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太不可思议了,槿言的身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难怪墨云公主和我们说话这么熟稔,刚才在宫中也那么维护侯府。”
赵天琪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深邃,他看着楚连锦,充满了探究之意。
“你们当初收养她时知不知道她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有一日她的身份被人拆穿对侯府不利?”
楚连锦看向赵天琪的眼神十分坦然。
“当年敬王被人陷害,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六年后,敬王之女被封珏和祭师焚火祭天,这些都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父亲当年因为我身体的缘故,四处寻医,好不容易打听到神医莫云的踪迹,于是找去了墨云国。
或许是老天可怜,让躲避追杀的父亲逃进了山林,遇上了当年那个六岁的稚童。
她脸上的伤疤很明显,又因当时墨云国此事闹得人心惶惶,父亲不可能猜不出她的身份。
可是,如果当时遇上那个孩子的人是你,你觉得你会伸出援手吗?”
赵天琪楞了一下,他幻想着当时的情景,若是他,他会不会救?
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回答。
可是赵天敏却听得心中一滞,如果是她,她会救,那次在裕华酒楼听到说书人的话后,她就气愤难平,幻想过如果她在现场,她一定会伸出援手,阻止悲剧。
她又听楚连锦继续说道
“父亲将她救回来以后,因为她脸上胎记明显的缘故,所以不能把她带进侯府,又因她根骨奇佳,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自作主张将她丢给了暗卫,希望她能有一技之长,从此隐姓埋名。”
赵天琪疑惑道“可是封云岫那一身高超的医术难道也是侯府暗卫教的?”
楚连锦也不介意赵天琪打听暗卫的事,反正只挑能说的说。
他点头,“她的医术与暗卫营无关,而是师承莫云神医,这个说起来也是缘分,莫云神医原本是父亲请来帮我治病的,却看上了她做徒弟。
若不是莫云神医,我当年可能连去书院都不能。”
赵天琪没想到莫云神医竟然被侯爷找到,但也惊道“你当初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难怪,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说你幼年时就被传”
楚连锦轻笑一声,“传我活不过成年?”
赵天琪不置可否,“所以侯爷在离开侯府的时候,才会将她派来保护你,因她有医术,还能帮你调理身体?”
楚连锦点头。
赵天敏突然道“那她当初离开侯府,便是直接回了墨云国报仇了?”
楚连锦想了一下当年发生的事,点头,“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裕华酒楼听到的那个说书先生的故事吗?”
赵天琪和赵天敏都点头,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当时还气得险些砸东西了。
“那日以后,她就开始查探墨云国的消息,知道闸北城有一支越北军正和墨云皇庭对抗,她便向父亲请辞回了墨云国为父母报仇。”
赵天琪疑惑道“她一点也不知道越北军的主帅就是封越?”
楚连锦苦笑摇头,“丝毫不知,他父女二人皆不知对方还活着。
她当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去的,走时没给我和如风留下一句口信,我也只以为她回了暗卫营。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父亲,但父亲也知她是回去报仇,并不知道她能成功,更不知她的父亲还活着。”
赵天琪定定的看着楚连锦,“这些是你调查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楚连锦嘴角微勾,眼中全是信任,“她说的,我都信。”
赵天琪和赵天敏都深深的看着楚连锦,赵天琪瞬间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不禁叹口气。
“侯爷当真舍得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暗卫离开侯府?”
楚连锦嘴角微扬,“我紫衣侯府的暗卫都有一次选择办私事的机会和权利,时限为一年。”
赵天琪忍不住感慨,“时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
魏如风看两人说得差不多了,看着赵天敏补充道“其实当初也是她无意间发现那个秦子遇是齐王的人,所以故意给引王府的探子前去,就是不希望郡主被人蒙在鼓里,所嫁非人。
这件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只是出于和郡主的情谊,她对朋友从来没有任何心机的。”
赵天敏张了张嘴,突然和赵天琪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但心中之前对十九的怨念已渐渐消失不见。
赵天琪和赵天敏离开侯府以后,魏如风看着楚连锦,不解道
“你真的觉得,把真相告诉天琪兄妹是明智的决定?”
楚连锦轻轻叹息一声,“这一次在皇家猎场的事给了我一个警醒。”
魏如风想了想,眉心微蹙,“你是说,有人知道墨云太子见我有难,一定会上前帮忙的事?”
楚连锦点头,“不排除这个设计的人知道我们和十九关系,有的事情早些知道总比一直被瞒在鼓里、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才知道的好。”
魏如风倒吸一口气,“知道十九身份的人只有侯府的人,但也仅仅只知道十九是方槿言,却并不知道她就是封云岫啊!”
楚连锦也凝眉捏了捏有些泛酸的眉骨。
“知道她所有身份的人只有父亲,神医,鬼使,墨云皇,封云舟,最后是我和你。
可是这些人里面,绝无一人会说出去,如今再加上天琪兄妹。”
所以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事情钻进了一个迷雾里。
而回到王府的赵天琪和赵天敏二人满腹的心事。
赵天琪看着低头沉思的赵天敏,“怎么?你还在为槿言骗你的事耿耿于怀?”
早已习惯了方槿言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所以一时之间对她的称呼还改不过来。
赵天敏叹气,“之前是有点埋怨的,可后来想通以后,就不怪了,她那时候只是一名暗卫,不能暴露身份也能理解。
而且她前半生命运坎坷,上天终究待她不薄,我也替她高兴,此时只庆幸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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