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的楚连齐听到母亲和妹妹的话,缓缓退出了脚步,丫鬟正准备通报,却被楚连齐摇头阻止了。
丫鬟看着楚连齐神情落寞离开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感慨,大少爷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也难怪养成寡言少语的性子。
房中,薛兰冷冷一哼,“景园那位不是去了滨州吗?薛家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楚连玉愤恨的摇头,“还没有。”
就在这时,李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楚连玉,眼神有些犹豫,薛兰不耐烦道“嬷嬷有话就直说。”
李嬷嬷这才道“太太,景园那位,回来了。”
薛兰带着期望道“是怎么回来的?”
李嬷嬷长叹一声,“完好无损。”
薛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楚连玉愤恨下抓痛了手,她不由痛呼一声,挥开楚连玉,楚连玉不满道
“母亲,外祖父怎么做事也不可靠啊!那贱子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就是弄不死呢?”
薛兰愤恨的看向景园的方向,阴沉沉道“你外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做事已经开始有些畏首畏尾的了。
当初莫不是他不让我们动手,错过了最佳时机,如今又怎会让我们处处受制于人?
人老了,就该颐养天年,让能者居之。”
她转脸直勾勾的看着李嬷嬷,李嬷嬷瞬间跪下。
“太太,老奴什么都没听见,老奴从始至终都是太太的人,从无二心。”
楚连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也一脸警告的对李嬷嬷说道
“李嬷嬷是老嬷嬷了,多年来陪着母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可是为了照拂你,将你的孙儿接到了庄上照顾,你可别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意。”
李嬷嬷心中瞬间一寒,甚至微微一哆嗦。
“老奴对太太忠心耿耿,还请太太和大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
薛兰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李嬷嬷的话,只见她似笑非笑的转开眼,让李嬷嬷心中忐忑不安。
李嬷嬷低下头的瞬间,满脸的痛苦,太太可是她奶大的,她这么多年从未做过背叛太太的事,可她却防她到如此地步,竟用她那唯一的孙儿来威胁她,真是作孽啊!
“李嬷嬷,你去告诉二哥,让他派人去晋州,我倒要看看,那仅剩的方家人,还是不是他们的软肋?”
楚连玉在那一旁突然眼睛一亮,“呀,我都险些忘了方槿言那个小贱人了,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只是,母亲有没有觉得那小贱人离开得太蹊跷了?她当年既然自己写信给二叔选择来投靠侯府,那么后面为何又会那么轻易离开呢?
我可不认为她当真如传言所说,夸她什么不贪慕富贵,学有所成便选择回乡报恩,奉养双亲,知恩图报。
她若要真的是知恩图报的,就该留在京都当牛做马才是,哼,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盲心瞎的到处乱传,将她的名声捧得如此高!”
李嬷嬷闻声后,连忙收起愁容,起身便直接去了威远侯府。
楚连锦刚一进景园,就见魏如风一脸惊喜的走过来。
今日是休沐,魏如风从知道楚连锦要回来的消息后,一早便在景园等消息。
他微微对魏如风摇了摇头,魏如风放慢脚步走近后,便察觉到楚连锦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他是因为一路奔波劳累的,还是有其他隐情?
“你”
魏如风看了看周遭,突然吞下了到喉口的话,陪着楚连锦进了书房,元歌和元潼也一起跟了进去。
元歌和元潼之前留在滨州,一直等到楚连锦安全和他们汇合后,三人便启程回了京都。
明面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楚连锦明日还得入宫向皇帝禀报这次去滨州处理河患的结果。
一进书房,楚连锦脚下就有些踉跄,魏如风心中一惊,便见元歌连忙从房中找来了一个医药箱。
这是从前十九在的时候自制的一个容量极大的药箱,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魏如风一见药箱拿了过来,便低呼一声。
“你受伤了?”
楚连锦沉吟的点头,元歌和元潼才把一路上的艰险说给魏如风听。
原来楚连锦从和十九分开以后,便直接回了滨州。
一个月前,滨州水患,堤坝有了坍塌的迹象,每提到有关维修堤坝的问题时,朝中官员大多是回避的,能推则推。
因为以前修建堤坝的人,将朝廷发放的银两吃了个脑满肠肥,下面的人银钱不够,便尽想着偷工减料,应付一时。
可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相互推卸责任。
这时候谁敢轻易来捡这个烂摊子?谁沾谁腥。
谁都不知道楚连锦会在这时候自荐,有不少人认为楚连锦自大,年轻气盛想要表现自己,却不知天高地厚。
而楚连锦揽下这件事情之后,刚回到府,就被两代侯爷叫到书房上了一堂课。
魏如风原本对此事也是十分担心的,谁知道楚连锦竟是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两位侯爷。
他就知道,只要是楚连锦想做的事,就很难有办不成的。
不过,这大概也与他如今的身体和身手有关。
魏如风后来才知,滨州离墨云京都最近,而楚连锦自荐去滨州其实有两大原因。
一来,楚连锦有把握治理水患,不仅可以为滨州的黎明百姓做好防患措施,保护他们的安危,也能有功于社稷,为他这个刚入朝的年轻状元郎记下功绩;
二来,十九便在滨州不远之处,两人一年未见,她如今正处兵荒马乱的危险之地,此时最需要有人告诉她,让她保护好自己,同时也能给她带去些许帮助。
魏如风自从知道十九的真实身份后,就一直为自己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而感到遗憾,封越亦是他一直很崇拜的人。
此次楚连锦去滨州,他就特别想跟去,但他的身份和楚连锦不一样。
因为他父亲有兵权,这个疑心病重的皇帝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京都。
他知道,自从自己踏上武举的那条路后,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去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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