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并不是因为名单里面没有自己而皱眉,他本不是个贪功的。只是柴进弄出来的两院,权利实在太大,恐怕日后尾大难制吧。
权利这种东西,交出去的时候容易,收回来的时候难。
若是有一日,两班众相威胁到了皇权,柴进该何去何从?无数梁山将士浴血奋战打出来的江山,被这些人颠覆?
纵使柴进能确保韩企先、宗泽等人的忠心,继任者会对新的皇帝保持忠心么?
可是,柴进看起来却成竹在胸一般,丝毫不担心这些,好像还有什么后手,这才让李助放下心来。
韩企先突然道:“既然咱们这般划分,裴宣裴处长手底下的司法处该如何处置?”
裴宣的司法处权利极大,上管军政官员,下管平民百姓,已经成为梁山的巨擘了。
柴进摇了摇头,道:“司法处……不做分割,作为一个公正的机构,不能掺杂任何东西进去,一定要保证司法处的纯洁性。”
司法权、立法权、行政权三权分立是柴进的一次尝试,他是不会不会容忍韩企先将手伸进司法处的。
“况且,司法处也要接受政务院和军务院的监督,防止法院贪污、受贿等等。日后还会成立一个专门立法的机构,连同两院在内,三处分别制约。”
柴进终于将自己的獠牙漏了出来,不过现在他还不是皇帝,还有时间去犯错、去试验。
韩企先不以为意,当即道了声喏。对于他来说,担任首相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唯一意外的是柴进竟然将政务都交给了自己。柴进现在强势,还看不出来,等到后世出一个柔弱之主,恐怕政务院就会成为真正的国家头脑。
至于司法处、另起草的机构,不过是监督自己的后手罢了,既缺少真正的威慑力,也缺乏必要的手段。倘若有一日韩企先真的违法了,那裴宣真的敢派人来处置自己么?柴进的脸面还要么?
相权和君权永远是有冲突的。
众人又在马车上商议了不少其余的事情,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蓟公府。这并不是原来的留守府,柴进嫌弃原来的南京留守耶律淳府上腥膻之气,就交给韩企先等人用来办公用。自己则在附近不远的地方,重新选址,规划了一个宅子。
值得一提的是,日后新帝国的首都肯定是燕京,但是柴进却没有提前修建皇宫的想法。并不是他不想,只是现在梁山贫瘠,大部分的银钱都得用在民生和军事上面,还没有余力用在享受上面。
到了门口,那门子上前来,道:“国公,今日来了一群人,说是什么墨家巨子,要来求见。”
柴进转头看向李助,李助忙点了点头。
这是一群打着墨家名号的骗子,他们看柴进的作为颇有先秦墨家遗风,便想来骗取富贵。怎奈何李助早就把他们的根底给摸得请清楚,论江湖骗子,他们只能算李助的徒孙辈。
但是柴进却不准备将他们赶出去,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筑黄金台,这才能得乐毅、剧辛、苏秦、邹衍、秦开、屈庸、苏代等大才。
柴进想借这些个江湖骗子,打出去一个招贤纳士的名头,说不得真有那隐世的墨家传人出来呢。
更何况柴进手里是真的缺人,能打的不少,如卢俊义、史文恭、杜壆、兀颜光、李助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能带兵的也有宗泽、卞祥、关胜等将。
但是能治理地方,且能治理好地方的却极其匮乏,加起来不过几个人罢了,这些人还都有各式各样的任务。
柴进的心思大,缺的人多。先前梁山学堂出来的一批,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完全不解渴。
“让他们先等一会吧,等我和诸位先生商议完事情,在见他们。”柴进摆摆手道。
那门子立马领命,自去吩咐去了。
柴进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着解珍道:“让闻焕章闻先生来我书房,今日我们有大事要商议。”
解珍赶忙道喏,前去延请闻焕章。
……
“这柴进也不过是虚名在外罢了,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客房之中终于有人安耐不住了,开始不耐烦的躁动起来。
中间座位上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此人面白如玉,仙风道骨,令人凭空生出来三分好感。那中间人道:“急什么?蓟国公日理万机,何等忙碌的人物?让你们这里等上一会就等不了了?这种耐性,就是给你们富贵把握得住吗?”
说着这中间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先前躁动之人瞬间明悟过来,自己等人现在就在柴进的府中,须得谨防隔墙有耳。
那汉子忙道:“是,巨子。”
那中间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开始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头一点点的偏西,这一行人为了避免出丑,出门的时候水米未进,如今一天都没吃饭,心中难免有些怨言。
就在连那为首的中年人都忍耐不住的时候,门“吱”的一声打开了,走过来一个管事的道:“你们谁是墨家巨子?国公有请。”
那中年人却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道:“不才,郭某就是。”
那管事点了点头,道:“郭先生且随我来吧。”
这姓郭的事到临头反而摆起谱来,站起来后先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轻咳一声,随着那管事朝着外面走去。
可惜的是他的步伐还是将他出卖了,那双腿许是坐太久有些发麻,亦或是心中紧张,快要出门的时候脚尖踢到了门槛上,差一点摔倒。
管事忙扶住这郭先生,关切的问道:“先生,无碍吧?”
郭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碍,坐久了。”
郭先生跟着管事,不多时就来到了柴进的书房外面,一番通传过后,这郭先生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
地上有些乱,中间是一个比较长的桌子,两边杂七杂八放着不少桌椅,桌子上面还有不少茶杯,有的里面还有半杯剩茶。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一番风雨。
“你就是那郭京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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