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神仙妄想症
<b></b>安宁儿反应神速,跳上栏杆抱着廊柱,“别靠近我!”
程蕙心“?”
昨儿还是亲热好姐妹,今天怎么就变了脸?
她啊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宁儿,你的脸?”
安宁儿扒拉着头发盖了盖,别扭地说道“昨日练刀时用力过猛被刀柄打到了。”
她红着脸,凶凶地警告,“不许笑我。”
程蕙心瞪圆了眼睛,这么危险的事情哪里是能取笑的,安宁儿的想法太危险了,正常不是应该后怕于要是伤到脸该怎么办的嘛?
没等两人再多聊,大皇子和梅修贤出现在身后,看着堵在台阶上不知做什么的二人,冷声道“还不快退开。”
程蕙心瞄了眼足足可以容纳五人行走的台阶,深刻怀疑大皇子是纯粹看她不爽故意的。
也是,任谁有个美名在外、俊逸无双的表弟被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缠上,还险些被迫娶了,都会心生厌恶。
不过程蕙心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下大皇子和梅修贤,不过是来太学,怎么打扮的如此隆重。
比起大皇子的蓝宝石羽冠和束金镶红软缎直襟大袍,闪烁着金光的感觉,梅修贤一身月牙白显得清爽多,绣银丝竹纹的革带束在腰间,面如冠玉、目朗眉秀、端得是一身优雅闲适的君子之风。
面对程蕙心丝毫不掩饰的目光,梅修贤眼底泛起三分厌恶之意,“大郎,勿与她多做计较,别误了时辰。”
大皇子想起昨夜梅贵妃的敦敦叮嘱,让他在昭帝面前好好表现,一展往日所学,针对程蕙心的心思也歇了几分。
为了这么个玩意,耽误他的准备,可就得不偿失。
他一甩袖袍,高声警告道“日后离我们远点。”
一直站在台阶中央未曾挪步的程蕙心“”
这是什么神仙妄想症?
安宁儿从廊柱边上跳下来,看着两人远去,捅了捅程蕙心,“往日你见那梅郎君不都使劲往他身边凑,今日怎么瞧两眼就过瘾了?”
程蕙心默了,该怎么解释她现在对梅修贤已经没有兴趣的事情?
猛地她记起上次在东房走廊时,安宁儿明知那头是东房却也还是带她冲过,然后撞倒梅修贤的事情。
程蕙心眯着眼睛问,“宁儿,你上次是故意的?”
安宁儿跳着步,自然无比地道“对呀,不然怎么给你创造机会。”
接着她左右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若想让梅修贤娶你就只有如此行事,只要他在众人面前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梅贵妃插手也阻止不了你们的婚事。”
程蕙心“!!!”
难怪上次梅修贤被她压得快断气了也不敢触碰自己,是生怕她赖上他啊!
原身这是在玩命操作。
“宁儿,你下次别再这样做了。”
安宁儿奇怪,“为何?”
程蕙心深吸一口气,“经过生死之后,我对情爱之事已看淡,现在的我心如磐石,就算见到他也再无波动。”
“哦,那真可惜。”安宁儿应得不咸不淡,这让后面还想了一堆话等着解释的程蕙心卡壳了。
就这么简单就信了?
两人一入西房内便觉得珠光宝气夺人眼、绫罗绸缎映生辉,公主和各家贵女们皆是盛装而坐。
不仅小娘子皆是新衣,就连来授课的李先生都是如此,着一身黛蓝云纹直襟宽袖袍,顶上带着冠,就连下巴上的小胡子都收拾的齐整。
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闪亮亮,唯有她们二人灰扑扑的在其中,分外惹眼。
“蕙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蕙心一拍脑门,这几日过的糊涂,她居然忘了今天是昭帝过来太学考察的日子。
可是这消息不应该是秘密嘛,怎么所有人都知道?
仔细一想,昭帝身为一国之君,出行的身边都有内侍、宫女和侍卫,很难不有人走漏消息。
再说在场的不是天潢贵胄就是公侯官宦家的子女,哪个没点手段、眼线。
这一想,要不是李忠透了底,她可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许是知道今日昭帝会降临,堂上并未再生风波,就连五公主都在装模作样地翻书,时不时还拿着笔摆样子的写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众人摆了一天假模假样的样子都累了,不免开始松懈。
二公主挺着腰,持笔端得是一副娴静柔和的样子,私底下却是压低声音问五公主,“五妹妹,今日父皇真的会来吗?”
昨日她得了消息整夜都未睡,一直都在温习这几日先生所授之课,就连身上的衣裙都是母妃连夜缝制,就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
五公主早就坚持不住地趴在案几上,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她还郁闷着呢,昨日母妃分明信誓旦旦地说父皇一定会来,结果一根毛都没见到,父皇该不会是改了主意不来了吧。
五公主烦躁地一挥手,案几上的笔筒散倒在面上,砚台被打翻,墨水四射飞溅,二公主黄绫撒花攒珠雪花裙上,晕开了叠叠墨色痕迹。
二公主一下子跳起来,看着裙上的难看的墨汁,心里憋屈极了,却不敢言语。
五公主见案几上一片狼藉,面容更怒,颐指气使道“还不快点收拾干净。”
虽然竭力维持面上的从容,可二公主眼里的屈辱感却也是谁都能看得见的。
堂堂公主,却被自己的妹妹当做奴婢对待,如此轻视。
不知何时,堂内安静的只余下呼吸声,五公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对上昭帝森冷的目光,顿时脸色发白,心中惶恐骤生。
父皇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何无人通报?
方才她命令二姐姐的模样被父皇看到了?
槛窗处,昭帝冷着脸,“李忠,带二公主下去换身衣裳。”
二公主又惊又喜地看向昭帝,崇拜深切的眼里仿佛他这个父亲是如何的高大威猛。
听着李忠恭敬的声音,五公主低着头,心乱如麻地揪着儒裙,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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