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中俯瞰H1，辽阔的只能叫人想到浩瀚二字。展鹏的心也浩瀚着，他在等待指令，然后看着廖健加速前出，去攻击目标，然后一架一架跟着前出。四架战机保持两千米高度在空中呼啸而过，地面能感到无比震撼，但座舱内显得十分安静。四人都没有说话，等待着忽然想起的指令，或者用数据连接传来的数据。展鹏看看时间，已经起飞十五分钟，也该有动静了吧？正在想着，耳机里忽然传来领航参谋的声音：“天狼，方位三十度，距离一百二十五公里，高度三百米，航向一百七十度，共计四枚巡航导弹，立即击落！”在接收信息的同时，展鹏已打开机载雷达，并且截获目标，随即报告“天狼收到，天狼发现目标，准备实施攻击。”“可以攻击！”耳机传来干脆的回答。“天狼，按顺序锁定，执行攻击任务。”展鹏向队友下达了指令。展鹏原本以为打巡航导弹是每架飞机一个空域，专打一个目标，这样更好执行，但没想到四架飞机同时在一个空域打击四个目标，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十分正确，因为巡航导弹来袭，一般不是孤立一枚或者两枚，有可能会更多的集群发射。现在难度也不大，通过对目标距离放大，四枚巡航导弹间隔大概五十米，高度相差十米，可以很从容地按照排好的顺序，廖健锁定第一枚，廖健第二枚，马勇第三枚，展鹏锁定住了第四枚。正当廖健准备前出攻击时，雷达信号忽然消失，屏幕上一片雪花。“什么情况？”展鹏心里猛然一惊，先下达指令：“保持五十米战斗间隔队形，向目标靠近！”电子对抗分队按照何敬忠的最新实弹打靶方案，实施了强电磁干扰，让三梯队失去了目标。指挥所内，何敬忠、李进和黄耀华坐在指挥台前，看着作战屏幕，他们身后观摩台上，坐着首长。他们听到了展鹏的指令，这个指令相当正确，更重要的是，反应十分及时。何敬忠也感到意外，他觉得展鹏会询问情况，然后再执行动作，在天上，遇到紧急情况，空中指挥员可以做出临机处置，然后再报告，但对于此时的展鹏来说，很有困难，他并不知道会有电磁干扰，也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空射训练。他低声问：“你们俩都没透露吧？”李进低声回答：“你应该问展鹏知不知道，反正我俩是没说，连暗示都没有。”何敬忠点点头：“我这是替首长问的。”“哈，找首长来遮你的脸，有意思吗？”李进含混不清地说。展鹏已开始呼叫地面指挥：“狼窝，天狼信号被干扰，请求下一步动作――狼窝，天狼呼叫――”何敬忠拿起了送话器：“天狼，从现在起，执行战时条件下射击任务，射击分队由你指挥，地面指挥不再提供任何讯息，注意安全，射击完毕后报告！”“天狼收到，执行战时条件下射击任务。”展鹏重复了一遍，然后吐了一口气。好么，这也太突然了，展鹏立即想着对策。“玩呢？”孔迪突兀地喊了一句。展鹏却不管是不是故意逗他们玩，他立即根据巡航导弹的飞行速度和方向进行研判，随后大喊道：“航向两百四十度，速度1.5马赫，拦截目标！”随后他加大油门，略向左压杆，向左前方飞去。孔迪、马勇、廖健也紧紧跟在后面，空中连续嘭嘭的响起超过音速的音爆。“打开抗干扰电门，连续搜索目标。”展鹏又下达了指令。首长也在认真地看着三梯队的动向，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就跟推演时的脚本一样，首长在心里也不免怀疑，这个何敬忠是不是也玩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但展鹏的判断十分正确，五分钟后，三梯队可以很准确地拦截到巡航导弹。旁边的作战处处长也低声说：“飞行航向很精准。”首长微微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预先做好的准备，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不仅超出三梯队的设想，也会让何敬忠没有想到，至少在发现巡航导弹之前没有想到。作战处参谋已经过精心计算，就是三梯队很精准地赶到拦截点时，那里的山谷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大难度。这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了，何敬忠想增加难度，首长却增加了连何敬忠都没想到的难度，就看三梯队怎么处置了，当然，最难的还是展鹏。向前飞了一分钟，对机载雷达的电磁干扰仍在持续，远远地，眼尖的马勇先报告：“前面有山，怎么办？”展鹏立即会意，马勇是担心巡航导弹进入山谷，就不好打了。但此时他也无法确定该怎么办，立即回复：“继续飞，仔细观察，到时再决定。”“收到。”马勇回答。廖健持续向西北方向观察，没有看到巡航导弹的蛛丝马迹，这并不奇怪，即便能见度再好，但距离还有七十多公里，还无法肉眼看到目标。现在只能跟着展鹏往前飞。有一分钟过去了，雷达仍被干扰，也仍没有发现目标，眼看拦截点就要到了，此时就连展鹏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他咬咬牙，大声喊道：“天狼八号，天狼六号，你们向270度方向搜索，由天狼八号指挥，天狼七号，跟我继续往前飞，发现目标，全部击落！”“五号，不是说每架只准打一枚吗？”马勇问道。“现在是战时条件，执行指令！”展鹏坚定地回答。“八号收到。”马勇回答一声，带着廖健改变了航向。展鹏的指令也清晰地在指挥所内响起，何敬忠抬头看着作战屏幕，没有说话。“这不算违规吧？”李进小声地问。“你说呢？”何敬忠反问道。“我觉得展鹏说的有道理，既然你们说了是战时条件，那人家就认真执行了战时条件。”李进肯定地说，还把战时条件四个字说的很重。身后观摩台上，作战处长也轻声地对首长说：“这个指令很有意思，虽然有违规的嫌疑，但是非常正确的。”首长也只是指示了增加难度，没有提示该如何处置才算合格，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疑问。他扭头看着作战处长：“你就是想说不违规吧？”作战处长想笑又没敢笑出来：“我觉得是这样。但不管怎样，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按时击落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