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第152章&nbp;&nbp;燕京之变
想要摔杯为号啊?安宁撇了撇嘴“郭太尉何必如此?你在外面安置的那些斥候便衣,早已被武松拿下。你的两千精锐,此时也被武松帅众逼在营门死角危在旦夕。
至于说你的城外五万常胜军?调动他们的兵符令箭却在这两千精锐手中。这两千人出不来营门,那几万常胜军就毫无用处。嗯嗯,你还有城内三万青壮呢?”安宁抬眼看看谭稹。
谭稹一脸媚笑回应“城中三万青壮皆被我义胜军控制。城外的常胜军,也被我西军监视。对了,好叫驸马爷知晓,童太尉的五万西军也快到白水沟了,燕京的事,并无大碍。”
王安中早已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郭药师侧耳倾听一会,有些疑惑。“安兆铭!你用什么手段困我两千精锐?就凭你那千余新近整训的卫队吗?”
“自然不止,郭太尉的两千精锐,皆是战阵厮杀出来的好汉子。安某对他们也是十分敬仰,还不至于用死战的法子对付他们。
实际上,安某也是用了一千八百余人才算压制他们。常胜军的精锐,果然战力无双,安某佩服。可是如今,郭太尉真就忍心看他们尽数覆灭今日吗?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郭太尉昔日与国有功,官家也是个念旧的人。便随安某去了汴京,也是要再加尊荣的。可是今日若要鱼死网破,恐怕就再无来日报复了。
就如郭太尉所言,这些常胜军,应该战死在对抗金国的军阵上的!咱们又何必定要同室操戈呢?”安宁娓娓道来,他也真心不想在燕京城里和郭药师大打出手。
不但要被金国的使者看笑话,便是大宋,又如何经受住这样的激烈内耗?
“那么,状元郎又打算如何处置他们?”郭药师毕竟是一届枭雄,今日一时不察进了圈套,心中想的便是要如何保住实力,以图再来。就这样硬耗下去,实在不智。
“自然按照朝廷意思重新编伍了,不但这五万常胜军不会裁撤,便是郭太尉的三万燕京青壮,咱们也要把他们用起来。只不过,稍稍变一下戍守之地而已。
具体军略,自有枢密院安排,却非安某可以参谋其间。”安宁说俺只是御前司马文字,可不是他枢密院的司录参军,老郭你要理解这事才对。
当然了,如今安宁占尽上风,郭药师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的。
“如此,燕京之地何人守之?”郭药师有些不甘心,也很担心此后燕京有失。
“谭公久历军务,自然还要他继续坐镇。燕山府路转运使吕颐浩娴熟军旅,曾应诏上奏战守之策,筹划完备,官家颇属意于他。此外,小种相公也在赶来燕京守备。”
安宁有些无奈,按他意思,当然是张叔夜最合适了。但是青州正在赈灾,老张须臾离开不得。何况老张此前行事乖张的名声很不好听,赵佶不得不考虑常胜军对他的疑虑。
那么种师中和吕颐浩的组合就属最佳了。
种师中在军中的威信,足够镇住常胜军、西军、河东军等骄兵悍将。吕颐浩此前一直是燕山府路转运使,熟知燕山府故事,而且他老成练事,知守燕京的问题不大。
只不过这二位,大约都是私心较重的人,喜欢任人唯亲。不过非常之时,这也算不得多大的缺点。反正俩人都比较务实持重,熟悉军略。而且忠于王事,这就足够了。
郭药师听了无话可说,安兆铭说的两个人,都是非常靠谱。哪怕郭药师自负枭雄,也不得不承认小种相公的军略不在他之下。而吕颐浩的干练,更加远胜王安中。
王安中则傻傻地呆坐,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实际上,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特喵的安兆铭,你和郭药师打擂台,为何要把老子捎带上?俺在燕京的钱还未赚够呢!
“金国此次来使汴京,却要向官家提出几件公案。其一曰大宋允诺的每年岁供之物经常逾期不至。此外支付岁币绢质量很差,不但缺斤少两,而且以次充好?
还有昔日赵良嗣答应借金国三万石粮食,可金国来讨要时,王翰林却说那是赵良嗣私下许诺,未得朝廷应许。而且数目太大,燕山府无力筹措?
其二是金国地广人希,对人口需要迫切。而平州之变时,因为张觉被斩首,原本迁往金国的六州工匠、官吏、商人、教坊等移民纷纷南逃燕京,金国想要这些人北归。
其三是西夏臣服于金朝,大宋河东之军却还在攻伐西夏。金国如今是西夏宗主之国,自要出面交涉。这三件事情,贺正使在上京时曾给过一些回复。
比如流民此前已入界平州,大宋并未阻拦金国移民。当时金国也没有提供具体南逃的移民人员名单,现在时过境迁,又何必再提?
至于岁币逾期,以次充好等等。贺正使解释岁币逾期乃是连年征战,大宋财货消耗太大,一时转运不及所致。至于以次充好,却是燕京的私自置换?
西夏与宋接壤,一些地方归属争议百年不止。偶尔地方将佐兴起摩擦,其实难辨谁是谁非。贺正使建议宋金联合发起对西夏战事的事件调查,理清其间的是非曲直。
说句实话,除了西夏事与二位无关,其他的事情,确是大宋行止有亏的。如今金国那些将领们纷纷借此妄言开战。咱们也不是怕他,但是总要朝廷多些时间备战。
说到底,阻止金国南下的法宝,还要看燕京、河东、真定、中山、河间的防务是否牢固。只希望这次燕京的整顿不要再出纰漏,所以就只好委屈二位一下吧。”
安宁实话实说。这两个人都是位高权重,安宁可不愿再横生枝节,尽力劝他们配合就好。至于到了汴京官家怎么安排他们,就与他无关了。
其实安宁心中的忧虑从未减轻。燕京这样的处置,虽说是郭药师、王安中咎由自取,但是自己和赵佶算计他们时,未必便毫无妥协金国、减少金国话柄的主意。
这种事能不能达到迁延金国入侵不说,自己在史书上,一个不小心就要落在秦桧的位置上。残害忠良,卖国求荣呢,怎不叫他安兆铭郁结于胸?
三人把话谈得妥当,自然就要平安交接。近身侍卫就是安宁那二十八人精锐卫队,此外安宁身上还有小花、三眼火绳枪、手雷等物,黑袍也披在身上,安全方面自无问题。
到了双方对峙地方,郭药师差点气歪鼻子。自己精挑细选的两千人马凭坚寨据守,居然会被对方一千八百人的民壮乡勇之流团团围困?!
不过在看到&nbp;&nbp;“乡勇”的长刃、钢臂弩、甲胄后,郭药师也不得不点头称赞。自己两千精锐的战斗经验、能力绝对是要强过这些民壮的。但却输在装备之上,此非战之罪也。
富谟古虽然好奇安兆铭为何没有出席午宴,更不知道今日燕京剑拔弩张的危殆局势。他与贺允中匆匆宴罢,就一起去游逛了燕京城。
与上京的荒凉对比,富谟古的确看到了燕京的盛世景象。燕京东连高丽、辽东,西通云中,不仅是北方商贾辐辏之地,还有大气恢弘的佛寺,以及前辽宫殿建筑密集分布。
市集上各种果实、稻谷、蔬菜和织锦等物产富饶,都在不时地提醒富谟古,这就是一座正在“汴京化”的巨城。甚至听说“福记”的燕京分店也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
但在民风上,燕京子弟除了读诗书,还要练习骑射,所以战力远胜中原的儒学同僚。宣和四年大宋北伐,也屡屡被与他辽地汉儿痛扁,最后还是靠花钱才从金国手里赎回。
现在去都白白地随着燕京城池归了他大宋!富谟古叹了口气,说起来,这都是大宋在违约呢。因为这些人,原本也该移民上京的。
富谟古这次过来也带着不少任务,赐送太祖遗物?几件衣裳而已。其实主要还是安宁与郭药师等人所说的三件事情。不过即便是富谟古也明白,这些事终归依然是借口。
能用一届使者就谈妥的事情,犯得着要整兵南下吗?其实对大金来说,真正想要南下的理由,除了眼红南朝财货,还因为宋金两国在燕京一带的边界过于混乱了。
看到我大金忙着整理内务,他大宋就开始不断用些小手段过来揩油。这让大金将士非常不满。纷纷以为大宋对金国边界造成严重的侵扰,不可以为邻。
而且金国不少土地在燕山以南,两国边界无险可守。领地犬牙交错,州府内大多又是昔日辽国汉民。而大辽又袭汉制,其管理制度、生活方式与汉人无异。
如今却要剃发扎辫子,还要移民上京?这些汉人就要南逃燕京。如此复杂的边境情况,让大金国管理起来的确困难重重,于是就想将国境推到河北,以黄河为界的想法。
富谟古自然也是怀着这个心思来出使的,所以他出使前的想法就十分倨傲,就是要撩拔你大宋的怒火。若是囚禁或一刀砍了自己最好,大金国就能名正言顺地南下了。
只是这些事,却不便说与宋使们实话实说。安宁哪怕看出富谟古出使的不还好意,他又能如何?只能继续埋头整顿燕京防线而已。
但是,此时还有甚至连富谟古、安宁都不知道的大事件就要发生了。赵佶招降辽国天祚帝的事情被曝光,这无疑违背了两国互不招降纳叛的盟约,徒然授金国以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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