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看上去安海穆尔的话没有毛病甚为恭敬,但实际上,也带有试探与力量展示。
曹傅对此并不在意,大势之下黄头回纥翻不起什么花来。之前自己对安海穆尔所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假的。
如今大宋既然已经派兵占据了瓜沙二州,那么对付西夏的脚步,便不可能停下来。
“安海可汗,你若能出力,将来官家也许会在河套给你们划一片牧场也说不定。”曹傅笑道。
这个事情当然不是他能做主的,但是他讲这话也不用负责。
黄河九曲唯富一套,那里水草丰美,对于这些游牧人来说多少听说过一些。
而且黄头回纥与西夏也有往来,有人是去过那边的。
安海穆尔闻言大喜,“草场还在其次,若是能居于河套,那便距离中原近的多了。若能互市,我们黄头回纥的生活,也会富裕许多。”
对方却是有着这个打算,曹傅没想到,回纥是打的这个主意。
此时大唐虽灭亡一百余年,但余威尚在。远在西域的各国,还是奉中原为正朔。有些小国甚至都没向大宋派遣使节,便自居为大宋的藩属。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曹傅打了个哈哈道。
次日,曹傅派了新军的人与安海部的人一同去了安海与青塘对峙之地,向青塘通报回纥已经与大宋站在一起。
于是乎,原本回纥与青塘之间的紧张,便立时缓和下来。
在玉门关一线,狄青则带着部分新军,不时的出现在西夏的肃州城外。
虽然狄青每次并没有主动攻城,但这使得甘肃军司的苏鲁儿分外紧张。
自上次在玉门关吃了大亏之后,苏鲁儿便不敢再小看这支宋军。而且上次损失了许多兵力,使得甘肃军司也不敢再分兵去与狄青周旋。
没过多久,苏鲁儿便听到了噩耗,出使黄头回纥的都罗白朗被杀!
而都罗白朗的人头,被装在木匣中用石灰腌了,让其护卫一同带了回来。
苏鲁儿所镇守的甘肃军司,地处玉门关、黄头回纥、青塘之间,三面皆敌,这使得他压力大增。
因而也不敢懈怠,快马将都罗白朗的人头,送到了兴庆府李元昊的面前。
此时野利仁荣已经从东京汴梁回到兴庆府,将与大宋决裂之事上报与李元昊。
而李元昊也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派出部分人马去骚扰大宋,给对方一个厉害瞧瞧。
当都罗白朗的人头被送到他的书案之时,李元昊大怒。
看着木匣中因为被石灰腌制,而显得分外狰狞的人头,李元昊命人去请野利仁荣过来。
不多时野利仁荣来到李元昊的书房,便看到木匣中的人头,当即便吓了一跳。
他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人头竟是都罗白朗的。
“大王,这是怎么回事?”野利仁荣急忙开口问道。
“在你出使大宋之后不久,我便命都罗白朗出使黄头回纥。”李元昊冷笑了两声道“原本前几日,我还收到都罗白朗送回的好消息,说黄头回纥已经答应臣服于我西夏。可是这还没几天,他的人头却是也被送回来了。”
野利仁荣咬了咬牙道“大王,那黄头回纥真是无耻,即使两方交战,也不斩来使,他们如此做,是对我西夏极大的羞辱!”
李元昊看了野利仁荣一眼,却摆了摆手道“虽然都罗白朗的人头是安海可汗命人斩下的,但是那安海可汗却是受了宋军胁迫,才这么做的。”
“受宋军胁迫?”野利仁荣的眉头皱起,“宋军在河西不过数千人马,如何能胁迫黄头回纥数万人马?若是如此,这安海可汗简直是懦弱无能的很。”
在野利仁荣看来,这位安海可汗是收到了河西宋军送去威吓的书信,被吓破了胆子。
李元昊知道野利仁荣误会,便摇头道“是一支宋军夜袭安海部,生擒了安海可汗与都罗白朗。那安海穆尔为了保命,在宋人的挑拨之下,当场便命人杀了都罗白朗。”
“什么,宋军竟有如此厉害的军队!”野利仁荣尽管已经尽量高估河西的宋军,却还是有些小看了。
“是啊,这支河西的宋军十分厉害,竟然突袭安海部,并且还成功了。”李元昊的脸上线条尤如刀削,“如此看来,宋军亦不可小视。”
“大王,如今我西夏与辽军对峙,兵力皆被辽军所拖累,国力也损耗的厉害。那宋军在我西夏的身后,又是占领河西瓜沙二州,又是胁迫黄头回纥,其意似对我西夏不利,不可不防。”野利仁荣已经看到了危险,便对李元昊讲了出来。
李元昊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大宋比之辽国可要狡猾的多。我西夏与辽军之间,若是再不结束的话,怕是西夏危矣。”
“大王可是有了退辽兵的计策?若须臣出力的话,臣不敢推辞。”野利仁荣拱手道。
李元昊杀性极重,野利仁荣也怕自己在大王暴怒之下,被一刀砍了。于是干脆请命,免得成了李元昊的出气筒。
“你很不错,竟知我的心意。”李元昊却是对着野利仁荣笑了笑才道“我确是有用你之处,只是你刚刚从宋国回来,怕是有些太辛苦了。”
野利仁荣急忙道“为我西夏出力,便是臣的本分。大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于臣便是。”
“我要你去省嵬城,与辽军议和。”李元昊盯着野利仁荣的双眼道。
野利仁荣连忙低头道“大王有命,臣岂敢推辞,今日我便动身去辽军所在的省嵬城。只是议和的话,我西夏便要让辽军占些便宜才是。若是不给他们些甜头的话,怕是不会退兵。”
李元昊面色阴沉的道“辽军人马在我西夏境内烧杀无数,他们还想要占便宜?若是那辽皇耶律宗真不肯退兵,我便要全力断其后路,让他有来无回!”
野利仁荣吓一跳,赶忙劝谏道“大王不可,那样极其冒险。即使击败了辽军,辽军也会对我西夏纠缠不清,仍难避免与之交战。不如出让一些金银与牲畜好言慰之。臣以为,在和谈前可先派兵出击,使辽军吃几个大亏。如此的话,和谈之时亦可少让些利。”
李元昊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咬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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