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
朱邪温汶有些责备的瞪向风霁王身旁的侍卫“你可真是时刻关注着本王的动向,叫本王害怕。”
侍卫见人瞪来,赶忙赔笑。朱邪温汶自然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三哥的得力干将,他可动不得。
只见人挑眉随即翻身坐起,望着风霁王一脸赔笑“三哥别恼,我不过来看看阿尘睡得可好。决然没有打他的主意。你瞧他那衣服可都穿戴整齐。”
风霁王敛眉看了眼一旁的朱邪倾尘,警告性的盯着朱邪温汶,“别废话,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朱邪温汶敛眉看着风霁王,眸色有些阴沉。终是翻身下床,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灯笼,临走前抓过一旁的倾尘,低头口吻戏谑“若是寂寞了,便来五哥这里,五哥的怀抱随时为你候着。”
朱邪倾尘冷眸未语,不动声色避开人。
朱邪温汶在两人阴沉的面色中离开了。风霁王这才看向朱邪倾尘,安慰性的俯身摸了摸人的头,口吻轻柔“这般淫言秽语,你也该是习惯了。今夜你便放心睡这,若实在担心害怕,我便派人守在这里。”
朱邪倾尘平静着眸子看着人,莞尔一笑“不必了,除了五哥,又有谁敢明目张胆来此自寻死路。”
风霁王微微一顿,此话不假。纵然有的属下对这孩子不怀好意,可也不敢真来。毕竟是皇宫的人,区区奴才又怎敢亵渎主子?无非便是喜欢淫言秽语几句,过过嘴瘾罢了。且这孩子如今这般容貌,摘了面具还是会叫人害怕。
风霁王安抚几句让人好生睡着,自己便是要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朱邪倾尘身后的箱子,笑道“你若觉着冷,这屋里的东西你皆可拿出用。父皇虽说不准给你吃好穿好用好,可这柴房的东西,夜半三更我们可管不着。”
朱邪倾尘看着人,未语。
房门紧闭上,人似乎都走远了。朱邪倾尘这才即刻转身,轻轻掀开了箱子,正欲叫唤倾城唯恐人闷着,然而倾城二字尚未出口,却见人竟然就这么坐在箱子里,用手使劲撑着自己那昏昏欲睡的眼睛。
见人开了柜子,倾城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来,朝人咯咯一笑,“倾城没睡,倾城醒着的。”然而整个人已经昏昏欲睡,还在死撑着。拼命将自己的眼睛瞪大,似乎要证明给人看一般。
朱邪倾尘看着这孩子,有些心疼的将人从箱子里抱出来,摸了摸人的头,声音低沉轻柔,充满磁性。“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倾城咯咯傻傻一笑,一个劲往人怀里蹭,沉重的眼睛再也撑不住慢慢合上,顷刻便是传来轻微呼吸声,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酣睡。然而那一双小手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袱,唯恐被人抢走一般。一张睡容安详恬静,乖巧可爱。口水从嘴角流出,面上依然咯咯傻笑……
朱邪倾尘一时有些哑然失笑,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了吗?
无可奈何一笑,扫了眼那已经铺好绫罗绸缎床榻,将人放好。欲将倾城手中的包袱拿下,可倾城抓得死死,纹丝不动叫人实在动不了,口中忽地呓语“不准动……这是给阿尘的嫁妆……”
朱邪倾尘微微一愣,实在有些无可奈何,俯身轻声耳语“倾城,放手。我是阿尘。”
本是尝试着说一声,却没想到那本是被孩子死死拽拉住的包袱,竟然就这么轻易松开了手。床上孩子懒懒翻身,睡梦中咯咯傻傻一笑,一句“给你……给你……给你……倾城也给您……”
随即不知又梦到了什么,咯咯一笑便是这么安稳的睡着了。朱邪倾尘看着自己手中的包袱,又看了看那酣睡的孩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门外,走廊上两道人影影影绰绰。朱邪温汶一脸遗憾长叹“三哥可真是的。宁愿放个女娃娃在那,也不让我去。那女娃娃能有我对他好吗?”
“你若还想试一试之前做的蠢事,我不会拦你,可你心里清楚,父皇会杀了你的。他是生不如死还是万劫不复,你我也都知道。”
朱邪温汶微微蹙眉看着风霁王,一声嘲讽。
“如今真不明白,究竟是谁会害得他万劫不复?三哥真的以为会是阿汶?”
风霁王冷眸,“你若不想是你,如今便别来拿他消遣。”
朱邪温汶好笑的看着三哥,临走前拍了拍三哥,一脸委屈无辜“三哥真会说笑,拿他泄欲可比拿他消遣有趣多了。若是可以,我倒希望是前者呢。”
风霁王敛眉“他不是你们的玩物,他是活生生的人。”
朱邪温汶一声好笑,“他若不是活生生的人,谁玩他?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父皇的嗜好的。”随即嗤笑一声,上前而去。临走前朱邪温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自家三哥。
“三哥,你若真心疼他活得猪狗不如。何不直接放他走?以长公主为由骗他回去?这一回去,可就是一生玩物,承欢膝下。”
风霁王冷冷看着人,“你也应该清楚,纵然他逃到天涯海角,父皇的鬼影兵团也能抓他回来。而我们也将生不如死。此番愿意让我们带他来,只怕是对你我的试探。”
朱邪温汶不可置否,耸肩摊手,“所以才真是好奇,你同那北辰皇难道真的没有交易。为何会让那女娃娃钻进箱子?”
翌日拂晓,天才蒙蒙亮,朱邪倾尘便是带着倾城悄悄离开了客栈。倾城百般不乐意,寻思着她得想办法把自己弄丢,然后叫朱邪倾尘去找她。然而这两人才刚出门,便是遇到了已经守候在客栈外面多时的朱邪温汶。
只见朱邪温汶好整以暇靠在墙上,看着牵手而来的两个微微有些惊讶的娃娃,挑眉冷笑。
“怎么,这么早是要去看日出吗?好弟弟,你这是什么时候把皇家小郡主拐来了?”
朱邪倾尘面色浮现一抹凝重,第一反应便是将倾尘往身后藏。倾城也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人,惊得赶忙躲到……忽地又觉着不行,刷啦跑到朱邪倾尘跟前,张开小手拦在人跟前,恶狠狠瞪着对面的朱邪温汶。
“你是坏人。”
朱邪温汶冷冷看着面前这女娃娃,“我是坏人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全家不也都是坏人。”
倾城瞪着人,一句坏人就坏人你管不着,拉起朱邪倾尘便是要跑路。然而转身却是顿住了脚步,只因后面风霁王却是来了,看着面前少年。
“别送了,让她一起走吧。”
朱邪倾尘眸色一凛,当即将人警惕护在身后,“为何?”
风霁王有些无可奈何看着这孩子,“父皇知道这孩子同你的关系。如今有令,带她一起回南疆。你娘……也想看看这孩子。”
却见朱邪倾尘口吻淡漠,“她是北疆的人,你们早就想扣留她,所以故意让她一路尾随?!”
这可就冤枉风霁王了。
风霁王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此处兄长不想叫你误会。这孩子我是昨日才知她跟来的。至于父皇的人为何比你我迅速,这便无从知晓。”
风霁王知道这孩子跟来了,也是昨日早教下人们卸箱子时,陈申无意中听到柜子里传出的咀嚼声,便怀疑箱子里有古怪。便是同风霁王禀报,风霁王这才开始怀疑有问题。昨夜柴房一去,才知果真是那九王小郡主。
朱邪倾尘冷眸看着人,蠢蠢欲动,似乎想强行带倾城离开。风霁王自然知道了人的念想,口吻平和“阿尘,别胡来,你打不过兄长们的。这孩子不是也想同你去南疆吗?不是正随了她的意?”
朱邪倾尘沉眸,可眼里的隐隐愠怒似乎对比极其不悦,抓着倾城的手微微抓紧。朱邪倾尘心里深知,倾城决然不能去南疆,如今的他护不住她。
倾城歪头看着一脸冷漠的朱邪倾尘,又看了看旁边盯着少年的两人,倾城抓着朱邪倾城,轻声道“阿尘哥哥,你别怕,倾城打得过他们。你要是想走,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一行人这女娃娃是不是傻?说的话都经过大脑了吗?真不知这世间险恶?还真当自己是九王女儿就可以胡作非为?无所不能?
朱邪温汶闻言,看着人这天真无邪的孩子,“愚昧。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打得我们?一个小屁孩?捏死你,如同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
朱邪风霁随即看向一旁的朱邪倾尘,“阿尘啊,听哥哥的,就算今日你们能离开。你们没走多远,父皇的人便来追捕你。届时只怕北疆来找这孩子的人没有找到,这孩子就被就地正法,而你回去也生不如死。更何况,你阿娘可是在南疆盼望着你回去呢。”
“父皇想见见她,无非是你的缘故。可又怎敢真的动她?你娘和她,你该是明白孰轻孰重。”
朱邪倾尘敛眉未语,紧紧抓着倾城的手,眼眸阴沉。一旁拉着人的倾城却是隐隐明白了什么,只知道朱邪倾尘如今是被人威胁了。倾城赶忙抓着朱邪倾尘,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人笃定“阿尘哥哥,不用比较,娘亲最重要。”
话音方落,一旁的朱邪温汶便是忍不住一声嗤笑,啧声不已,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阿尘啊,你在犹豫什么?显然你这求而不得的小媳妇,都比你明白娘亲第一的这个道理呢。”
朱邪倾尘敛眉,看了眼风霁王,口吻平淡,终是拉起倾尘往回走。“我会回去,让他别动我娘。”看来已经做了决定,要将这孩子带回南疆。
朱邪温汶双手抱胸,上前来想习惯性拉这孩子去用早膳。朱邪倾尘警惕不悦避开,倾城一掌狠狠拍打了人一下,恶狠狠瞪着人。
“离我的阿尘远远的。不然,不客气。”
“我们走吧。”朱邪倾尘有些无可奈何揉了揉这孩子的头,拉着人回了客栈。倾城蹦蹦跳跳跟在人身侧,一直逗人笑。口中比划着,倾城要吃好多好多的!要从街头吃到街尾!口中又不停嚷嚷,自己昨天在箱子里啃了一天的馒头,嘴都啃麻了。
朱邪倾尘闻言,不年轻笑揉了揉人脑袋,眼眸里却是不舍,笑道“今天带你吃好吃的。”
倾城歪头不停打量着人,虽说如今能够同倾尘一块了,倾城很开心。可倾城知道,倾尘似乎更不开心了,眉头总是蹙着,明显在担心着什么。
看着那离开的两个孩子,朱邪温汶不免嗤笑“自己倒是什么也不吃,哪怕放水让他去吃好的,也无动于衷。这女娃娃一来,他倒是开始享受了?”
此行路上多了个倾城,队伍中人们的眼神看着朱邪倾尘的眼神不免古怪几分。只道这小殿下可真够厉害的,竟然能将北疆的那个小郡主都迷得要同自己来?听说人自己悄悄跟来,随后便是死活不肯走了。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对这小殿下赶着送的?!果然童真无邪?不过是觉着人好看就这么便被人轻而易举哄走了?
倾城这几日同朱邪倾尘在一块,可开心了。行走山间,便是拽拉着人跳入溪流扑鱼,随即扔给了正要下水的朱邪温汶,双手叉腰恶狠狠瞪着人,撵人去岸上烤鱼。朱邪温汶一声冷笑,“谁给你的权利来命令我?活腻歪了?”
口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破天荒俯身捡起倾城扔到岸边的鱼,上岸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鱼,朱邪温汶敛眉扫向溪水里同朱邪倾尘泼水的女娃娃,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烤鱼,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
朱邪温汶瞅着那背对背,都在一脸认真编织花环的两娃,面部抽搐。尤其是看到倾城手中花环?朱邪温汶不免冷笑“编织的什么玩意?!鸡窝似的,可真丑。谁愿意戴?”
只见人迫不及待蹦跳到朱邪倾尘跟前,将花环藏在身后。倾城数着一二三,同时将花环拿出向对方展示……
看着对方手里的花环,双方皆是微微一愣。倾城看着自己的花环,乱七八糟如同草窝,再看看朱邪倾尘的,美轮美奂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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