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三梯队依次降落，先降落的马勇和廖健下了飞机，等了一会，四人一起走向塔台。虽然击落两枚巡航导弹，马勇又不免担心：“这次算不算我们合格？”展鹏无所谓地笑笑：“就是不及格，我们也只能这么打了，当然，是在我们找到更好的打法之前。”“你还挺淡定。”孔迪也在担心。黄耀华迎了出来：“展鹏，马上去塔台105房间，战区工作组要找你谈话，首长可能也参加。”“什么？”孔迪、马勇和廖健立即懵了。“谈什么？”展鹏也问。李进也走出塔台，低声说道：“哪来那么多什么？赶紧去！记住，实话实说。”马勇有点丧气：“大不了给不及格呗，还谈什么话？”孔迪也埋怨着说：“就是，既然按战时条件，只要打下就行了呗，还只许州官放火了？”“类似的话我刚听你们大队长说过，记住，谁都不准再埋怨！”李进阴沉着脸说。“对，都别再乱说了，我觉得没事。”说完，展鹏跑向了塔台。“啥没事啊，那么大首长召见！”马勇嘟囔了一句，又扭脸看着廖健：“怎么一起扛？在空中乱讲话！”廖健挠挠头：“我觉得我也有话要跟首长说。”说着，廖健要去追展鹏。黄耀华叫住了廖健：“没数了吗？给我站住！”李进也瞪了廖健一眼，但又安慰三个人说：“大家想想，即便首长认为有问题，也不会先批评展鹏，而是先骂团长，所以现在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了。”众人回到塔台，李进和黄耀华跑上二楼指挥室，找到何敬忠：“打听到什么没有？”何敬忠歪头看了李进一眼：“打听什么？”李进看了何敬忠一眼：“你这明知故问啊，首长召见展鹏，是好事吧？”看着两人的表情，何敬忠反问道：“你们不会想着展鹏挨批评吧？”“那么大阵势，不是批评，难道还是表扬？”黄耀华很想知道确切答案。何敬忠却故意逗黄耀华：“这个我还不太清楚，但刚才作战处长给我说，让你们也按照战时条件下准备，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李进忽然瞪大了眼睛：“让我俩上飞机，那就不是没事了吗？”“那你认为展鹏有问题吗？”何敬忠反问李进。李进摇摇头：“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干，他们的打法也是目前我想到的最好的打法。”“如果展鹏听到了，会很高兴，快去准备，半小时后上飞机，回来还要写一份报告。”说完，何敬忠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从何敬忠的表情里，黄耀华已经读出了什么：“那我们就不管展鹏了。”何敬忠挥挥手：“还要你们管？现在我都管不了喽。”作战处长不仅证实了何敬忠的猜测正确，还告诉他，首长对三梯队的表现很满意，尤其是展鹏，在空中的反应就跟事先做好了模拟，然后按照套路打的一样。这是首长给与的高度肯定，何敬忠却认真地摆手：“我们绝对没跟他们提前布置，连暗示都没有！”展鹏还不知道这些，他穿着抗过载服，带着头盔，直接跑到105房间门前。105房间是小型会议室，喊报告，推门进去，先看到坐在长桌中间的首长，将军肩章猛地晃了一下他的双眼。自己没做错什么，展鹏迅速淡定下来，举手敬礼：“首长好。”“你好。”首长示意他坐在长桌对过。展鹏大方又干练地坐下，举双手摘下头盔，放在自己右前方的桌面上，然后挺胸抬头，看着首长。首长看着展鹏，在心里笑笑，别看何敬忠成天追着要东要西，但见了面，也是很小心，眼前的这位年轻却很是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胆子够大。“你们事先已经知道按战时条件打了吗？”首长严肃地问道。怎么问这个问题，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成战时条件了呢！展鹏眉头拧在一起：“报告首长，没有。”“也没谁给你们暗示吧？”首长又问。展鹏彻底被问糊涂了，抬手挠挠头：“首长，我有点懵，这个战时条件到底是您还是我们团长决定的？”看着展鹏天真的模样，首长笑了：“很想知道吗？”展鹏摇摇头：“不是特别想，现在我就想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首长盯着展鹏：“那你觉得呢，或者说，你给自己打多少分？”展鹏想了想，直言说道：“如果我给自己打分，应该是八十分吧。”“觉得自己已经打出优秀的成绩了？”首长问。展鹏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但可能高估自己了。”首长飞行了三十年，现在如果有机会，还是飞上蓝天，不仅飞行经验丰富，也阅人无数，尤其懂得飞行员，这么说吧，他从飞行员的眼神之中，都基本能判断出该飞行员对飞行的热衷程度，进而判断出大致飞行状况。如果能在指挥室看到飞行员在空中的表现情况，更能判断出八九不离十。从展鹏的表情中，首长已经看出何敬忠是认真的，并没有向年轻人提前透露这次打靶的特点。首长也非常欣赏展鹏的率真，也从刚才的实弹射击中，感到展鹏是用心在飞行，而且有很高的天赋，不然他不会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临机做出正确的选择。首长本想给展鹏满分，因为他不仅完成了击落四枚巡航导弹的任务，整个过程也堪称完美，就是飞行十年的老飞行员也大概就做到这个程度了。看展鹏很谦虚地给自己打了八十分，首长也点点头：“好吧，那就八十分吧，免得你小子骄傲。”展鹏乐了：“首长，这么说，我做对了。”“应该算对了吧。”首长点点头，问：“那你现在认为这种训练方式怎么样，我想听你的实话？”展鹏不假思索地说：“报告首长，我认为这种方式很好，特别能锻炼人，只是不提前通知战时条件，只能瞒得了一时，但不长久。”首长哈哈笑了：“小子，很聪明啊，我告诉你，不提前告诉你们，就是想考验你们一下，以后再训练，就会提前通知按战时条件打。”展鹏点点头。首长接着说：“战时套路很多，不光是电磁压制，还会遇到各种情况，甚至还可能发生空战。如果你们在赶往拦截点之前，遇到敌人作战分队，该怎么做？”展鹏眨了眨眼，就回答说：“巡航导弹在战争时作用很大，可用作打击对敌方军事行动有直接影响的目标，如果遇到敌机，我会先报告并请求增援，紧急情况下，兵分两路，一组和敌机周旋，掩护另一组去打击巡航导弹，总之，一定要想办法干掉它。”展鹏分析的很对，首长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思路很清晰，方向也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