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镇上,小野辗转难眠了一晚上,等到天光大亮,便赶紧起床洗漱,待随便吃了两口东西垫了垫肚子,开始发起愁来用什么借口再去野五郎家。
昨日他在野五郎家门外等着野次郎来给他消息,只等来等去,等的心焦还不见人,又怕野五郎听信了野次郎的话,对那些外乡人动手,便想着赶过去看看情况。
哪知他前脚进了门,后脚便看到野次郎失魂落魄的朝着大门口过来,小野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野次郎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刚想开口询问,回过神来的野次郎神色复杂难辨的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对他说,今日家中有客,不方便招待他,让他先回去,有事随后再说。
被野次郎态度惊到了的小野一时没回过神,顺口答应了下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野次郎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总不能追上前去,不依不饶的询问吧?
没办法,便只能暂且回家,等待时机再向野次郎打听消息。
只是他回了家之后,一直在想野次郎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闹得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盯着两个黑黑的大眼眶起床。
这不,一起床就开始发愁,怎么才能从野次郎那里问到消息。
昨日他刚去过野次郎家,昨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同样的借口不能再用第二次,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他可以提醒,却没办法帮忙做决定。
且别人家决定如何做,与他这个外人是不相干的。
而且昨日野次郎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起来。
那眼神里,有难以置信,也有难过,还有一些――疏远?
他没看错吧?
应该是疏远。
可是为什么啊?
自己去给野次郎报信,他不是应该对自己感激莫名吗?
即便不听从自己的劝告,不感谢自己,也不至于对他疏远吧?
还有,为什么难以置信?又为什么难过?
是被他父亲骂了?
昨天他待野次郎离开之后,在野次郎家外面站了许久,一直都没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甚至他有些不太放心,入夜之后又去了一趟野次郎家,可野次郎虽说不至于灯火通明,但院子里却是有亮光的。
想来,应当是点了火把,为外面守夜的外乡人照亮。
这便说明,野五郎并未对这些外乡人动手,也就是说,野五郎并未相信野次郎,或者应该说自己的话。
既如此,那野次郎为何是那般态度?
难不成是野五郎向野次郎说了什么吗?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野次郎一向不怎么喜欢自己。
可以说在这个镇子上,喜欢自己的人根本就没有,多数都是不愿意与自己有什么交往的。
至于那些愿意和他来往的人,都是冲着他背后的上野家来的!
这等人,他如何能信?又如何敢信?
若是如此,那事情就难办了。
即便是自己与野次郎关系不错,但相比起野五郎,他们才是一家人,且野五郎还是野次郎的父亲,他自然是更听从父亲的话,而不是自己这个名声不好的朋友。
尤其是如果真是野五郎对自己有意见,不欢迎自己登门,对野次郎说了什么导致他对自己的态度改变,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野顿时急的在屋子里不住的转来转去,思考自己究竟如何才能接近那些外乡人,还不被他们怀疑自己的来意,能够相信自己的话。
只小野不知道的是,他昨日在野五郎家院子外面站了多久,昭玉宫被派去跟踪监视他的弟子便也在那里守了多久。
甚至于待他离开之后,那名弟子直接跟着他来到他家,守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为此,被上野管家派来要他命的上野家死士,被守在暗处盯梢的昭玉宫弟子发现,连面都没露,直接放了蛊过去把人给咬了。
待用惑心之术审问过后,便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这且不算,那名上野家的死士,连皮带骨的,被那名昭玉宫弟子给做成了喂养蛊虫的‘饲料’。
毁尸灭迹!
且有另外的昭玉宫弟子,装扮成了他的模样已经回到了上野家潜伏起来,搜集上野家的消息。
昭玉宫以往做事,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更别说现如今他们身在倭国,不能暴露行踪,就更不能容上野家的人活着了。
想要对付他们,便要有被他们灭门的觉悟!
当然,已经因为跟了秦朗开始变得‘心慈手软’起来,不再动辄灭门的昭玉宫,现如今又变成了这样,自然是受了秦朗敌视倭国的影响。
虽说他们不明白这如同未开化的野人一般的倭国,如何能够得罪了自家少爷,但不妨碍他们与自家少爷站在同一阵线,一起敌视倭国人!
小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满脸焦急的模样被隐在暗处的昭玉宫弟子看在眼里,顿时眯起了眼睛。
这厮的做派,可不像是他与野次郎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提醒野次郎,莫要受了他们的连累。
看样子,倒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说明,此人自他们进入这无名镇开始,便在暗处观察他。
昨日他们新进镇,盯着他们看新鲜的人实在太多,所以竟是一时不查,没注意到此人的异常。
且他昨日与野次郎说的那些话,说上野家知道了他们来镇上的消息,定是此人传过去的!
那他现在接近他们,是不是想要打探他们的身份,探听他们的来意?
可若是如此,又为何要告知野次郎他们身份不简单,撺掇野次郎去找野五郎,将他们赶出野五郎家?
且又为何,今日一大早这般急躁的模样?
他在着急什么?
是害怕他们这帮外乡人对野五郎家不利?
守在暗处的昭玉宫弟子,一边观察小野,一边在心底嘀咕个不停。
沉吟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只小飞虫,心念一动,小飞虫便冲天而起,朝着野五郎家的院子而去。
他们来的人本就不多,又分开有去上野家盯着的,更有分派出去守着出镇各个要道的,实在没办法在此人身上多放心思。
倒不如直接把人抓了,用惑心之术审讯。
他们惑心之术练得不怎么到家,容易把人弄成傻子,但既然此人包藏祸心,那倒是不必管那么多。
大不了人傻了,他们分出一人扮成此人的模样,去到野外弄出一场‘意外’让人死掉便是,左右上野家也想要杀人灭口不是吗?
这种嫁祸栽赃的手段他们昭玉宫虽说没用过,但不代表就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