时候。
徐良心思灵动，当即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徐宁嗯了一声，稍微想了想，还是找李香君去了。
明年的春天，陈小青就要生产，反倒是李香君这个正室还没有动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
夜深人静的时候，亲热了好久的徐宁抱着李香君心思不定，死活睡不着。李香君原本有些困意，也被他吵得无法入眠。
“夫君翻来覆去不睡觉，可是对妾身不满意么？”李香君闭着眼睛不满道。
“你想哪里去了？”徐宁一愣，拍拍李香君光滑的后背道。
“如若不然，那就是想着小青妹妹了？如今小青妹妹肚皮大了，快要生产，夫君多想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大的醋味！她果然吃醋了！徐宁暗笑。随即叹息一声，说了实话。
“最近墨风城四处出击，处处都是大获全胜，获得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人口。但是……粮食不够啊！”
原本墨风城和宣城才多少人？现在几乎将半个京城的人搬回来了，粮食哪里会够？如果是春天还好，起码还有树皮野菜充饥。
到了夏天，水里的田螺，鱼虾也能给百姓一些补充。
到了秋天，田里庄稼已经成熟，更加不必担心口粮。偏偏是冬天！
李香君可不是一无所知的花瓶，对这些事情也有心得。闻言说道“将将军府的粮食放出一些，可不就足以度过这个冬天了么？”
“将军府的存粮？将军府哪里还有存粮？”徐宁一呆。
他吃惊，李香君更加的吃惊。
“墨风城可用粮田大约有七十万亩。沙田多少，旱地多少，水田多少，你都不清楚么？”
徐宁纳闷道“这些都是太守府的事情。就算朝廷迟迟不肯认命太守，不是还有通判，长吏，主簿他们么？我管这些做什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你以为我是天神下凡不成？”
李香君这才相信，徐宁是真的从未过问这些过。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的夫君诶，你不知道这些，你怎么知道明年会有粮食给百姓吃？逆贼哎府中还可以吃肉吃饭，是因为咱们家掌握了大量的土地和佃户。咱们的仓库中，还有无数的粮食。”
她干脆坐起来，反正黑灯瞎火的徐宁也看不见。黑夜给你她足够的勇气。
“你只顾着叫百姓找别的粮食，府中的存粮却一颗都不给，别人可没有好话！”
她纳闷生气，徐宁却满心的不解。
“不！你说的我都理解。而且第一时间就去看过粮仓了，确确实实没有多少粮食。足够府中吃到明年秋天甚至冬天的粮食是有。可是其他粮仓都是空的！”
问题严重了！李香君意识到不对“夫君，妾身去看过账本，咱们府中应该还存有一百六十到两百万左右的粮食。哪怕有些粮食被借贷了出去，也至少还有一百万的粮食。不要说咱们自己吃饱，就算发动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也是够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徐宁豁然起身，精神大振“不可能！我不但去看过自家的粮仓。农庄的粮仓，官府的粮仓都去看过。除了这次缴获的粮食，已经几乎没有存粮了！”
他也认识到不对了。
有老鼠啊这是！而且是大老鼠。
“需要查账了夫君。”
“正好，现在天气忽然寒冷，南下千龙城的路途被堵住。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好好查查！”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再也没有了睡意。
这是一笔巨大的资产！这笔粮食足够武装一个万人军团了！
但是查账……徐宁只觉得脑海中各种数字飞舞，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三圈。立刻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哈欠……那个夫人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哈！为夫对这个一窍不通，就先睡了。”
李香君气道“你只想着睡觉，你不在，我动得了府中哪一个？万一内外勾结，我能压得住哪一个？”
府中内务做主的是徐氏，老太太就是听一听，未必有什么话要说。现在查账，等于是和徐氏对着干，李香君哪里有这个胆量？
徐宁一想也对。“罢了，明日一早，我去找找我爹，问问什么情况。若是我爹也不知道，那这事就非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可。先睡先睡，可困死我了。”
一顿操劳，精力消耗巨大。他怎么还有精力？
……
次日一早，徐宁打着哈欠，揉着发酸的腰子就去找了徐太玄说了此事。
“怎么可能？”徐太玄也是惊诧莫名。“账本都是你娘在管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四月的时候分明还有一百二十万的粮食。怎么过了一个秋天，什么都剩不下了？”
一百二十万和数万，可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剩下么？
“这么说来，爹爹也不清楚了？那就奇怪了，还有谁有什么大的本事将咱们府中的粮食给弄没有了？”
两父子一头雾水。
龙生龙凤生凤，两人一脉相承，对数字的东西都是敏感无比。一看到数字就觉得想要睡觉。
遇事不决问娘亲。
徐氏很快就风风火火的到来。
“府中粮食确实是我在管的。只是自从五月份之后，我已经几乎不管了。”听完事情，她蹙眉看了徐太玄一眼。“现在内务，几乎全都交给了香兰那个丫头了。”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的。徐太玄发起火来“你看我做什么？当初香兰进我们徐家，是老太太安排的。现在她做内务，也是你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老是这么疑神疑鬼做什么？”
徐宁见了，立刻觉得其中另有玄虚，连忙竖起耳朵打算听听里面的门道。
徐氏看了他一眼道“一百多万，不是一百多斤，这么多的粮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叫香兰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香兰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可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和徐氏差不多。差别只在于那种说一不二的气质。
她到来的时候，徐宁一下子认出来。这不就是八岁的时候奶奶叫自己称呼兰姨的女人？
果然有问题啊有问题！爹爹，你有小秘密哦！
香兰一到，却没有半点丫鬟见到主人的紧张，相反，她气质稳重，那种淡然的样子果然和父亲更般配一些！
虽然香兰的容貌没有徐氏那么出众，可美妙的身材已经完爆了生过孩子的徐氏了。
见到香兰，原本已经忘记了那些新仇旧怨的徐氏从鼻子哼出一声来。
“香兰，最近都是你管账的吧？”
香兰看看徐太玄，又对徐宁微微笑了笑，摆够了二夫人的姿态。
“是的夫人。五月份开始，就是香兰接手了家中的账本内务。”
徐氏见她还是淡淡的样子，勃然大怒，拍起来桌子“香兰，那我倒是要问问了，一百多万的粮食，如何就剩下十来万了？”
香兰惊诧的看了徐氏一眼，沉默一会道“夫人您不清楚？”
“小蹄子！本夫人每天照顾家主，哪里还有什么功夫管这些事情？可不都是你做主的么？”
香兰再次沉默一会，然后说道“那么夫人可还记得九月的时候，夫人您娘家曾经来人过？”
九月份？徐氏有些迷糊。她的心思确实都在丈夫身上。虽然态度有些蛮横。可那种关心的心态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想了好一会，才响起来“你是说舅老爷？”
“正是夫人您的三弟。”
徐氏皱眉了。“他来不过是看看自己姐夫。和这些粮食有什么关系？”
香兰现在确信徐氏忘却了。只好叹口气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当时公子受伤，家主也是受伤，家中有些混乱。舅老爷过来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看望老爷的。徐州九月份遭遇了灾害，好像是蝗虫。
因此，徐州今年几乎绝收。舅老爷的徐家日子不是很好过。手下的佃户又闹起来了，因此来找夫人您借粮食来了。”
徐氏还是不信自己会轻易借出去这么大的数目，冷笑道“出嫁从夫，我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数目确实太大了一些。”
何止是太大了一些？简直是巨大！
整个墨风城的存粮也就是一百多万！
香兰再次看看徐宁，道“但是舅老爷说他有办法救公子，于是夫人就答应了。”
徐氏一下子愣住。这是真的有可能的。而且，她自己好像也隐隐约约有了印象。不由自主的就问道“舅老爷后来可曾派人来给宁儿医治了？”
香兰摇摇头“从此毫无下文……”
徐氏顿时脸色难看。
徐家父子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为难。
自家亲戚，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大舅哥。这粮食是不好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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