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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高选一时没注意,段黑子便已经冲到了蜀王府门前。
段黑子虽名义上是一个仆从,但是其本质还是段高选的护卫。尤其是在川省这种地方,山多林密,时常有野兽出没,没有一个忠心可靠的护卫,一般人还真不敢独自出门上路。
长得皮肤黝黑,孔武有力是段黑子的特点,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腰刀呢啊,手中拿着刀私闯王府,这可是大罪。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已经响起,现在说什么也为时已晚。
段高选跑到段黑子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腰刀,恨铁不成钢地大喊道。
“你犯下重罪了你知道吗?!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段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就是敲个门吗,怎么就犯下大错了?纯粹是一心护主之举,在他心里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其实在原史中段黑子就异常忠义,段高选被奢崇明的乱军杀死后,他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决然的寻找着其主的尸体。
最终被叛军发现,不敌之下,最终被乱刀砍死。
刚才门前发生的这一切,被从王府中偏门出来的仆人们看了个正着。王府的仆人们一边大喊着一边跑回了王府之中。
完了!
看到这一幕,段高选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果然,不一会功夫,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一队全副武装的护卫,二话不说便将段高选和他的仆从段黑子双手反绑起来,押进了王府中。
蜀王府中的大殿里。
蜀王朱至澍拖着他肥胖的身体,坐在椅子上问道。
“前殿刚才好生吵闹,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此时早已恭候在一旁的刘之温扮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回殿下的话,之前有一姓段的知县替朱督帅来我王府代交一封书信,托臣转达殿下。臣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会,对方便带刀砸我王府大门。”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之温收起自己那一副委屈的样子,转而替蜀王朱至澍叫屈道。
“殿下,这是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啊,一个小小的知县稍有不满就敢带刀硬闯。若是传出去,谁还会把殿下您再放在眼里。”
“这不仅仅是不给殿下您面子,也事关整个皇家脸面啊!”
‘砰’一声。
刘之温的话才刚刚说完,蜀王朱至澍就已经气得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就连桌子上的茶水也一并散落在地上。
“真是欺人太甚!本王好歹是太祖子孙,皇室宗亲,一个小小的知县就敢骑在本王头上作威作福,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后,朱至澍心有不甘的继续说道。
“刘长史,替本王写一道弹劾奏章来,本王要将此事捅到陛下那里去,本王到要看看,陛下这个皇帝究竟还管不管我们这些远房宗亲了。”
要直接捅到陛下那里去?这是要捅破天啊!
刘之温顿时有些心虚,稍微思考了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殿下,那知县说朱督师有重要事情要与殿下相商,您看要不要先打听清楚是何事,再作定夺。”
看到蜀王朱至澍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后,刘之温赶忙补充道。
“毕竟朱督师乃是陛下钦定,万一耽搁了朝廷大事……臣怕陛下因此反而忌恨殿下啊!”
刘之温的建议并非没有效果,蜀王朱至澍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后才说道。
“你去将那个叫什么什么,对,姓段的带到本王这边来,本王到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要和本王说的。”
不到一刻种的功夫,段高选便被一众护卫押到了蜀王朱至澍的面前。
看着这个形象有些狼狈,跪拜在自己面前的知县,蜀王朱至澍沉声问道。
“本王并非不同情理之人,你既代朱督帅对本王有要事详谈,本王便给你这个机会,绝不会因私怨而放任朝廷要事于不顾。”
段高选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蜀王朱至澍。
谁说天下藩王都是酒囊饭袋的,这不挺精明的吗?听听,这一字字一句句,将自己的形象塑造的多好。
从袖中取出那一封密封着的信,看着书信落入了蜀王朱至澍的手中后,段高选才说道。
“信中内容乃绝密,关系朝廷安危,社稷存亡,殿下看完之后还请立即销毁,以防泄露出去酿成大祸。”
听到此言,蜀王朱至澍正要打开书信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
“信中内容陛下也知道吗?”
“陛下知道。”
感觉出了蜀王朱至澍心中的紧张,段高选赶忙将朱由校抬了出来,以增加待会自己谈判的筹码。
可是还没等段高选来得及窃喜,只听一声凄厉的哭声忽然从蜀王口中传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道。
“陛下这是要逼死本王啊!本王每日粗茶淡饭,在这王府中勉强苟活于世,如今连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这是要本王死啊!”
“呜呜。”
“太祖爷啊,朱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显显灵,出来看一看吧,您的子孙后代就要亡族灭种了!”
蜀王朱至澍忽然的大哭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
段高选觉得震惊的是,他想过蜀王会不借粮,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无赖的方式来拒绝。
什么粗茶淡饭,勉强苟活?看了看这堪比紫荆城的豪华王府,这样的生活都是勉强苟活的话,那么其他人是不是应该称为全都已经死了?
在场刘之温等一众王府仆人们吃惊的是,他们不知蜀王殿下究竟是因何而忽然做出此态。想要询问,可那封密信又关乎到国家社稷安危的大事,他们可不想淌这趟浑水。只能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满眼迷茫。
仿佛是觉得自己表演够了,蜀王朱至澍决定恶人先告状。
‘砰’的一声,将手再次拍在桌子上,蜀王朱至澍指着跪在地上的段高选厉声骂道。
“好你个乱臣贼子,带刀强闯本王王府也就算了,还捏造圣意,想要将堂堂皇室宗亲逼迫而死,说,你意欲何为?!”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直接将段高选搞蒙了。
“给本王押下去严加看管起来,莫要让这乱臣贼子跑喽!”
还没等段高选回过味来,便被蜀王府中一众护卫绑着双手看押了起来。
蜀王朱至澍一边将密信烧毁,防止消息泄露,一边眼珠乱转,思考下一步对策。
只听蜀王朱至澍说道。
“准备笔墨纸砚,本王要亲自写奏章弹劾这个姓段的。私闯王府,假借圣意预要逼迫皇室宗亲自绝而死!”
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信了,竟然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本王倒要看看,他朱由校才做了不到一年的皇帝,是不是就不把祖宗规矩放在眼里了?!”
“别忘了,要论起来,本王是你爷爷辈的!”
重庆。
“什么?段知县被蜀王府给私自扣押了?!”
当段高选被蜀王府私自扣押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朱燮元起初听到是震惊的,可随后便是愤怒。
“蜀王他怎敢!”
说着,抄起笔墨纸砚来,便开始书写起来。
“本督定要上疏弹劾于蜀王,欺民霸市,为祸一方也就罢了,现今连朝廷命官也敢私自扣押,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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