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忠不止一次地说过，对抗演习就是练兵，不管什么招术什么手段都要用上，目的就是打赢，展鹏想出的战术的确能出奇制胜，而且可以避免自己的战损，但何敬忠却要想想，这很叫人难以理解，也给人孔迪几个人很大想象空间。孔迪说：“团长可能就想打一次正儿八经的演习，就是刀对刀枪对枪的那种。”马勇立即表示反对：“你这说的不对，只要能打赢就是正儿八经，估计团长觉得这招不灵。”廖健说：“那团长会想出更好的战术？”黑影中的四个人立即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了。“这事闹的，简直是人心惶惶了。”廖健说道。大家的胃口被吊了起来，连马勇都忘了打赌的事，但再着急也没用，也要等到休息过后，才会有结果。展鹏只好给大家去火：“好了，休息就别再想这事了，我们就是兵，到时让我们怎么打就怎么打。”“行，这心态，简直太好了。”马勇竖起了大拇指。“走，回去了。”展鹏招呼大家回团部。山坡上没装路灯，很黑，展鹏扶着孟雨辰往回走。后面传来孔迪吃吃的小声：“你们俩可真是谈恋爱啊，哪儿黑往哪儿来。”展鹏扭头，笑着骂孔迪：“我去你的，我们来的时候，天还不黑，你们不是也来了吗？”“说话要文明呦，当着孟工的面。”孔迪仍吃吃的笑。“马勇，替我K他一下。”展鹏说。“收到，要什么程度，是七天生活不能自理，还是三天下不了床？”马勇回答。“就让他永远闭嘴吧。”廖健在后面说道。“好嘞。”马勇掐住了孔迪的脖子，又放开了：“算了，这样太便宜你了，明天把你挂在导弹上，直接发射出去。”“好，这辈子我算记住你了。”孔迪在后面说道。“咱们明天干什么去？”廖健忽然问了一句。马勇想了想：“是哦，明天就是休息，连后续战备值班都不是了，好像也没事干哦。”“那去市里转转，要么去北面小山上看看也行。”廖健说。“去市里，好像某人还欠咱们一只烤全羊。”马勇想起了两人打赌的事，一个月之内真有重要任务了。“还是等等吧，我说的重要任务是让我们三种地来执行。”孔迪有点耍赖的意思。“好，那就打完演习再说。”展鹏定下了调子。“先别提演习了，我想静一静。”孔迪的心火又起来了。“看你那点出息！”马勇骂了一句。四个人走下山坡，经过洞库，走回了团部。回到宿舍，已是八点半，展鹏冲过澡，又翻翻这段时间的飞行日记，上床睡觉。这段时间也有些疲惫，展鹏睡的很甜。第二天仍是好天气，淡蓝的天空下，清冽的阳光照着军营，远处的山坡一览无遗。吃过早饭，从餐厅回宿舍的路上，孔迪抬头看着天，嘴里嘟囔了一句：“这天不飞浪费了。”“浪费你个头，让你休息就好好休息，真是个孔二愣子！”马勇笑嘻嘻地骂道。孔迪撇撇嘴：“说话要文明，赶紧选择一种道歉方式。”马勇哼了一声：“你可吓死我吧，走，请你打台球去。”“中队长去不去？”孔迪问。“不去，今天上午就是懒洋洋的放松。”已走到宿舍楼门口，展鹏松垮下来。走进宿舍，展鹏脱下飞行服，换上宽松的短袖和短裤，泡上一杯茶，翻看一本小说，准备安静地呆上一上午，连孟雨辰哪儿也不去。到了十点多一点的样子，展鹏听到隔壁黄耀华在弹吉他，很久没听到大队长的天籁之音了，那就去大队长房间，认真当个观众吧。刚换上飞行服，文书过来敲门：“展中队，团长让你去体能训练馆，说让你陪他打会篮球。”“现在？”展鹏有些纳闷。“对，现在。”文书回答道。“知道了。”展鹏又脱下飞行服，换上打篮球的行头。团长还从没单独找展鹏打篮球，展鹏敲开黄耀华的门，将纳闷也传递给了黄耀华。黄耀华捂住琴弦，看着展鹏说：“去吧，肯定有重要的事。”跑步来到体能训练馆，看到何敬忠已穿着篮球运动服，脚蹬乔丹篮球运动鞋，开始活动了。作为飞行团的团长，何敬忠同样需要进行体能锻炼，因为工作忙，不能和大家一起进行，不过每天他都会坚持一个五公里，五十个俯卧撑，有时间还来体能训练馆上上器械，练练拳击。何敬忠也非常热爱打篮球，在实验基地时，他是篮球场上的常客，还是团篮球队的主力，当上团长，他舍弃了很多。下午要动身去战区开会，只能在上午找时间运动一下，于是就叫来展鹏，来个一对一斗牛。当然，正如黄耀华所说，还有重要的事要给展鹏交代。展鹏也立即想到是关于对抗方案的事。何敬忠抱住篮球，看着展鹏，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三中队着急了吧？”展鹏已经了解何敬忠，而且发现何敬忠也改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时嘻嘻哈哈的不像团长，但有一点，让展鹏佩服至极，何敬忠非常了解飞行员，好像抬眼一看，就知道谁在想什么。在真人面前，展鹏也不说假话：“是着急呢，团长，偷袭151的方案很可行啊。”何敬忠拍了两下球：“可行不可行，打赢我才能告诉你，咱俩斗牛，七球一局。”展鹏在心里笑了，打不打赢你都会告诉我。何敬忠先发球，两人在篮球场上开始角逐。讲真，何敬忠篮球技术相当好，身体还结实，还会利用身体，展鹏一直以来，就要自己的弹跳和技术，但体重不比何敬忠，两人对抗时，就像大吨位军舰去撞小吨位的船，展鹏明显吃亏。展鹏也没全力去打，何敬忠也不提醒展鹏，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跑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斗牛很消耗体力，何敬忠挥手，两人终止了对抗。大汗淋漓地坐在场边观众椅上，何敬忠擦着汗，说起了正事：“你的方案方向是对的，但忽略了一个细节，给你十秒钟，再想想。”“是雷达反射面积？”展鹏脱口而出，随后又在想着其他原因。“对，就是这个。”何敬忠肯定地说道。展鹏吐口气，眨眨眼，让汗珠从眉梢落下，又抬头，仔细想着。何敬忠已经给出了答案：“F10-C雷达反射面积很小，但挂载上导弹，在两百公里之内，预警雷达能捕捉到信号，但还是由于雷达反射面积的问题，我们不管是派出四架、六架、八架战斗机，都可能会被他们判定为大型无隐身的战斗机。”展鹏点了点头。何敬忠说的没错，F10-C雷达反射面积不超过0.5平方米，在远距可以躲过雷达的侦察，但F10-C不是内置弹仓，而是所有导弹都挂载在机腹下面，这就增加了被雷达捕获的几率，可偏偏反射面积又小，肯定会引起蓝军雷达部队的注意。如果采取密集队形，飞向这可能会出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情况。展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看着何敬忠：“团长，那该怎么办？”何敬忠说：“演习第一天下午，将有一架运二零飞机来给我们送设备，我们想办法把飞行员留住，第二天演习空域将实行严控，他们再返航，只能走航路。”“您是说利用运二零作掩护？”展鹏问。“可以借鉴R国空军转场到叙利亚战场的战例，明天下午我回来，到时我要看到你的作战方案，注意保密。”说着，何敬忠起身走了。展鹏站起来，目送着何敬忠走出训练馆，兴奋地抓起篮球，运球到篮下，嘭的一声，单手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