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安静的黎明，春天的小鸟在窗前掠过，留下几声叽叽喳喳，又抖动翅膀，扑棱棱飞走。展鹏精神地坐起来，穿衣，洗漱，跟在黄耀华后面，走出了宿舍。今天上午休息半天，说是休息，也不过是不安排工作，原地活动罢了。接连飞行，的确需要调整，今天早上还可以多睡半小时。除了早餐，其他时间可以自行支配，昨天熄灯前，黄耀华说了，早上起来跑步，于是两人没有推迟起床。跑到运动场，黄耀华挥手：“你留下，我去跑道。”展鹏也看到了孟雨辰，笑着点点头。同在一个营区，像昨天晚上的聊天还属于第一次，黄耀华觉得该给年轻人提供点便利。孟雨辰也在跑步，展鹏疾跑几步，追了上去。“一人住着一栋楼，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展鹏问。单身干部宿舍全是男军官，不方便，孟雨辰住在团部后面的一个两层小楼里，原来住着警卫班，现在警卫班搬进了普通干部宿舍楼。“习惯早起了。”孟雨辰回答。“好习惯。”展鹏说道。两人就沿着运动场外圈跑，跑了六圈，孟雨辰双手掐腰，脸色绯红，还都是汗珠。“一看就是刚入伍的新兵，歇了吧。”展鹏冲孟雨辰笑。孟雨辰瞪了展鹏一眼，咬着牙往前跑。又跑了两圈，孟雨辰停了下来。展鹏回头：“跑啊。”孟雨辰摆手：“你跑太快，跟不上了。”展鹏笑着停了下来：“一点都不，我还没觉着累。”“谁能跟你们飞行员比呀？哎呀，我真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孟雨辰摆摆手。正好起床号响了，还有半小时开饭。展鹏也不想跑了，回身走到孟雨辰身边：“那我送你回去。”两人肩并肩刚走进步，恰好看到李民出来散步，看到两人，高兴地打招呼：“你们好啊。”“政委好。”两人齐声说。“这是昨天约好一早跑步吗？”李民脸上露出了亲和的笑容。“这个真没有，是偶遇。”展鹏俏皮地回答。“你俩还叫偶遇，臭小子，学会耍贫嘴了。”李民笑着走了。远远地，一队警卫战士跑步过来，除了假节日，他们每天都要跑步，今天还是全副武装，像是跑五公里。刚走几步，背着03式自动步枪的他们，跑过了两人身边。孟雨辰看着他们年轻的身影，也不觉那么累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阳刚有朝气，有战机也有钢枪。”“最重要的是，还有我。”展鹏挺着胸脯说。“德性！”孟雨辰装作生气地往前走，眼睛里却露出了甜蜜。吃过早饭，回到宿舍匆匆收拾了内务，展鹏就去模拟训练室，他还想再补充自己的方案。昨天夜里想了一遍，虽然完整，但也觉得有些简单，毕竟是团长布置的任务，那就要做的像样一点。但是去晚了，主控室电脑已被孔迪五人占用了，吴晓明看到展鹏，还耸了耸肩，因为他也没事干了。孟雨辰则坐在办公桌上，翻看着资料。展鹏走进了小训练室，刚打开电脑，就听到何敬忠讲话声：“呵呵，你们几个都在——展鹏呢？”孔迪回答：“他的方案做完了，在里面。”虚掩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止有何敬忠，还有李进和谭龙虎。看来他们也准备在这里研究作战方案。这里也不能用了，展鹏赶紧站起来，冲三位领导笑笑，准备回团部资料室。“你的方案做好了？”何敬忠问。“还需要补充。”展鹏回答。“我先看看。”何敬忠伸出了手。展鹏只好从口袋拿出昨天打印的纸，递给何敬忠。何敬忠看了一遍，递给了谭龙虎：“很不错。”谭龙虎看了一遍，又递给李进：“你和团长想到一起了，不过这只是团长思考的方案之一。”李进看了一遍，笑着说：“不是之一，是首选方案，看你们俩还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展鹏有点懵，自己就花了大半个小时时间做的方案，遭到三位领导的肯定，就像上小学时，还不知道原因，就忽然被老师表扬了一样，真是又惊又喜。他挠挠头：“那不用补充了？”何敬忠摆摆手：“还补充什么，大的方略制定好就行了，至于细节，只能装在心里，任何对抗都不会按方案照搬照抄。”谭龙虎想留下展鹏一起讨论，但又觉得在三个人面前，展鹏不敢说自己的建议，于是挥手：“我看孟工上午也没办法工作了，你就陪孟工在营区内看看。”“我——”展鹏还有点不好意思。“快去！”李进低声喊了一句。“是。”展鹏走出了小训练室。孟雨辰还在翻着资料，展鹏绕过吴晓明，站在孟雨辰身边，低声说：“走，我带你去看看营区。”“嗯，好呀。”孟雨辰合上了资料。孔迪看着电脑屏幕，开玩笑：“说话就大大方方地说，就当我们不存在。”“闭嘴，做你的方案吧？”展鹏便往外走，边说孔迪。马勇抬头看着展鹏：“你不补充方案了？”展鹏就要走到门口，回头得意地笑：“我做完了，参谋长都收下了。”孔迪猛然抬头：“你昨天加班了？”展鹏摇摇头：“没有啊，就那一页。”“什么？”孔迪喊了起来，昨天他很晚才回去，现在方案已经写了十二页，还没写完，写完还要修改。“团长说什么了？”廖健问。“团长刚才说，只要制定大的对抗方略就行了。”展鹏回答。“真的？”孔迪吃惊地问。“我骗你们干什么。”说着，展鹏和孟雨辰走出了主控室。孔迪立即遭到四个人的职责：“你小子净出歪主意，说什么越详细越好！”“你啊，也就是写检查行！”孔迪龇牙回击：“干什么？是你们问我怎么写，又不是我主动建议，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写吧，展鹏都出去玩了。”外面的阳光的确很好，轻柔地温暖着大地，路边的小草绿了，不知名的小花儿星星点点，散布在山坡上。杨树、柳树，新栽种的法国梧桐、银杏树，还有桂花树都已经长出了崭新的绿叶。前几日的雾霾因为一场春风春雨，也已散去，天空透出了深邃的蓝。“这么好的天气不飞行，可惜了。”展鹏抬头说了一句。“那也不能连续的飞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孟雨辰说。“行啊，知道的还挺多。”展鹏笑嘻嘻地说。“你小看谁呀，我还知道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孟雨辰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飞行是需要调节。”展鹏认同孟雨辰的说法。孟雨辰想了想：“可是，我觉得团长挺累，听吴师兄说，有时十点多了，还来调阅资料。”展鹏摇了摇头：“他是累，但也没办法，199的目标很高，要成为王牌中的王牌，所有飞行任务很重，团长扛着一副重担。”孟雨辰有些不解：“现在都有四代机了，199还能承担这么重的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