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用晚膳的时候,林绍闻和叶时熙也到了司空府。
林绍闻递上了拜帖,没有一会儿,一个俊朗公子到了门前。
“弟傅嘉宾,草字孔昭,见过林兄和叶兄。”
听到姓傅,又见傅嘉宾如此气派,林绍闻明白过来,连忙回礼:“傅公子多礼了,多礼了。怎敢劳公子大驾,候门而迎。”
傅嘉宾和叶绍文寒暄了几句,然后在前面带路,和林绍闻到的傅司空待客的弗告斋。
“林兄乃是当时大儒,不知道这一匾写的如何?”
林绍闻看了一下,对着傅嘉宾:“这一匾,轩字有些平常,未有这这弗告……”
听到这话,叶时熙不由咳嗽一声,对着林绍闻:“这弗告二字写的入神,侯爷你是吧。”
林绍闻醒悟过来,里面纠正了自己的错误,将正确读音读出来,然后夸赞了一番。
这一番抢白还算快,否则林绍闻这个大儒之子,陇西学正,连字都念错了,岂不是更加增添了一番笑话。
傅嘉宾倒也不是有意考校他,这个乃是他所写,希望等到林绍闻夸奖,他没有留意,林绍闻第一遍读错音了。
不过一直在斋中观察的傅司空,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心想建文公主的不错,这饶确有一些不学无术。
傅司空也起相迎,林绍闻连忙行礼,然后众人落下,接下来寒暄一番,无非是林绍闻恭维傅司空,傅司空夸赞林绍闻的恭维话。
这坐下之后,因为筵席不方便谈话,于是改成了酒席,傅司空让玩酒令,以红字为题,每次一句关于红的句子,若是做不出来,这骰子上有几个点,就喝几杯。
这种雅局,林绍闻只觉得头疼,心想这应该自己那个二弟林多闻来才是,自己懂个什么。
不过这都入座了,若是自己不会,那岂不是丢脸了,于是林绍闻只好坐下来,希望叶时熙能够帮助自己。
这第一个投的是主人翁,傅司空投了一个一,然后看着外面红的枫叶,笑着:“那么老夫先来一句,霜叶红于二月花。”
傅司空行令完毕,接下来到了陪客傅嘉宾,傅嘉宾投了一个三,笑着:“还好这一句我会,不然就要喝三杯了。我这人也没有什么学问,只能来一句万绿丛中一点红。”
叶时熙听了之后,心中知道这开始有指代了,这是赞扬建文公主的难得,若是林绍闻不理解这个双关,当中寻常诗句,只怕会被嘲笑。
在叶时熙沉思的时候,林绍闻已经开始投了,这运气也好,投了一个六点,不过林绍闻想到了花间影里面一句诗,开口:“御水流红叶。”
他这就完全是凑巧,压根不知道傅嘉宾这是有意考校,只是记得这句,于是出来当一个酒令。
傅司空见这虽然不和四周景物相衬,但是意思倒是能够对上,也就没有追究了。
接下来就是叶时熙了,叶时熙随便投了一个点数,然后开口:“一色杏花红十里。”
傅司空不由看了一眼叶时熙,叶时熙这句倒是有志气。
这酒令到了傅司空手里,傅司空投了之后,对着他们:“老夫老了,不和你们这些有学问的,出口成诗,老夫只能在书中寻一个句子。红紫不以亵服。”
叶时熙皱眉,这一句暗示了建文公主不会轻易嫁给普通公子。
这又传到了傅嘉宾那里,傅嘉宾笑着:“我这算是江郎才尽,应该饮酒,应该饮酒。”
于是又轮到了林绍闻,林绍闻就记起来这一句,其他诗词,在这个气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这时候叶时熙开口:“这淡月疏星,倒是美景难得,今有幸,今有幸呀。”
傅家父子不知道叶时熙为何开口这件事,但是也只能应和是。
而林绍闻倒是醒悟过来,他再不济,也好歹背过三百千千的,得到叶时熙的指点,于是拿起一杯酒,笑着:“一朵红云捧玉皇。”
傅司空听后,领了这一杯,和林绍闻一起对着皇宫方向行礼,然后喝下这一杯酒。
这到了叶时熙这里,叶时熙倒是不怕考校,只怕自己提醒不及时,林绍闻出了仇,于是开口:“如今朝廷重时文,诗词歌赋终究是道,我辈尚且年幼,应该专心经史语录,不可放心于此上,否则到时候,只能做一个自哀自怨的诗人,而不是不能当一个有作为的儒生。家士告诫晚辈,不可做名士,只可做名儒。司空大人,认为如何?”
“此乃正论,林文正公乃是大经济之人,所言皆是正论。”
傅司空也不在考校这诗词,双方谈了一阵子,叶时熙见色不早了,担心这傅家出题,自己也不好帮忙,于是就只好找借口离去。
不过这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个宫女到了,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听了林学正在司空府上,于是派遣这位宫女到这里。
公主命令很简单,她今看到大雁南飞,不由伤感,想要吟咏,但是苦心思索,却无所得,于是希望林学正能够帮忙写一首。
既然命题送鸿了,自然有了限韵,限一个非字韵。
除此之外,公主还要以金石丝竹匏土竹木八音在每句字首。
傅司空听完题目之后,心想这不是为难人吗?限韵就算了,还要限定首字,这还怎么写。
不过傅司空心想,这也许是担心林绍闻盗用自己父亲的诗文,毕竟这送鸿是诗人常用题目,就算限韵,未必林泉没有写过。
这限定了首字,林绍闻就不可能盗用他人诗词了。
林绍闻心中暗自着晦气,别限韵了,就算不限韵,这个题目自己也写不了呀。
“公主有言,若是驸马不能立即做出来,也无关紧要,可以回去慢慢想,公主只是希望,这一道送鸿,不会让她等到燕来。”
林绍闻准备是是的时候,叶时熙曾众人不注意,在林绍闻手中写了一个可字。
林绍闻看了一下叶时熙,叶时熙笑着:“若是其他人,看到这题目,自然为难,但是林侯爷是文正公嫡子,区区雕虫道,还是能做出来的。”
在众人惊讶的时候,叶时熙让人准备文房四宝。
然后叶时熙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林绍闻手中快速写了一首诗。
不过这速度有些快,林绍闻也是不能记得。
等到笔墨纸砚上来之后,众人看着林绍闻,没有人注意到叶时熙站在他们背后,将桌子上的酒水水,在自己纸扇上写了起来。
等写好之后,他故意扇子扇子,林绍闻到也是眼尖,看到扇子上面的字。
这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毕竟叶时熙先写了一遍,又是一首诗,林绍闻连蒙带猜将这首诗写好了。
“仓促而成,还请转告下,多多包涵。”
傅司空等人没有想到林泉这么快就写好,看了一下,不由对林绍闻刮目相看。
丫鬟带着这纸离开了,这林绍闻也告辞了,傅嘉宾送林绍闻的时候,不时夸奖,这反而让林绍闻不好意思了。
出了司空府,上了马车,林绍闻感叹:“若非是表兄你,今糗大了。”
“你我本是亲戚,承蒙你看到起我这一个寒士,愿意相认,若是表弟你丢脸,我这个表兄也脸上无关。只是表弟,非是我多嘴,姨夫乃是下闻名的才子,更是国朝定鼎以来士林魁首,表弟若是能将他集子吃透,也没有谁能辱你。”
“来惭愧,父亲的集子,对于我来,如同书一般,尤其他所作的知录,我看了用古人一个句话,真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了。”
“姨夫学问汇集诸子,自成一家,这自古理气心三家,门徒众纷纭,唯有姨夫能以一贯之,读起来的确有些难读,但是这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若是表弟你因为难读,就不读,岂不是空守宝山而不知。”
林绍闻心中有些羞愧,叶时熙言是正论,自己的确应该好好读读自己父亲的集子了,免得后丢了林泉的面子。
他们这边到家不提了,宫女到了皇庄,将诗递了上去。
公主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好了,她原本想的是让弘文县主给写上一首,既然这林绍闻写了,她也就看看。
这一看不由一惊,仔细看了几遍,吟咏起来。
“金秋景物隔年非,石蕨沙芦不肥。
丝柳渐长声带别,竹风来暖梦先归。
匏瓜莫系终高举,土谷难忘又北飞。
草面胡儿还习,木兰旧戎慎知机。”
她不敢相信,这是林绍闻写的,询问了具体况,听宫女了之后,公主疑惑不解,询问:“当时有其他人吗?”
“有一个少年公子,容貌昳丽,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然后宫女是这个少年公子应承下来的,宫女看林绍闻的神,好像不是会做的样子。
“那就对了,一定是这少年公子代为捉刀,莫非是弘文县主,改装男子,好帮自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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