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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朱由校一直呆在军机司之中,和众多司长以及朗直们研究着此次亲征将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包括需要带多少兵,由那位将领做为战前指挥,粮草几何,各种武器盔甲是否齐备,以及行军路线等等,都是众人讨论的重点内容。
尤其是粮草问题,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现在五月多,正值青黄不接之际,国库里也早已没了存粮,而偏偏此时却要去远征川省平叛。
这着实愁怀了户部尚书毕自严,之前盐场拍卖,国库里好不容易存下点银子,还没等各部争论出该如何使用的时候,朱由校直接一言而决拿出一部分来向蜀王购粮。
当时众臣们不理解,直到现在川省奢崇明反叛的消息传来,而大明也没有真的向蜀王购粮,这时的朝臣们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陛下很早之前就在为川省之变布局了啊。
朝臣们除了感叹陛下远见卓识以外,也同样在无比可惜着,为何没有一举歼灭奢崇明呢,不然的话现在川省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朝臣们叹息,户部尚书毕自严更是头疼不已,之前虽说被陛下拿走了一部分银子去了川省,可毕竟还留了一部分在国库的。多年跑老鼠的国库里,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存银,还没捂热乎呢,川省又有人反叛了。
更要命的是陛下要去亲征,国库里的这些银子到底够不够还真不好说啊。
军机司中。
户部尚书毕自严,兵部尚书朱童蒙等全都聚集在此处商议着。
毕自严哭丧着脸说道。
“陛下,现今国库存银暂且还有八百五十六万两,可是其中还包括早已预定出去的各地边军军饷,以及上个月各部月俸,共计六十四万两。”
毕自严拿着账本,一边翻着一边说道。
“现今所急需的暂且还不是银两,而是粮草。银两的话此前孙司长带去川省足足有四百万两,依臣之见,即使多了陛下亲征所带之军,也足够支付此次评判所需银两。可是粮草的话”
“粮草如何?”朱由校问道。
毕自严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猜测到的说出来。
“微臣掌管户部以来,发现各地粮价各不相同,早在去岁之时便已有迹象,调查后发现有人恶意囤积粮食,哄抬价格。”
“现今不仅朝廷国库之中已无存粮,民间百姓也早已青黄不接只能勉强度日,而粮食却大多囤积在各地粮商手中。故故,大军若如想要凑齐足够粮草的话,只能够和这些粮商们进行交易了。”
毕自严刚刚说完,其他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一旁侍候着的王朝辅心中却忍不住一惊。
他犹记得去岁之时,陛下便得到消息各地有粮商在刻意囤积粮草,当时陛下愤怒焦急之色,王朝辅至今难忘。
当时的他不懂,现在看来那些粮商们可能早就预料到四川奢崇明会反,为此他们全都想要发一笔战争财。
最可怕的是,依照当时陛下的表现来看,难道陛下当时就已经猜测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发生?
此时的王朝辅看向朱由校的眼神越加敬畏起来。
在场的其他人自然没有人会刻意去注意一个宦官。
户部尚书刚刚说完,兵部尚书朱童蒙便抢先说道。
“陛下,这些奸商微臣略有了解,朝廷想从他们手里占到便宜无异于异想天开。”
在满朝文武看来,这些奸商虽然可恶,可是却没有人敢于率先得罪他们。无他,敢于囤积粮草想要发战争财的粮商们,哪一个背后没有靠山,得罪这些粮商无异于得罪他们背后的那些人。
所以为了自己的官途着想,还真没有人敢于去向皇帝进言对其进行惩治。
异想天开吗?朱由校心里早已发了狠。
在决定御驾亲征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下定决定要好生治一治这些不法奸商了,这也是他执意亲征的原因之一,所以在座的大臣们担心的问题,对于朱由校来说丝毫不是问题。
所以这时朱由校说话了。
“按照之前商议,朕此次去往川省带三万兵马,其中两万勇卫营,还有一万京营之兵。这个数量既可足以改变川省的战局,又不至于将京师防御力量抽调一空。”
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后,又继续说道。
“由京师至川省,大概行军半月有余便可抵达。粮草问题的话朝廷只需筹备够二十天的粮草即可,到川省之后,粮草问题朕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
不知为何,这些大臣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本能的便想到了什么,几乎可以预见的结局。
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在座能够参与这场会议的大臣,全是朱由校之前一手提拔起来的可用之才。不敢得罪那些奸商们是真的,但是如果有人敢于挑头率先惩治这些奸商的话,他们也不介于干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看到出征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朱由校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表情,严肃的说道。
“朕离京后,辽东必起战端。毕自严,朱童蒙听旨。”
众人都没有想明白陛下这是在唱哪一处,尤其是毕自严和朱童蒙,更糊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跪拜在地上听候旨意。
“辽东若起战端,一切事物由熊廷弼全权指挥。朕命尔等务必竭尽全力支持辽东熊经略的一切战略部署,无论是军械还是粮草,凡其所需,一应供给,不可拖沓掣肘,也不可崔其寻求决战,擅加指挥。违者立斩!”
在场的众臣惊呆了,大明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皇帝,不仅不给在外的将领派监军,而且一切战事还由其全权负责,朝廷还不能擅加指挥。
这熊廷弼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汤,竟然让陛下对其如此信重?
毕自严和朱童蒙惊愕的抬起头看向朱由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今日在场的众人全都是清楚西南总督朱燮元和奸商们互相勾结事情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今日出现在了这里就代表他们已经赞同了朱由校御驾亲征,之所以赞同便是因为他们知晓了西南四川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现在听到陛下又一次对一个在外领兵的将领如此信任,在座的大臣们立刻便想到了川省发生的事情。
这陛下怎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又要犯同样的错误?
“陛下,朱燮元之祸犹在眼前,不可不防啊!”朱童蒙急的声音都忍不住尖锐起来。
朱由校苦笑一声,反问道。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仓促出兵,外行指挥内行,萨尔浒之败的惨烈教训还不够吗?”
朝臣们被朱由校问的哑口无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两边都有理。
这也是历代都需要解决的问题,在外统兵的将领太信任完全放权不行,限制太多也不行。这就要考验做为皇帝的驭人之术了。
“好了,朕意已决,尔等可以将朕今日所说的话传给熊廷弼。告诉他,朕将大明的安危,数千万百姓的安危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若朕错了,万般有罪,皆为朕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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