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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秘辛(一)

衙内闯三国 大篷车 6384 2024-01-30 13:04

  刘璋一口说出师父童渊的名号,留心之下,果然见颜川面色大变,心中不由微微一凛。

  “公…..公竟是……..”颜川艰难的张口吐出几个字,望着刘璋的眼神里,闪过极复杂的神色。似是敬佩,又似是怨怼。有着些忿忿,还有一些感激…….

  “什么神枪神矛的,瞎吹大气。让他来跟咱们……..”

  “住口!”

  刘璋暗暗惊凛的时候,旁边颜良文丑已是满面不屑,出口便冷嘲热讽起来。只是一句话还未说完,颜川已是怒容满面,扭头大喝。

  两人一缩头,相互对望一眼。不敢再说,喏喏应着,只是缩在一边暗暗觑着。

  眼见叔父似是真怒了,面色也极是古怪,不由的心下嘀咕,那个小子说的什么神枪散人,究竟是何方神仙?竟让叔父发这么大脾气。

  “南河公可是识得家师?却不知……….”刘璋没去理会两个浑人,出言试着向颜川相问。

  颜川面上神色变幻,半响,终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抬手指向前面,勉强笑道:“咱们到了,且去里面说话吧。请!”

  说罢,竟没再理会刘璋,自顾当先而行。刘璋偷眼看去,却见他坐在马上,低头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神色似是在追忆什么,掩饰不住的一丝落寞,萦绕其上。

  这个村子叫做白沙集,七拐八转的深入山中,极是隐僻。远处极目所眺,能看到一线白浪涌动,潮声隐隐。

  颜川当先而行,颜良文丑见他发怒,不敢跟进,便在后跟大队人一起随进。刘璋居于中间,倒显得极是突兀了。

  村中早有人发现,见到这一大队人并无惊慌之色,显然是认得他们。有人跑出来迎上颜川,低声说着,随即又诧异的看了一眼刘璋,这才躬身而去。

  刘璋暗暗观察着,也不多问,随着颜川一路向里。直到临近山脚下的一大片宅院前,颜川才回身邀客。

  这片宅子占地极大,从外看去,屋脊层叠,鳞次栉比。进的大门,但见处处飞檐斗拱,花树掩映,极尽富贵之气。

  后面百余人在刘璋跟颜川进门时就各自散了,便只有颜良文丑二人,推推搡搡的跟在了后面。

  颜川仍是微蹙着眉头,不时回身肃手,引着刘璋穿堂过院,到一处偏厅中落座。

  一边令人安排探子,出去打探于毒那一彪人马的动向,一边让人整备酒席送上。又吩咐人准备客房,请刘璋沐浴更衣。

  刘璋知道这事儿只怕不会简单了,也不是着急能解决的。当下欣然应诺,自往后面擦洗了一番。从包裹中取出衣袍换过,这才神清气爽的回来厅中。

  等到重新见礼落座,下人将热茶汤摆上后,颜川才微一迟疑,拱手对刘璋问道:“公何时拜在童…….童老门下?”

  刘璋举杯轻啜一口,也不隐瞒,便将拜师学艺一事大体讲了一番。当然,跟墨氏精义有关的事儿,都尽数瞒下,并未透露。

  颜川默默听着,等他讲完,忽的又问道:“公可曾…..可曾见到……见到令师母?嗯,或者…..或者别的什么女子?”

  刘璋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摇摇头道:“未曾。”

  颜川面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却又有一丝疑惑,捻须低头不语。

  刘璋看了他一眼,又轻轻的道:“不过……..”

  颜川一震,猛抬头急问道:“不过什么?”

  刘璋两眼微微眯起,回忆着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师母,家师也从未提起。但是,我知道师父心中有些难以触及的事情。他有一间小屋,向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便是我等几个弟子打扫,也是不准进入。然,家师每日几乎有一半时间,却是呆在那个屋中。以璋所料,只怕里面即便不是师母所居,也定然与师母有关的。”

  颜川身子微颤,听着刘璋所述,两眼直视着虚空处,目中隐含泪水。嘴唇翕合,似在喃喃说着什么,却并无一丝声音发出。

  颜川失神,刘璋也不催促,说完这番话后,便静静的喝茶等着。半天过去,颜川终是长长叹口气。微微侧头,似是用衣袖擦拭了下眼睛,这才转过头来。

  “公既是童老高弟,想必他一身所学已然尽得了吧。既如此,又何必来讨要我颜家子弟?咱们只不过一些庄稼把式,三脚猫的手段而已,岂能入得了高士之眼?”颜川涩涩的说着,语气中,有着一丝丝难掩的嘲讽。

  刘璋静静的望着他,半响不言。颜川被他看的有些尴尬,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问题,略有惭惭的将头歪过一边,端茶而饮。只是那端着茶盏的手,却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南河公,不知你是如何认得家师的?闻公所言,怕是对家师有些误会的。”刘璋见他心绪已乱,这才开口说道。

  颜川面上微微一僵,怫然道:“怎么?令师未曾与公提及吗?那为何前番公会闻我河北颜家而色动?又怎会特意提及令师之名,以来试探老朽?”

  刘璋微汗,感情这老家伙也是狐狸一只啊。自己的心思,竟然早被其看破了。

  只是这会儿眼见颜川以为自己明知故问,不由的苦笑,摇头道:“南河公误会了。家师确是曾提及河北颜家,但也只是提及而已,并未多说其中牵扯。家师对璋有言,他日有暇,可往河北颜家走走。试想,若真是家师轻忽颜家,怎会有此言吩咐下呢?”

  颜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一下,摇头道:“既是令师也未说起,便不说也罢。其中牵扯些隐秘事,实在难以奉告,愿公海涵。”

  刘璋见他不肯说,知道不出重手不行了。微微一笑,探手将早已备好的绢帕取出,淡淡的道:“家师既有命璋来此之言,怕是多半想让璋在这儿得到答案的。”说着,将那方绢帕轻轻放到颜川面前。

  颜川目光落到那绢帕上,猛然间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那方绢帕,身子不停的抖颤,胸间急促的喘着,如鼓风匣。

  抖颤着手摩挲上那方绢帕,两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潸然而下。良久,将那绢帕抓起,涩声道:“你既有这东西,想必那卷东西也看过了吧。”

  刘璋心中一颤,知道他说的定是墨氏精义。微一迟疑,点点头道:“璋万幸,已蒙恩师所授。”

  “呸!什么是他所授,此乃我颜家之物………..罢罢罢,唉。”听到刘璋回答,一直温温和和的颜川忽的暴怒,须发戟张,两眼圆睁的怒道。

  只是,说了一半,不知想到什么,终是化为一声长叹,霎那间,满面萎靡,如同忽然老了数十岁一般。

  刘璋愣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儿,不由默然。厅中一时间寂然下来。

  “河北颜家……河北颜家,嘿,有谁知道,咱们颜家,原本却是汝南颜家呢?”

  半响,颜川仰头望天,悠悠的说道。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中,竟满是沧桑悲怆之意,令的静听的刘璋也是心中不由的一沉。

  “当日在汝南,颜家虽不似袁公家那般显贵,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袁家四世三公,走的是仕途,咱们颜家却是绿林。你既然得了那卷东西,便不算外人,这些事儿却也不需瞒你了。”

  颜川说到这儿,转头看着刘璋,目中忽的闪亮起来。绿林两字出口,面上忽然生出一副睥睨之态,刘璋看的不由一怔。只是猛然脑中想到一事,不由的面色微变。

  这绿林一词,实是出自西汉末年。乃是当年王莽篡汉时,称为下江兵的一部。因当时以新市人王匡为首的,共同聚集于绿林山而得名。

  此时颜川说出绿林两字,那可不是如后世小说中泛指的江湖豪客之意,而实实在在的就是反贼的代名词。

  东汉一朝,自光武以降,对当年篡逆的王莽一系,向来是不余余力的打击。只是一朝之众,如何能尽数杀尽?多有一些有眼色的,悄悄隐匿下来,逃脱了屠戮命运。颜家,便是其中之一。

  “嘿,你可是想到了?不错,咱们颜家便是当年大新禁卫军殿前司的一支。”颜川眼中有寒芒闪动,瞟了一眼刘璋,淡淡的说道。

  刘璋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勒个去的,这不是官进贼窝了吗,还是那种一个官进了一大群贼的贼窝那种。

  自己可是大汉宗室,皇亲国戚。这倒好,居然一头闯进了,被大汉皇室几乎灭尽了满门的,前朝禁军侍卫之后的家里。

  尼玛的啊!怎么大耳朵那厮顶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就混的顺风顺水的,自己却为了这个名头,接二连三的倒霉呢?第一次是收田丰不成,这第二次更扯,居然都威胁到小命安全了。

  自个儿这Tm的到底是什么命啊?打从穿来了,就是福祸各半的。当个衙内,本来觉得很幸福,结果发现,这个衙内下场很悲惨。

  回头发现这个衙内可以靠着强大的背景改变命运,却接连因着这个背景碰壁。刘璋很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大汉自光武复辟已近两百年了,咱们这些当年侥幸活下来的游魂,也早没了任何念想。虽然混迹绿林,但向来不参与政事。所取,也多半是为富不仁的。得来的钱物,一半自用,一半周济穷苦百姓。一直以来,虽不能说安守本分,却也是善名素著的。咱们也自当可一生这么过下去。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咱们不去惹事,偏有恶吏不容老实人安生……..”

  刘璋暗暗苦叫之际,颜川却又自顾接着说了下去。刘璋抛开心思,侧耳聆听。只是听到他说自己什么安守本分,甚至最后自诩为老实人,刘璋不由的暴汗不已。

  玩打家劫舍,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你老人家也好意思称为老实人?我勒个去,这样说来,自己与其比起来,岂不是如同圣人一般了?

  嗯,你是老实强盗,老子是谋逆圣人,哥儿俩半斤八两,是同志!嗯嗯,都是自己人。

  “…….咱们既是做绿林行当的,这买卖当然是要经常做一些的。有一次,先父他们劫了一家人家,银钱得了不多,却是得了一部残缺的竹简。这部竹简……..”颜川自不会想到刘璋心中的念头,只是一路说了下来。待到说到竹简时,微微一顿,看了刘璋一眼。

  “就是那个墨氏精义?”刘璋轻声问道。

  “不是,那个精义乃是我姑母手书的。便是依着先父所得的那份残简所来。”颜川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微微摇头道。

  果然是跟女人有关。刘璋听着颜川所言,眼珠子微微一转,心中暗道。

  听颜川所说,那精义既是他姑母手书,那也就是说,和师父有些勾勾搭搭,说不清楚的,就是那位颜川的姑母了。嗯嗯,却不知自家那位师父,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以至于人家家人现在还恨恨不已。

  刘璋心思暗转,不由的就往龌龊地儿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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