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个,黑马真木有!
公孙老哥被刘衙内雷的直嘬牙帮子。只是瞅着这位知己兄弟,苦成了一团的小脸,公孙老哥心中实在是不落忍了。
于是,当刘衙内打着饱嗝出了太守府时,五百匹口外良马,已然是安然落袋。
娘了个大腿儿的,老子管你黑马白马花马的,有马就成。
刘衙内吃好喝好,还一家伙顺了人家五百匹良马,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辞别众人,哼着小曲儿回府了。
至于公孙大哥为此不免深感肉疼,长吁短叹一番,进而急急忙忙赶回去筹措,刘衙内自然是全然不去理会的。用刘衙内的话说那就是,嗯,合同签了,咱就等着收货就成了。
当然,刘衙内为此自也少不得一番感叹。这古代就是好啊,也就这古代才有这“情义无价”一说。要不怎么就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红口白牙一番,就换回来五百匹战马呢?
这人得意之余,心中未免将公孙大哥,与后世小品《卖拐》里的范伟同志联系到了一起,从而又引发了一番宏伟立志。
忽悠的魅力是如此强大滴!一定要刻苦修炼此门绝技,争取取得更大的辉煌,刘衙内咬牙切齿的握拳立志。
汪汪汪――!
街旁一所大宅院里,一只大黑狗大概是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无耻之气,不由一阵的狂吠。
刘衙内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满心的美好念头瞬间不见了踪影。循声扭头,怒目而视。
大黑狗感应到了杀气,转头退开几步,只用余光觑着刘璋,口中又是一阵的大叫。只不过叫声虽大,却颇有些色厉内荏之意。没办法,刘衙内借着酒劲儿,王八之气还是很强大的。
怒了!他奶奶的,这破狗很嚣张啊!竟然敢跟本衙内叫板?抓出来,杀了吃肉!
刘衙内喝的有点飘,很明显有耍酒疯的前兆。跳下马,挽袖子撸胳膊的,就要去正法了那破狗。颜良文丑与拔都等人吓了一跳,连忙下马跟上。
“小黑,瞎叫个啥子哦,莫要吓坏了人。”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自院中响起。
那声音糯糯软软的,只短短一句话里,却似百转千回。声音乍一入耳,便令人不自禁的心中如被电流划过,酥酥麻麻的。
刘璋身子激灵灵一震,顺着敞开的大门往里望去。但见朦胧的暮色中,一个身着鹅黄孺裙的女子,正在一个丫鬟的陪伴下,袅袅娜娜的从一侧走出。
那女子大约二八年纪,娥眉轻扫,琼鼻丹唇。媚长的眸子灵动传神,微一顾盼之际,便似生出无数风情。
此际,堪盈一握的柳腰轻摆,自暗影中走出,恍如风送浮萍,霎时间竟似周边都明亮了起来。
眸光转动,忽的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刘璋众人,先是一愕,樱桃小嘴顿时张成了o型。转瞬,白玉般的面庞上,霎时飞起了一片嫣红。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也不自禁的抚上高耸的胸前。
眼瞅着眼前好几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不由的心慌,又惊又羞之下转头就走。
那身子一顿一转之际,轻颤曼妙,合着那怯怯如受惊小鹿般的眸光,便只霎那间,一股子魅惑到了极致的娇媚,便撞入了众人心中。
刘璋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那女子快步躲入了一道拱门里,半响没回过神来。
“乖乖!祸水啊!太祸水了!”老半天,刘衙内不由开口叫道。说完,扒着门框,探头往里四下张望一番,随即掉头出来,径往一边院墙下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自家这老大要做什么,连忙自后跟上。及至看到某人站在墙下侧耳听了一会儿,随即便搬来几块青石垫着,瞅那架势,竟是想爬墙头偷看,顿时相对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好歹也是一堂堂候爷啊,竟公然做出这种事儿来,简直是有辱斯文,哪还有半分君子之仪啊!
颜良文丑齐齐翻起白眼,使劲的鄙视着这位老大。拔都却是面色一变,慌不迭的上前扶住,一边低声道:“主公不可,这….这里乃是邹校尉的府邸…….”
“嗯?啊,不妨事,我就看看,又掉不了一块肉。”刘衙内被酒精拿的有些迷糊,这当儿又正色授魂与之际,哪去分辨什么走校尉跑校尉的,口中胡乱应着,两手扒着墙头,已是将头探了过去。
墙下拔都被这句话雷的张口结舌,半响只得苦苦一笑,退在一边候着。这位主公平日大有稳重之气,却不料一喝醉了酒,竟然会如此轻佻。
他暗暗叹息之际,只当是那饮酒误事,却何曾知道,他们这位主公除了江山外,最最在意的便是美人儿了。否则又怎会乍来大汉,便立下创立庞大后宫的目标呢。
拔都与颜良文丑等众侍卫在下面苦着脸叹息,趴在墙头上的刘衙内却是眉花眼笑。
院子里,花树掩映之下,一条小径通幽。小径湮没处,露出一片房舍。
此时虽然已入秋末,但还没有冬日的寒意。经了白天秋老虎的肆虐,家家户户多是半开着轩窗透气。
刘璋目光所见,便在那片房舍中最近的一扇轩窗上。透过半敞的窗缝,能看到两个女子一站一坐的身影,隐隐还有一阵语声传来。
“……..那人的眼光好生可恶,便该让小黑好好吓他一吓。”声音从那站着的身影中发出,显然正是方才那个小丫鬟。
“又来胡说,许是人家不经意路过罢了,乍一看到咱们,自是会有些惊愣,你便总是得理不饶人,没的惹出祸来。”那个娇媚至极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听的刘璋心里如同被一百只小手抓挠一样。
“嘻嘻,是啊是啊,似玉娘这般美人儿,别说他们,便是神仙下凡,怕也是定要惊愣的。”站着的人嘻嘻笑着说道,言中大有调侃之意。
“死丫头,又来疯言疯语,信不信我撕烂你那张嘴。”坐着的人儿闻言大羞,假作发怒的叱道。只是言语中隐含的笑意,却也显出主仆二人极是亲近。
轩窗内叽叽咯咯一阵笑闹之声,刘璋心中痒痒,极力探头去看。一阵小风吹来,便顺着脖颈处灌了进去。他酒醉后出了一身的汗,刚才还不觉的怎样,这会儿被夜风一吹,顿时打了个激灵。随即,“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便打了出来。
呜――
暗影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异声,随即,那条大黑狗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抬头看到刘璋冒出墙头的脑袋,汪的一声大叫,瞬间便扑了过来。
刘璋粹不及防之下,哎哟一声,再也攀不住墙头,登时从上面往后倒去。
便在倒下的一霎那间,刘璋看的清楚,那处半敞的轩窗被人推开,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明媚的眸光流转之际,面上满是惊讶之色。
墙外拔都等人忽见主公落下,慌忙上前扶住。却听墙里面一片声的狗叫声中,乱成了一团。随即,一声沉喝响起:“何人在外喧哗?”
刘璋折腾了这半天,又被方才一惊,酒意醒了大半。听到里面这声喊话,不由的一愣,转头问道:“咦?这是谁家?怎么听着声音好熟?”
拔都就郁闷了。貌似刚才自己说的啥,这位主儿压根就没听进去啊。无奈之下,只得又再说了一遍:“此乃邹靖邹校尉的府邸。”
“呃!”刘璋微微一呆。当日他解了蓟县之围,与邹靖也曾见过几面。对于邹靖的能耐,向来以鱼、虾米、大虾米去给人分等级的刘璋同学,还是很认可的。嗯,应该算是接近大虾米的实力。
只是他向来以为邹靖乃是父亲的麾下,此番应当是如同吴懿一样,随着父亲一起进京了才是,哪曾想到今日竟得知他仍留在这蓟县。而且,家中竟还有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却不知跟这邹靖又是什么关系?
正自满心疑惑间,门口处灯笼火把一片,火光下,邹靖迈步而出,面色阴沉如水,目中一片冷厉之色。
“呃,呵呵,小子刘璋见过邹校尉。”刘璋眼见邹靖出来了,心中多少有些尴尬,稍稍整理了下衣衫,施施然上前见礼道。
邹靖闻声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一些不长眼的泼赖户在外面,哪料到竟然是老太常之子,解了蓟县之围的蔡亭侯。
眼见刘璋见礼,不敢怠慢,慌忙还礼道:“啊,不敢当季玉公大礼。不知季玉公如何竟会在此处?”
刘璋此刻既然醒了酒,脑子也转的快了。眼见邹靖满面惊疑不定之色,眼珠儿转转,抱拳笑道:“啊,这个,嗯,刚刚从刘州牧那儿赴宴出来,路过贵府。有心想要进去拜会校尉,但又觉天色不早,怕扰了校尉清静,故此徘徊。”
想要拜会我?邹靖目光瞅瞅这人站的地儿,眼神儿在那几块垫脚石上扫过,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大门…………
咱家大门不能走人,拜会我需要爬墙的吗?邹靖满肚子暗诽,明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但这话却不好直说,只能暂且压下。
微微一笑道:“季玉公客气了,公千里来援,解了蓟县之围,实为靖之恩人。今肯屈尊来靖府上,何来打扰之说?嗯,要不,便请公进府稍坐?”
“啊,这样啊。好好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邹靖话音儿刚落,刘衙内已是眉花眼笑,不迭声的应着,迈步便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