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太子,宁珂算是无事一身轻了,闲着没事的那两天,她便把酒楼的装修效果图画出来了,也和王嬷嬷与青蔷谋划了一下,最终定下了装修的店和供应商,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立即开工了。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她现在还是住在宁府里的,如果想要在外面做酒楼,那么就会很不方便,宁魏也不会同意她老是往外跑。
所以,她现在要解决的大问题就是要跟宁魏摊牌――她要搬出去!脱离宁府!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是她从一开始就在努力的事情,也是胡老头与她商量后必须要走的路!
估摸着时间,宁珂算着宁魏应该下朝回来了,便直接去书房找他。
宁魏似乎一直都很忙,宁珂去到的时候,看见他还在桌前看着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十分入神。
“咚咚!”宁珂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宁魏仿佛被吓着,身子一震,随即紧张地把书信收了起来,锁进了抽屉暗格里。
宁珂觉得有些奇怪,宁魏貌似总是在看什么书信,很久之前,宁夫人污蔑她房间里有男人的时候,她也看见过宁魏慌张地把书信藏了起来,现在又这样,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你?”抬头看见是她,宁魏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悦,“你又来做什么!”
宁珂没进去,抱着手臂斜靠在门上,淡淡道:“放心,以后我不会来烦你了,我是来跟你兑现承诺的。”
“你又想胡闹什么?”宁魏脸色一沉。
宁珂挑眉,笑了,“我知道你都知道,别装了,当时你和我打赌过,说只要我治好了太子,你就给我自由。现在我做到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我不准!”宁魏听她要走,脸色更加难看了,直接拒绝,“你是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岂能不住在府上,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宁珂觉得十分可笑,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也那么不要脸呢?说反悔就反悔了?
之前她软弱无能的时候,宁魏可没把她当做千金小姐对待,过得连狗都不如。
现如今,她有本事了,宁魏倒是不舍得她走了?
呵呵!
真是讽刺!
“我不管你准不准,我来,只是告知你,而不是要你同意。”她冷笑嘲讽,转身便走。
大步追上,宁魏拦住她,气急,“你!我说了不准就不准!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府里呆着!”
“如果我非要走呢?”宁珂挑眉看他。
宁魏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是不会允许你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京都居,大不易!你以为你出去就自由了吗?你又岂知外面的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我好了?”宁珂越听越可笑了,之前该关心的时候也不见得他关心,现在说这些算什么?
“反正你就在府上住着!”宁魏坚持道:“董氏已经被赶出去了,也不会有人在为难你,你大可不必离开!”
“如果我非要走呢?”
宁魏咬了咬腮帮,顿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你的母亲会对你很失望!她一定会很心痛她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听话!”
这是宁珂第一次听见宁魏主动提起她母亲,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挽留她。
那么,以他的意思,她不能离开宁府,还是母亲的要求了?
“为什么?”她想不通,只能提出疑问。
宁魏却撇开了头,没有直面回答,“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只要记住,这是你母亲的遗愿即可!”停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离开宁府,你想要出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就是不能出去住!”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宁珂也知道宁魏算是给出了很大让步了,本来她还想脱离宁府方便自己的,但是宁魏忽然提到她的母亲,让她犹豫了。
人人都知道她的母亲是西蜀女子,但是却不知道具体身份,是个神秘的奇女子。那么,她母亲让她留在宁府,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个不解之谜,她觉得,也许留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宁魏也不阻挠她出门了。
“好!”
见她爽快答应了,宁魏脸色才和缓了几分,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宁珂还想多问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但是宁魏看起来却不想再说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以后她自己慢慢调查吧!总会知道的!
*
就在宁珂准备要开始张罗酒楼装修的时候,楚君越来找她了。
“怎么?找到线索了?”宁珂问。
楚君越摇头,“毫无头绪,所以要找你一起去看看。”
“去哪儿?”
“入宫!”
想要找出线索,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去现场调查了。
宁珂在现代的时候是检察官,虽然不像刑警那样经常侦查现场,但是那也是必备能力,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两人最先去的就是太子的东宫,此事算是机密,并未声张,只是以看望的名义去的。
太子已然逐渐恢复了健康,容颜俊美如少年,精神也算不错,只是还有点虚弱。
看见宁珂来了,太子眼睛都亮了几分,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宁小姐来了!”
“嗯,本王也来看看你。”楚君越站在宁珂身旁,有意无意地挨着宁珂,仿佛一对俪人。
太子眼神黯淡了一点,讪讪地笑了笑,“原来皇叔也来了,呵呵,本宫现在已经慢慢恢复了,皇叔不必担心。”说话之时,目光还是习惯性地望向宁珂,“此事还真的多亏了宁小姐,不然本宫只怕还无法痊愈。”
宁珂淡淡道:“太子过奖,宁珂应该做的。”
楚君越有几分不悦,故意挡在了宁珂前面,“太子刚恢复,还是要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了。”
“额......”太子有点难为情,干巴巴地笑,“是,谢皇叔关心。”
宁珂不晓得楚君越的醋意哪里来的,直接将他丢在身后,先给太子把了脉,看看恢复的如何,再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火蛊侵入。
所幸的是,太子恢复得不错,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已经是有所防范了。
宁珂直接向太子表明了来意,没有隐瞒,“不瞒殿下,皇上已经下令让我与摄政王一起调查殿下中毒之事,有些事情可能需要太子帮忙。”
“那是自然,宁小姐需要什么,直说便好。”太子应得爽快,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恶毒给他下了这样的毒药!害他人不人鬼不鬼那么多年!
“我怀疑是太子亲近之人所为,所以还请太子把这些年照顾过您的名单给我。”宁珂说道。
太子很快便让人取了资料过来,宫里都会有详细记载的。
宁珂和楚君越一起分头翻阅,在十几年里,太子身边的宫女可谓是流水般来来去去,不是受不了他的脾气,就是触犯了他被处死了。
但是,太子身上的火蛊不是一次造成,而是在不断的增加,但是宫人们更迭如此频繁,自然是不可能下毒的。
这样说起来,宫人们的嫌疑便可以排除了。
那么,太子又是怎么中毒的呢?是谁那么本事?如何做到的?
宁珂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提出要到东宫各个地方看看,包括各个房间,花园,特批御膳房等等,凡是有可能的地方,她都不肯放过。
她一进入状态,便会变得严肃专业,严谨专注,让人会忍不住忽略了她那丑陋的模样,感觉她身上有股神奇的魔力,吸引人注意。
太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子蹲在地上,也不怕泥土肮脏,到处翻翻看看,恣意洒脱干练。
如此这般的女子,他此生初见,便觉得新奇,而欢喜。
楚君越脸色不悦,再一次挡在了太子面前,问宁珂,“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宁珂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了起来,“这里的环境不适合火蛊生长和保存,我认为火蛊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火蛊不像一般的毒药可以随身携带,那是一种类似于微生物的东西,必须在特殊泥土里才能培育生长,否则在两刻钟之内就会死亡。
而太子的寝宫,甚至整个皇宫都并不符合条件,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火蛊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外面?”楚君越沉了沉眸,“但是皇宫里每日进出人数那么多,能够接触到太子的也不少,要排查,也难。”
宁珂不可否认,这个调查真的有很大难度,皇宫里人多手杂,一盘菜都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谁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下毒了?
而且,接触一次肯定不足以毒成这样,那是屡次下毒造成的!下毒之人,一定是能够经常直接或者间接接触到太子的人!
“殿下,平日里你都吃御膳房?可否把采购记录给我看看。”
宁珂想了想,还是觉得饮食的可能性最大,人不可不吃东西,而皇宫无法自行生产种植,粮食蔬菜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也许太子的毒就是这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