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夔意气风发地从兵部回到家中。先看了看父亲依然没有变化,从表情到姿态,虽然无法判断其是否神智清楚,但王夔并不担心什么。如果王家闹出举国震惊的大丑闻,难道对家族传承有什么好处不成?反正你也不受皇帝和尚书们待见,不如就这样吧。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跟皇帝拧巴,连累了全家人怎么办?须知道水氏皇族地位稳固,全部的大学士尚书侍郎加在一起,也拼不过吃下天网的皇室。
只有若有若无的贾氏领袖的江南世家,四大家族,**勋爵,江湖豪强,黑道大佬才勉强以外戚身份长盛不衰。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让皇族投鼠忌器,斗而不破、互相恶心。
王家出不了头,也不该出头!前面替四大家族遮风挡雨了多少年,也该为自己做打算了!贾氏新出了金荣和贾琮,在草原称王称霸。该他们做贡献了!
至于贾琮和其父贾赦的白眉赤眼地乱七八糟的家务矛盾,焉知不是烟雾,专门做给别人看,迷惑皇家的?
王夔坐在王子腾身边唠唠嗑,拽拽被角,擦擦嘴角,吩咐侍女仔细小心伺候,莫要放外人进来打扰了老爷静养,便自去忙了。
又有十多家孩子送礼来等着接见呢。
唉,草原天高地厚,你们只看到金荣贾琮风光无限好,哪知几番生死攸关、步步杀机、风波险恶?少不更事也罢了,你们家大人怎么也这么不懂事?贾环之流去了草原就是个狼粪球的料。
天色渐晚,蓝天下最后一丝红霞即将没入无边黑暗,王家前院早已觥筹交错,灯火阑珊,笑语欢声,豪气干云地三百杯开干了。
当然京城诸少哪能和草原糙汉子蛮牛们比大碗?这里的杯,就是字面意思。舌头能伸进去舔底的那种。但是豪气是不逊于草原英雄的!
飞觞传酒,横槊赋诗,剑舞穿花,激昂文字,慷慨悲歌,指点军略,是少不了的!什么西进十策,养兵八方,马战廿条,火器大炮,符咒护体,狗血撒豆,请神求雨,骆驼方队,横刀纸甲,千层软盾,奇门遁甲,毒药死士,长枪方阵,游击火攻,讲得这叫一个热闹。
一个中年仆从大概走错了路,本想去茅房,却不知道怎的入了后院。王子腾的侍妾早已遣散,除了几个粗大妇人,后院内并无仆童,昏黄的灯笼在拐弯抹角处高悬,暗影中似乎有无数冤魂聚集,只待王子腾阳气耗尽便一涌而上。
森森鬼院冷风凄清,那中年汉子一改疑惑走错路的尴尬表情,脚步轻盈地在花木掩映中蛇伏鼠行,落足无声。熟门熟路地到了王子腾卧室,细听无声,便快速开门、闪入、关门,隐身于幕帘之后。
王子腾枯坐窗后,僵直的眼珠微动一动。
那汉子静静地立了一刻钟。才极小心地靠近王子腾,在昏黄的烛光下细细打量许久,然后眼泪掉下来,滴在王子腾的瘦削手背上。
王子腾翻了个白眼,那汉子哽咽道:老爷啊。承嘉来迟了。
寂静的室内悄然无声,那汉子枯坐半晌,鼻子里抽泣不止。既然老爷已然这样,小的这就去了。王家从此再与我无关,日后就长驻草原不回来了。起身欲走。
王子腾清一下嗓子。
韦承嘉欣喜回身,王子腾口齿不清地道:承嘉,我有事交待于你。
韦承嘉大喜,老爷!原来.......王子腾动了动嘴唇,韦承嘉随即收声。
若是被人知道我神智清醒,立刻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王子腾一字一字地道:老夫纵横朝堂边关三十载,竟然栽在自己儿子身上。王夔被天网吸纳多年,并投靠了皇帝,过去所有的暗杀都是他传的消息。呵呵,千防万防,内贼难防。
韦承嘉道:要不要小人这就去解决了四少爷?
王子腾口齿稍微清晰了些,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还要为王家挣一个冠军候回来呢,怎么能就这些便宜了他?你听好,日后王夔会随军西进,我要你说服金荣,全力助他得军功,策勋十一转后,立刻用你的办法让他尝尝与我同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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