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其实也是韩涤鲁一同带过来的,只不过宋辽之间前谈拢,决定回辽国之前,便让人送了过来。
在信中,耶律重元对于攻打西夏显得很有信心。自称兵多将广且国力强盛,定然能将李元昊打败,扫平西夏。而且辽皇耶律宗真,将耶律重元任命为枢密副使领三万骑兵,以为中军护卫。
本来只是一封耶律重元吹牛炫耀的书信,可是在范宇看来,却可以在回信中做些文章。
想了想,便让王小丁取了文房四宝,给耶律重元写回信。
虽然范宇和辽使韩涤没谈到一起,但是这不妨碍他希望辽军能战胜西夏军队。
如果李元昊称帝,西夏正式崛起,那么大宋便会在军事上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现在的西夏还是以藩属国自居,在大宋与辽国之间,也是国力最弱的。
若是李元昊击败了辽国,定然会挟大胜之势称帝。到那时,辽国新败无力教训西夏。而大宋若是教训西夏,以眼下宋军的战力,进攻西夏就是开玩笑。
所以,范宇希望辽国击败西夏,哪怕无法将西夏灭国,也要将李元昊的气焰打下去才是。
范宇帮不了辽军,但是可以帮一帮耶律重元。辽国上下都知道,耶律重元与大宋安乐侯是好友。而大宋的安乐侯,身为巡边钦差之时,便带兵连败西夏军队。
因此,范宇在回信当中,给耶律重元着重的介绍了西夏军队中的铁鹞子、泼喜军和步跋子这三个兵种。
甚至在书信当中,范宇给耶律重元详细分析了如何对付西夏的这三个兵种,让耶律重元尽量与其避走而战,不要正面交锋。
所谓避走而战,便是一定要避开铁鹞子与泼喜军,用机动更好更灵活的轻骑兵去攻击西夏的其他军队。若是战术运用的好,完全可以将铁鹞子、泼喜军拖垮,使其有力气用不上。
如果是别人的建议,耶律重元一定不会听。但是范宇并不一样,他不只是耶律重元的好友,还有着两次击败西夏军队的光环。
只要这封信送到了耶律重元的手中,对方就没有轻视的可能。
甚至耶律重元,将范宇的信交给辽皇耶律宗真也说不定。
写了回信,范宇便命人送到辽国使馆。
宋辽之间互相都驻有使馆,无论韩涤鲁是不是已经走了,只要信送到使馆,耶律重元便能收到。
忙了这件事,范宇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如果这样辽军还失败,那就是李元昊真有皇帝命,也是西夏国运不绝。
又过了几日,城外的庄子修建很是顺利,眼看着一座座的建筑都建了起来,便要进入装修的阶段。
范宇看到庄子的房舍虽然建的简捷大气,可是若没有玻璃门窗,那可就会十分难看。
于是这一日范宇来到造作院,将许当给叫来。
许当来到范宇的值房,躬身道“侯爷找我来,定然是为了新军骑兵的链甲吧?侯爷不用急,如今已经解决了拉丝机的问题,其余的便都不在话下。虽只数日,但是造作院的工匠们,已经制出了数十件的链甲。等工匠们再手熟些,最多一个月,这三千件链甲便可完成。”
范宇本来是想问玻璃的事情,但是许当说到链甲上,他就不好不过问。
“许兄做的不错,这链甲居然已经做出来数十件,这么快吗,你是如何让人做的?”范宇其实也有些好奇,便顺口问道。
“自上次听了侯爷的话,下官也是茅塞顿开。因为有了拉丝机,所以制造铁丝的速度便比以前快了数十上百倍。于是我就想着,如何让这编制链甲也能加快。”许当接着道“以往链甲编制起来极为繁琐,一个小铁环套一个小铁环,实是为难。于是我便将链甲分为了几个部分,让每个工匠只负责其中一部分。等他们将每个部位编制好了,最后再连到一起,便是件完整的链甲。我的办法虽然笨些,但是只要工匠够多手艺够熟,便决不会误了新军装备之期。”
范宇听到这里,便对许当点头道“许兄能想到这个办法,也已经不简单。如今朝中上下,能有许兄这等是想法和眼光的,怕是没有几个。许兄未来可期,当为一代宗师。”
听到范宇在夸自己,许当不禁心中得意,嘴上却道“都是跟着侯爷学些皮毛,下官其实还差得远。”
范宇哈哈一笑,就势将话题转开,“这链甲的事情交给你来办,我甚为放心。但是之前,我与你说的透明琉璃,造作院中的工匠们可曾做了出来?若是做不出来,百工技院的支出从哪里来?还是要尽快的弄出来,便可省了一块心病才是。”
其实这些日子,许当除了组织人生产链甲,也没忘了玻璃的事情。
只不过玻璃虽然有范宇指点,但是范宇也说的不很明白,具体的还是要由工匠们一同研究试验才可能做的出来。
“这些日子下官也并没忘了。”许当对范宇拱手道“只是烧来烧去,都是些不透明的琉璃。偶尔烧出来一些透明的也显得有些浑浊,却也无法同水晶相比。想来,再有一些时日,使可烧出来透明琉璃。”
范宇搜刮着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知识,他其实懂的并不多,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烧制的时候,就只放沙子烧吗。”范宇看向许当问道。
许当点点头,又有些迟疑道“侯爷早先便说过,只不过是沙子烧制便可。但是今日听侯爷话中之意,莫非还要再添加些东西才可以?”
这也是范宇很不容易才想起来的一点记忆,结果许当也有了猜测。
范宇只得点头承认道“上次与你所说并不全,烧制琉璃之时,可加些石灰石。如此,当可烧制出来一些透明度好的琉璃。你可让工匠们多试几次,除了石灰石,还能加些什么。琉璃乃是脆硬之物并无韧性,想必其余脆硬之物,亦可从中烧制出琉璃来才是。”
许当并不知道,范宇是急着要在自己的庄子用玻璃。他听范宇所说,要在其中添加石灰石,便觉得侯爷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那石灰石色白,而琉璃色污浊。以白染之,当可透明,侯爷提点的颇有道理啊。”许当自以为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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