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几度玉门关,西风漫舞楼兰外。杏花岭下七十国,偏爱霜剑风刀裁。
曼妙的歌声从连绵无断的院内传出,这是张簟第五十首自作诗。说到家风文气,延请过汉学名师的张簟巴米尔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诗才!作为中原文化的超级粉,张簟巴米尔其外表根本就是个蓝眼黄发的色目人。
但唐人朴实豪放的诗风及粗砺冷硬的故事,宋人做作精致的格调和偶尔的大气磅礴之词,都是张簟巴米尔同学营养来源。明人心思九转的长篇大论和粗鄙的小说也有接触,算是紧跟中原时风。不管怎样,张派诗词(风评如何暂时未知,毕竟新疆西藏伊朗哈萨克斯坦一带懂汉学者不多,或者说没有)还是挺让他自得的。
自己是胡人表,汉人里!
从晋朝开始的凉王朝国祚虽短,但凉王张轨留下的千乘之国内,张氏家族却神奇地延续了一千三四百年。每一代张家的当家人会从上一代族长手里接过一条秘密商路,勾通东西南北,物资贩卖,奴隶交易,甚至为军队管理后勤。由此,张家人舒适地,有惊无险地活过了五代、契丹、党项、蒙古、以及如今的维拉特!
一千年!
当然第五十代孙张簟自在葛尔丹手下取得了运送物资的资格之后,张家势力扩张地很快,手下控弦士上万,手上金银土地无量,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其竞争对手基本上都死光了。
以他富贵身份,若公开让妓子们传唱其诗词,来捧臭脚的人自然不会缺。可是以张巴米尔同学的自尊,拿汉诗出来让只懂突厥艳曲的土豪评价,不啻是一种侮辱。
关上门,自娱自乐就很够了。
当然,即使实力空前强大,恢复一千三百年前控马十万的威风是不可能的了。像祖宗一样纵横从甘肃到葱岭的大片土地?
不敢想。
再大的野心也比不上背后没有强大背景的痛,祖宗支援了八王之乱中的司马衷晋惠帝,才建国十三载。晋国衰落南渡,张氏国即消亡。
所以张簟虽然不算年轻,不到五十,也只是方圆千里最神秘,最豪横的土著。除了博硕克图汗王葛尔丹,没人知道他还养着几家小型马贼队伍。
管家报有客来拜,礼单送上。张簟略略扫过,香料若干黄金若干。咦,这礼太过厚重了,对方有事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簟便命请客人入内。
来者是个西域常见的大胡子,看不出什么族,身材极高,小肚子略鼓,垂在长袍之内。丝质长袍上绣满密密麻麻的花纹,装饰到男装能容忍的极限程度。
宾主双方叙礼,客人自言名叫阿凡提,能说一口熟练的蒙语。
张簟惊道:莫非就是生意做遍东西万里的波斯巨商阿凡提?
阿凡提谦虚地道:生意做得还好,如果算上埃及,法国,印度和俄罗斯的话,一万里倒是有的。
张簟请客人坐下喝奶茶,肉饼奶干端上,二人东拉西扯些毫无营养的天气,风土人情,一个时辰后才开始说正事,道:阿凡提先生从哪里来?
阿凡提略嫌对方进入正题太急,心底暗自鄙夷,微笑道:最近从土耳其来,听闻您是远近闻名的大商家,又在博硕克图汗王手下做行军总管,所以前来拜访,认识一二。
张簟道:想来客人打听错了,做生意还好说,行军总管是谁瞎说给我脸上贴金?没有的事。
阿凡提笑,葛尔丹破叶尔羌汗国,吉利吉思(布鲁特)、费尔干纳,败哈萨克,哪次不是您和您的家族在管理后勤,若不是您的绸缪,名不正言不顺的博硕克图汗早就死于火枪之下了,哪能称霸天下?
张簟干笑两声,难道老子会告诉你我和他其实心里各有算盘,他早就不信任我了?
阿凡提:博硕克图汗目前似乎不在金帐?
张簟:莫非客人找大汗有事要谈?你探听大汗行止?迫切得未免太明显了。
阿凡提: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手里积压了一批大马士革刀,新货,问问有没有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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