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从来不会在意一个人的权势强大到无双的地步,只要这个人没有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对于嬴高,他更是如此。
嬴高是他的属意的储君人选,也是大秦锐士这个在这个时代的信仰。
而且,嬴高这一次对于宗室的处置,不光是对于他的打了报告,这个处置也深的嬴政的心思。
这件事若是交给他做,其结果也未必就有嬴高这样的轻描淡写。
“臣姚贾拜见王上,王上万年,大秦万年——!”就在嬴政心中欣慰之余,行人署的姚贾走进了咸阳宫书房。
“爱卿不必多礼!”
见到姚贾到来,嬴政在第一时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朝着姚贾轻笑,道“自己坐,案头上有茶水!”
“臣谢过王上!”
朝着嬴政行礼,姚贾从容落座,然后朝着嬴政,道“王上,臣此番前来,请王上下诏,让武安君作为主使,臣担任副使,出使韩国!”
“臣前往武安君府邸之中劝说,但是,武安君有言,他是武将,不方便插手政事,除非王上下诏!”
“哈哈哈”
大笑一声,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姚贾,他自然是清楚,姚贾这是要借嬴高之气势如虹,而且,他也得到了消息。
“在不久之前,武安君下令关外大营推进至魏境,与此同时,万胜军打出蟒雀吞龙旗,做出东出的势头!”
“武安君尚未答应,便已让行人署成势!看来,他心中也是想要去的,毕竟韩非一个死了的人,却在韩国复活,而且还在韩国搅动风云。”
“以他的性格,又岂能容忍!”
说到这里,嬴政点了点头,道“孤可以下诏,让武安君出使韩国,只不过,他只是名义上的主使,这一次出使韩国,主要的任务,还需要你来承担。”
“诺。”
对于嬴政的告诫,姚贾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想的,毕竟他才是行人署的策士,武安君的功勋已经够多了。
“臣告退!”
姚贾离去,嬴政眼底浮现一抹精光,他对于自己这个神奇的儿子,更感兴趣了,一念至此,嬴政朝着赵高,道。
“传诏公子高!”
“诺。”
点头答应一声,赵高转身离去,他眼中与脸上全是一片的平静,他心中本来有些想法,想要与胡亥绑定。
但是,伴随着嬴高强势崛起,这样的念头,早已经消失,他心里清楚,纵然是长公子扶苏都争不过,更何况胡亥了。
他之前打算扶持胡亥与扶苏争,那是清楚扶苏的性格,扶苏没有经历过苦难,又饱读诗书,是一个儒家的君子。
与这样的人争,纵然如何的激烈,他们的安全都能得到保证。
但是,自从嬴高崛起,赵高就绝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心里清楚,像嬴高这样的人屠,一旦交锋失败,斩草除根是一种常识。
到时候,就算是秦王政都拦不住。
当初针对扶苏,斩杀淳于越等人,他就看出了嬴高睚眦必报的性格,公子高,那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主。
自从心中的念头彻底的消散,赵高心中的忐忑与压力也彻底的消失了,他算是看清楚了,有嬴政与嬴高两个人存在,大秦必然会长盛不衰。
与赵高见了一面,嬴高便准备轺车,朝着咸阳宫而去,赵高虽然没有透露秦王政召见他的目的,但是,结合之前发生事情,他自然是能够猜测出一二的。
对于面见秦王政,嬴高并没有多少抵触,此时此刻的他,见秦王政本身便是家常便饭,早已经习以为常。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嬴高方才赶到了咸阳宫书房,走进书房朝着嬴政肃然一躬,道“儿臣嬴高,拜见父王,父王万年,大秦万年——!”
见到嬴高走进来,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报,点了点头,道“坐,自己倒茶!”
“诺。”
见到嬴高从容落座,嬴政方才轻笑,道“对于宗室的处理,还不错,若是渭阳君做不出选择,孤会替他们做。”
“父王,宗室之中从来就不缺慷慨悲歌之士,只不过,这些年,我大秦一枝独秀,让宗室中人,太过于养尊处优。”
嬴高喝了一口茶水,朝着嬴政吐槽,道“特别是国君之子,大多数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缺乏决死之心。”
“你看当初的大兄,一味地善良,一味地推崇儒家典籍,但是,经过了战争的洗礼,经历了死亡,自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宗室已经腐朽,若是不出手整治,只怕是会继续腐烂发臭,一旦未来在遇见,一如嫪毐之变,一如吕不韦之变。”
“国君将孤立无援,而我大秦社稷将会被他人取而代之。”
嬴高的话,并非是虚的,历史上,赵高之所以与胡亥联合起来如此的轻松,就是因为大秦宗室的力量太弱小了。
若是宗室还能够和始皇帝继位之时相比,赵高与胡亥,根本掀不起浪花。
听到嬴高的解释,嬴政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嬴高说的有道理,宗室的力量不能太过于强大,也不能太过于弱小。
宗室的力量太强大,将会生出不臣之心,也会掣肘国君的权利,而宗室的力量太弱小,在强势国君之时自然没有问题,但若是国君年幼,则会导致权柄落入权臣之手。
这些事情,秦王政都是一一经历过的,他自然是清楚,其中的风险到底有多大,当初若不是宗室的鼎力相助以及王翦与蒙武的支持,大秦只怕早已经换了王。
一想到这里,嬴政的神色变得更为的冷冽,他已经经历过的悲哀,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亦或者后人经历。
当然了,他不认为嬴高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此刻他出事了,以嬴高的威望与能力,就算是有十个嫪毐与吕不韦都被顷刻间铲除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大秦的君王,未必就一直如你我一样强势,若是遇见幼主,遇见性格软弱之辈,宗室太弱小,容易滋生臣子的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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