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归来，孔迪、马勇和廖健已经回到空勤休息室。他们完成了模拟对抗，也都很成功，等展鹏说了自己的情况，孔迪惊讶的合不拢嘴：“团长真跑到122空域了吗？然后你追过去，也掉头跑了？这都是什么打法！”马勇也眨眨眼：“一次模拟对抗就跑来跑去的，我也想不明白。”廖健却认为正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不利于我的态势下，走是最好的选择。”“那勇猛和血性呢？”孔迪问。“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廖健先回了孔迪一句，接着又说：“勇猛和血性不是上杆子做无谓的牺牲，在反围剿战争时，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就说明了这个道理！”马勇明白了：“廖健说的对，展鹏再追下去，就有被反锁定的危险，如果团长再追出来，展鹏还可以再杀一个回马枪，如果继续追，让团长干掉了，那什么都没有了。”廖健揉揉脸颊，又揉揉太阳穴：“你俩还跟我辩证上了，好吧，我先活动活动脑子，刚才就想着两次都必须成功了。”何敬忠返航后，飞行也就结束了，他直接来到二楼指挥室。作战训练参谋正在收集飞行和保障情况，四位团领导在站在一片，开个短暂的碰头会。谭龙虎汇报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飞行员们已基本掌握远距攻击的技能，两天的飞行训练也达到了预期效果。”何敬忠点点头。谭龙虎接着说：“就是你最后一架次，跑道122团空域，让展鹏丢失目标，是不是重点讲一下？”何敬忠想了想，说：“先说说你们的看法。”李进说：“单从战术的角度来看，第二次展鹏没抓住机会，情有可原，因为你以非常规动作，避开不利于自己的地形，而展鹏追下去，又掉头回来，想法肯定和你一样。”非常规动作这三个字，让谭龙虎差点笑出来，是挺非常规的，不就是找到合理的借口往后跑吗？没想到李民很支持李进的意见：“刚才我还听二梯队的几位同志在议论，说展鹏害怕团长的技术，不敢再往前，是胆小的表现，其实我觉得，展鹏就像李副团长说的，是在用脑子，自己处在劣势，又没有支援，还继续往前冲，那是愚蠢的打法。”何敬忠挥手说：“对喽，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让我们打赢了解放战争，现在情势变了，我们要用尽全力将敌人挡在国门之外，但仍要用脑子打仗，以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胜利。”谭龙虎听了，脸有点红了，何敬忠、李民还有李进，都把模拟对抗也当成了实战，自己是参谋长，就负责作战，看来自己也需要调整了。讲评会上，展鹏受到了表扬，表扬的重点是善于捕捉机会，头脑灵活，把模拟当成实战来对待。展鹏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太多，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谭龙虎布置了工作计划，晚上自由活动，后面两天飞行准备，飞行任务将模拟J16对抗。时节已过了春分，运动完，吃过晚饭，太阳还没落山，西面山坡上绽放着金色的光。在宿舍休息一会，展鹏要去模拟训练室，由于交给了孟雨辰很多修改程序的工作，展鹏想过去帮帮她。走出到山坡下面，抬头看见金色的光线下站着两人，仔细看，是何敬忠和李民。两人在探讨工作。按最初制定的训练计划，现在还是训练战术的层次，而与J16的对抗，意味着训练进度提前了，也意味着进入更为实战化的模式，此后就可以进入战备值班状态。就连何敬忠也没想到进度这么快，一则靠兄弟们的努力，二则要感谢可爱的天气，顺风顺水，想要啥就有啥。当然大家也都知道，199的进步和他这位团长也密切相关，七个多月时间，他比谁都努力，也比谁都付出的多，但他还是那么的激情四射，为提高199战力从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现在何敬忠又在思考下一步的工作。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他考虑给展鹏委以更大重任，这个重任没有特别头衔，充其量就是三梯队负责人。他早就想组成一个钻研小组，负责搜集各方面资料，这些资料不仅是国内和国外的空军，还有国内国外各种作战部队作战情况。钻研小组还要负责研究战术。现代战争打的是信息和情报，没有信息和情报支持，不管哪个兵种，都难以施展出自己战力。现代战争打的也是诸兵种联合作战，就是一场空袭，除了空军兵力，还包括信息部队的电磁压制，陆基、海基巡航导弹和战术导弹，一同实施打击。所以一旦发生战争，航空兵要做的，就是在防空部队和各信息支援分队配合下，与兄弟们部队各种机型密切协同，按照各自机型特点，去执行和完成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对于像199以空优为主的航空兵，任务就是夺取制空权，歼灭从空中来犯之敌。因此何敬忠制定了199团的作战宗旨，那就是第一次出击，就要把敌人打残。而想要达成目的，除了不断提升战力外，还要研究学习信息化条件下的战争，熟练掌握和兄弟部队的配合，让自己成为一把无坚不摧的空中利剑。但要大张旗鼓地成立钻研小组，颇有搞形式的嫌疑，何敬忠觉得还是按照自己以往的思路，鼓励和激发年轻同志的热情，让他们自觉进行研究和探索，然后把研究成果分享给其他飞行员，达到共同进步。所以他力排众议，成立只有四人的第三梯队，目的也就想通过压担子的方式，让展鹏带头，第三梯队一起学习探索。何敬忠已非常信赖展鹏，假以时日，他不仅能成为玩牌飞行员，也能成为战术甚至战略专家，也就是说，他既有将才也有帅才。他对李民说了自己的计划，李民有些犹豫。李民已经表扬过展鹏头脑灵活，还大胆心细，思路也开阔，但他也担心展鹏固有的问题，就是年轻，经验不足。但何敬忠就想培养年轻飞行员：“年轻怎么了？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脑子最活跃的时候，想想咱们的解放战争，许多纵队司令，甚至四个野战军中的领导，不过也就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指挥千军万马了。”当然，他和李进、谭龙虎会经常帮着他们，顺便也督促检查他们。军事工作本就属于何敬忠负责，李民有不同意见，也只能保留。说谁谁到，何敬忠看到展鹏，低声说：“我聊着天就让展鹏领受研究战法的任务，也叫你看看什么叫做199的默契。”李民低声说：“你就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