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且说来听听。”刘璋见竟是拔都,不由的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主公,咱们草原上有时候也会扎在靠山靠林之处,便多有蛇虫骚扰。怕蛇虫咬到牲口,祖辈便传下一个办法。只要取些金花豹子放在部落四周,蛇虫便不敢靠近。”拔都迟疑了一下,躬身说道。
“金花豹子?那是何物?又如何得来?”刘璋听的一愣,看着他问道。
“哦,金花豹子是一种草,长的很是好看。花苞色做紫红,盛开之际却是金光灿灿,并有浓郁的气味。我一路之上,发现这里倒也生了不少,倒不妨采些来试试。”
“哦?这儿便有?那好极了。嗯,这样,传令全军暂停。辎重营看好粮秣等物。南河,你分出三旅交由拔都,就地采摘那金花豹子,越多越好。嘿,颜良文丑!”
刘璋听闻这儿就能采到金花豹子,不由大喜,立即吩咐大军停留采摘。最后却又转头看向颜良文丑二人。
两人听闻刘璋喊,反射般的同时躬身应是。刘璋嘿嘿一笑,点头道:“你俩方才说让你们去杀蛇是用牛刀了,又给了那么有创意的一个法子,主公我很欣慰啊。这样吧,我也不用你们去杀蛇,咱们齐头并进,两种法子一起用。这去景县和弓高收集粪便之事,便由你二人去好了。我给你们一旅兵卒,快去快回吧。”说着,大袖一甩,冲着颜川使了个眼色。
颜川满面尴尬,躬身领命。颜良文丑二人却是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主公竟会交给他们这么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有心待要不去,却见刘璋目中寒光隐隐,不由的相对打个冷颤,呲牙咧嘴的领下将令。
近千人就地停下。颜川指挥着辎重营将运粮车全部围在外围,搭成一个简易的大营。
先拨出一旅士卒派给颜良文丑二人,跟着这两人的士卒闻听去运大粪,不由的个个满面沮丧。
颜良文丑带队而走,一路上只觉脊背后如被针刺,料想定是众军士忿然的目光所致。
只是两人这会儿倒也不敢发横,唯恐到了地头儿,众军暗中拖拉,误了主公大事儿,那颜大爷文二爷,怕更不知要遭什么大罪了。
这边他二人走了,拔都将金花豹子的模样细细讲给众人听了,随即,将三百士卒尽数散开,漫山遍野的采摘去了。
等到这边众人几乎将一整片山野间的金花豹子全数采完,忽然远处随风飘来一阵恶臭。
众人捂着鼻子,凝目远看,却见不远处一队骑卒奔来。正是那跟着颜良文丑二人去搜集粪便的众人。
此刻,众骑士人人马后驮着两个大瓮,有些盖的不太严实的,时不时的便会洒出几点黄汤……..
众人一阵的干呕。再看这队人此时的模样,众人面上又都是一片的古怪。
包括颜良文丑二人,整队人全部都是用布条围巾的,将整个头面包的跟粽子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有些生的威猛的,譬如颜良文丑之类的,更是在包脸布巾之下,露出一篷胡子。
嗯,好有外宾气质,像阿拉伯来的…………
刘璋强忍着那股都有些辣眼的气味,果断的传令,让这一队人走在最后。随即,在颜良文丑二人幽怨的眼神中,下令开拔,直往修县急赶。
这一阵耽误,足有近一个时辰之多。刘璋心忧徐盛臧霸处的安危,将辎重营全数抛在后面,只留一百人护着。
众军轻装上阵,如风驰电掣一般而进。大队行进之际,前面是金花豹子浓郁的香气,刘璋等人闻之清爽异常,心情愉悦。
但是后面颜良文丑等人,却是有些头晕眼花了。若只是携带那些粪便发出的臭气,闻的时间长了,倒也忍的。正如俗话说的,入幽兰之室,久闻不觉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
可是,但前面随风而来的其香,和后面到处充盈的其臭混合到一起时,其威力堪比强大的化学武器。众人只觉心头烦恶,如中剧毒。
便在这种极致的享受中,众人于两刻钟后,终于赶到了主战场。
不同于徐盛和臧霸,刘璋所来方向,正好处在两方相持之中。早在开拔之前,刘璋便已远远的将斥候放出。从原本的五里范围,增大到十里。他可不想自己再步了徐、臧二人的后尘。
这么一来,在他们赶到战场之时,远远躲在后面的张钰等人的踪迹,也就被刘璋探察到了。
但是张钰等人,由于正忙于对付徐盛臧霸,又在此耗了许久,周围的哨探,便早已收了回来。故而,对于刘璋的到来,张钰此刻却仍是一无所觉。
刘璋此刻只知道驱蛇之人是太平教的,还并不知道竟是那位长腿美眉张钰在这儿呢。不过,对于这支能役使毒蛇攻击敌人的兵马,心中却是极为重视的。
让众人小心靠近后,先令拔都带人将金花豹子抛出,察看效果。拔都领命,一声招呼下,先期而出的五十人,便将摘下的金花,用弓弩射到了蛇群中。
金花刚出现到蛇群上空时,下面的蛇群便是一阵的骚动。等得那无数的金花跌落,半片场地的蛇群顿时大乱了起来。任凭后面那木哨声如何刺激,也是不管不顾,纷纷摆尾,四下里逃开。
不多时,金花四周的地方便空了出来。而且,随着风送花香,离着稍远的蛇群也受到了感应,嘶嘶声中,有不少小型蛇,已然开始转身往后退去。
刘璋看的大喜,当即令拔都指挥众人,以金花豹子驱赶蛇阵。随即,又派人联络徐盛臧霸二人,准备里外夹击。
安排完这边,刘璋望着木哨声发出的方向,眼睛转了转,不由嘿嘿一笑。先让人取了一些金花豹子,随即招呼着颜良文丑,带着那一队“阿拉伯人”,绕往上风处而去。
既然金花豹子奏效,那颜良文丑好容易搜集来的化学武器,也不能浪费了。这股黄巾险险没伤了他两员大将,竟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刘璋又岂会只是简单的杀散他们就算完的?
“把那些花都给我点着了。”跑到了地头儿的刘璋,捂着鼻子吩咐道。
这里离着张钰那边有一段距离,他们本就人少,又特意小心的靠近,这一时半会儿,却也并未被发觉。
火焰噼噼啪啪的总算烧了起来,金花豹子被火一烤,香气愈发浓郁了起来。秋风吹过,带着一股青烟,霎时间便飘向了张钰所在的位置。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真清爽啊!
站在小土包上的张钰和周围的黄巾士卒,都不由自主的猛力嗅着,面上露出怡然之色。
而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蛇阵乱成一片,不再受控的两个大祭师,却是不由的满头汗水。一个劲的拼命吹着木哨,那香气飘过鼻端,竟也是如同未觉。
只是,不过片刻后,从对面响起的阵阵喊杀声传来,终是令连同张钰在内的所有人警醒过来。
“怎么回事?啊,这什么味儿,呕…….”张钰被杀声惊醒,刚刚出口问道,猛然间后面却飘来阵阵的恶臭。
混合着依然不断随风而来的香气,混合成一种霸道到了极点的怪味,便在她一张嘴之际,直接灌了个十足十。张钰只觉得头一晕,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即弯腰吐了起来。
身边众黄巾也是心头烦恶,肚中翻腾不休。只是毕竟都是精锐,仍然坚持着抽刀拔剑,团团将张钰护在中间。
刘璋坏啊。他先让人飘香味儿,再让人送臭味儿,上一刻让人上天堂,下一刻才一马扎把人砸下来。
比之颜良文丑等人这边,是先久闻其臭,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后,再接受那化学武器的适应度,显然,张钰等人的遭遇之惨,可想而知了。
随着前面的蛇阵彻底崩溃,无数的汉军身影,已然渐渐显露在视野中。众黄巾大惊失色,七手八脚的拉着两个大祭师,护着张钰转身而走。
只是,刚刚不过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了前面,刘璋大袖遮脸,领着一帮古怪打扮的人站在那儿。
刘璋的面孔看不到啥模样,可是从那小子眉毛乱动的频率上,就能猜到,这厮定然是快要乐抽了。
但这会儿,张钰吐得晕头转向了,众黄巾更是顾不上去考究对方那个小子在干啥。他们只想赶紧离开这儿而已。
嗖嗖嗖!
就在众黄巾准备换个位置而走的当儿,对面那群“阿拉伯人”忽的齐齐一声怪叫,已是将无数大瓮扔了过来。
众黄巾大惊,不知是什么暗器。一边急急后退去躲的时候,同时也摆动手中兵刃格挡。只是,他们却没人注意,对面那群该死的“阿拉伯人”在扔出那些大瓮后,奇怪的并没追过来,反而是纷纷转头,往远处躲去…….
“当啷!”“喀嚓!”
场中一片声的瓷器落地破碎之声,还有一些,却是被黄巾侍卫们奋力格挡开的。
响声过后,忽然一片静寂。
众黄巾呆呆的看着地上四处横流的黄色不明物体,再看看许多同伴头脸、身上挂着的条状物,面上渐渐都泛起了极古怪的神色。
“哇――”
张钰刚刚有些清醒,一看挡在身前那些侍卫的身上,不由的顿时又狂吐了起来。折腾之下,覆面的青铜面具顿时掉了下来,露出那张宜嗔宜喜的娇靥来。
只是,这会儿那张如花娇靥上,却是一片泛青之色,樱唇发白。众黄巾在她这一声吐中,如同接到发令枪一般,同时有数人吐了起来。
“啊哈,原来竟是娘子在这儿啊。哇哈哈,娘子啊,夫君我来了。”
就在张钰珠泪盈眸,吐的昏天暗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入耳,张钰顿时身子抖颤起来,霍然抬眼看去,眼中已是一片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