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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人的骑兵发动正面冲锋,那种气势真的是排山倒海毁天灭地,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意志的考验。
但东江镇虽然是重新成军,但他们有面对仇人坚决渴求一战的决心。仇恨,是最大的战斗力的来源。
面对铺天盖地冲过来的建奴,所有的将士胸中燃烧的不是恐惧,而是对建奴的仇恨,是为家人报仇的机会。
面对敌人冲锋中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吼“来啊来啊,报仇,报仇。”
随着这一声怒吼,所有的将士一起针锋相对的大吼“报仇报仇报仇。”这充满正义底气的怒吼,让敌人的喊杀声一弱,让敌人的战马的奔腾轰鸣声一窒。
冲进海滩,战马的速度遽然降低,后续的冲锋依旧,让两万人马挤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肉蛋,如人肉磨盘一般的碾压了过来。
“轰轰轰――”海面上那一排战舰侧舷黑洞洞的炮窗里,一千斤的大将军炮发出沉闷的轰鸣,尖啸的弹丸带着烟火飞出,越过毛仲明的大阵,砸进了密密麻麻的人肉磨盘里,将一个又一个建奴的骑兵打成肉泥。
但沙土松软,弹丸不能弹跳杀敌,效果没有预期的好。
张大可在一阵炮击后,胆子也就壮了起来,当时不顾已经被剥夺了兵权,直接对身边的传令兵大声下令“命令所有的战舰,发连弹。”
连弹,是战舰间战斗中威力巨大的弹丸,两个半个弹丸中间由铁链连接,平时用腊黏合,发射后,蜂蜡融化,炮弹裂开两半,由中间铁链牵扯,旋转飞出,专门扯烂敌人船帆。
这时候,张大可下令发射,正是其时。
随着炮声隆隆,一枚枚连弹飞出,两个半快弹丸飞出分开,将中间的铁链扯直,旋转着呼啸着,飞向了敌人冲锋的大阵。呼啸的连弹扯着笔直的铁链,冲进了建奴的战团,旋转中,将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几个建奴直接割断了头领,但连弹去势不减,继续旋转飞行,转眼将后面的三个建奴齐腰割断,带着血肉,又将后面的战马扫倒一片,最终力尽,掉在了沙土里。每一个连弹,都给建奴的大阵,带来一个血肉胡同,
但也有两个连弹打低了,打进了毛仲明的队伍里,给毛仲明的兄弟带来了同样巨大的杀伤。
但毛仲明的兄弟们看到连弹如此大的威力,并没有回身咒骂,反而面对死伤累累的敌人,面对身后的战舰大声喊好。随着喊声,那被连弹打出来的两道血肉胡同,立刻被两面的兄弟填满,大阵再次严密完整。
张大可看到自己的连弹打进了东江镇的大阵,当时吓的面色惨白嘴唇哆嗦。他知道,东江镇是赵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花费了赵兴无数的心血和钱粮。东江镇已经自认是赵兴的亲兵。自己这两炮直接杀死了不下三十人的赵兴亲兵,自己倒霉了。
赵兴看着对面的敌人继续蜂拥冲锋,正为连弹的巨大威力叫好,却没听到张大可继续发射的命令,当时回头“为什么不下令再发射?”
张大可嘴唇哆嗦的喏喏道“炮击不准,误伤了友军――”
“不必再说,战争哪有不死人,步炮协同中,哪有不误伤,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不会怪罪你。继续下令炮击,打,给我狠狠的打。”
张大可悄悄的松了口气,来不及抹下被吓出来的冷汗,再次大吼“连弹,射击――”
随着张大可的命令,一批连弹再次被装填,不必再需要下令,所有战舰上的大炮,全部再次开火,一批批的连弹呼啸飞出,飞向了敌阵。
不必去看战果,敌人太多了,多到从海滩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那一面了。敌人太密了,密集的都看不到海岸上那金黄的细沙。
只要打出去,方向上不要打到后背去,就一定有战果。
又有三两颗误打进自己友军的队列。但没有人恐惧身边督阵的锦衣卫了,因为他们只是大声的催促装填,没有人责怪他们误伤了友军。
炮口打热了,舰长立刻下令摇橹调帆,将另一面的大炮调整过来。这时候,上面的旗语命令“用开花弹,继续射击。”
大明的火器品种繁杂的让人发指,但也先进的让人咋舌。后世有的,包括火箭炮弹道导弹有,后世没有的莫名奇妙的也有,若论品种和作用,其实比后世还多还全。
开花弹早就有了,只是威力小了点罢了,但在这个年代,只要有足够的数量,就足够了。
五百条战舰,两千门大炮的自由轰击,一枚枚开花弹开始泼向了海岸,在地毯一样的敌人大阵里,绽放出一朵朵妖异的死亡火花。
面对海面战舰上铺天盖地一般的炮弹,八旗勇士没有恐惧,没有畏缩不前。他们的勇气和杀敌的在胸中,随着战马的奔驰越烧越旺。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身边的兄弟被炮弹打倒打死,他们的眼中有的只有对面的敌人。在他们的胸中,不是惨叫,是杀敌的呐喊。
顶着绵密的弹雨,他们呐喊着,计算着,还有两箭地,他们就要冲进敌人的射击范围之内了,虽然面对火枪更加绵密的弹雨,自己再次会被杀伤,但也进入了自己弓箭的射击距离。面对火枪,从射距和射速上,自己的弓箭给敌人的杀伤打击会更大。
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毛仲明没有惊慌,这样的场面见的太多了,想当年,跟着自己的干爹,生死白刃,早就如家常便饭。在他和大多数东江镇的将士们心中,现在大家能站在这里,能有再次杀奴报仇的机会,这就便宜,他们应该和千千万万东江镇原先的父老将士们一样,早就死了,这条命能活到现在,自己就是占了巨大的便宜。现在只要能杀奴,只要杀一个,都是赚的。他们现在只不过是想赚的更多罢了。
太近了,敌人已经冲进了两箭之地了,战舰上支援的火炮不能也不敢,更不忍发射了,再发射,就是对东江镇的将士给于了无差别打击了。然而两箭地,三百步,这是东江镇精密的燧发枪的最远距离。毛仲明将指挥刀举起,猛的劈下“放――”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前排的燧发枪立刻扣动了扳机,不必再等火绳燃烧的时间了,随着扳机的扣动,火枪立刻爆发了整齐的枪声,无数炽热的铅子,如火炭般飞向了敌人。
枪声响过,对面的敌人没有应声落马,但毛仲明没有去管他“第二列,射击――”
让子弹飞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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