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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一言不发是何人?

我在曹营当仓官 一剑绯雪 9225 2024-01-30 13:13

  当曹操派去抓曹安民的人开口时,曹安民当场吓得差点没趴到地上去。

  “卧槽!云哥!你不会是坑我吧?!”

  在心里这么念叨着,曹安民就像是犯人一般,被一路押送到了丞相府。

  放在平时,曹安民对于见曹操一面,那是求之不得。

  但是现在,他是宁愿去见一只猪,一头驴,也不愿意看到曹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可由不得他不想见。

  如一只死狗般被拖到曹操身前,眼看着曹操的背影,曹安民浑身上下直打哆嗦,连问声好的勇气都没有了。

  曹操陡然转身,冷着脸看向曹安民,眼中凶芒毕露,仿佛杀意凛然。

  “谁允许你擅自抓许攸的?!曹安民,你好大的胆子!”

  曹安民吓得直接爬伏在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曹操,颤声道:“丞相……许攸触犯律法,擅卖私盐,贿赂官吏,致使无辜百姓含冤入狱,这雷雷罪行,其罪当诛啊……”

  “那你就下令一刀把他砍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功之臣!”

  曹操不依不饶地狠声道。

  “丞相……车骑将军时常教导下官……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许攸纵然有功,可他居功自傲,目无法纪,侵害朝廷利益!荼毒百姓,遗祸天下!似他这等人,下官……下官就算是不得您的理解,也要杀他!以正视听!”

  曹安民无疑是在赌。

  既然自己已经被抓到曹操面前,很可能横竖是一死。

  那么,他不如索性放手一搏,就赌楚云的说法是对的。

  在言辞上坚持自己的观点,要么曹操动怒杀了自己给许攸陪葬。

  要么,峰回路转,他能苟住一条性命。

  见曹安民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曹操倒是愣住了。

  其实他本来就是想吓一吓曹安民。

  因为楚云既然让曹安民来处斩许攸,这么明显有意提拔曹安民的心思,就算别人看不出来,曹操又岂能看不透?

  只是,楚云的意见固然有极大的参考价值,但曹操还是向亲自试一试曹安民的胆识。

  结果果然是让曹操大感意外。

  这昔日里只知道跟自己哭鼻子的窝囊侄子,还真就有出息了!

  换做以前,曹操这两三句话,还不把这小子给吓破胆?!

  可是现在,他虽然表面害怕,讲起话来却掷地有声,在原则问题上坚决不肯退让。

  本来,曹操只是有意升迁满宠,许都县令的位子空出来,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才让曹安民暂时在这个位子上待几天。

  曹操根本没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位置,长期交给曹安民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的家伙手里。

  可没想到,这件事曹安民不但办的漂亮,而且深得曹操的心意。

  曹操早就被许攸气得是七窍生烟,甚至有几天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许攸若是私底下喊自己两声“阿瞒”,曹操也就忍了,毕竟多年的哥们关系,自己现在发达了,总不能就不讲旧情,翻脸不认人吧?

  可是这许攸当真是愈发过分,先是时不时当众大喊自己的乳名,见自己不计较,居然变本加厉,在一些重要的公共场合,也直呼“阿瞒”。

  一边的谋士、将军们听得浑身发抖,脸都青了,这许攸也死性不改。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喝上二两酒,就红着脸四处大放厥词,把曹操年轻时候的丑事一个接一个地宣扬出去。

  若是长此以往,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曹操的长年累积起来的威信还不一扫而尽?

  不过那个时候,曹操也只是整日睡觉前辗转反侧,咒骂着明天许攸最好出点儿什么意外,赶紧坠马中箭而亡之类的。

  真正让曹操对许攸起杀心的,还是从其贩卖私盐,动起朝廷的奶酪开始。

  若他只是起贪念,敛点儿小财,从此以后安闲在家少到处乱讲话,曹操也就认了。

  一来曹操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二来他毕竟有功在身,曹操若是杀了他,这事传出去不好看也不好听。

  可曹操没想到,这事儿被一个百姓家的姑娘捅到楚云面前,楚云还插手此事,一路查出许攸这个幕后黑手。

  收到消息的曹操当晚就失眠了,不过这次不是气得失眠,而是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直到刚刚收到许攸的死讯,曹操这心情就别提有多舒畅了,就好像胸口的一口恶气终于消了。

  这种感觉,仿佛是有个整日在你面前转个不停的苍蝇,你虽然能一巴掌拍死,但又嫌打死他弄脏了手恶心。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拿苍蝇拍帮你把它搞定,那是多么畅快的一种感觉?!

  世界,终于清净了!

  要说曹操不感谢曹安民,那才叫怪事!

  见曹操的脸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曹安民的心里七上八下,就像是等着被宣判的被告一般忐忑。

  曹操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脸色一缓,冲押送曹安民的侍卫们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异口同声地知趣离开,整个厅堂只剩下曹操与曹安民二人。

  “起来吧。”

  曹操不咸不淡地说着,曹安民则是内心狂喜,本想管理表情,但是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看看你小子这点出息,人家都说宠辱不惊,你看看你自己!嘴巴都咧开了!”

  曹操自己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却恶人先告状似的教训起曹安民来。

  见曹操露出笑,再讲出这番话,曹安民悬着的心总算咽到肚子里,惭愧道:“丞相教训的是……下官……”

  “行了行了!你小子!什么‘丞相’‘下官’的?!叫‘叔叔’!”

  一听这话,曹安民更是眉开眼笑,表情彻底崩坏。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座过山车,一会儿跌落至低谷深渊,一会儿又直接冲上云霄,登临九天之外。

  要知道,过去他当着曹操的面一喊“叔叔”,曹操那厌恶之情就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而现在呢,曹操居然主动承认自己这个侄子,还要求他以“叔叔”相称!

  “天哪!云哥诚不欺我!赌对了!赚大了!”

  曹安民在心里对楚云感激得恨不得当场嚎啕大哭,嘴上则是赶紧顺着曹操的意思,喊了一声:“是!叔父!侄儿记下了!”

  “嗯……这才对嘛,此次处斩许攸,你不畏权贵,敢依律办事,叔叔我很满意,这许都县令的位子,你就暂且好好坐着吧!还有,明日一早叔叔我就要率军出征,你小子记得来相送!”

  曹操的话,让曹安民激动得心脏狂跳不止!

  他何尝不知道,曹操先前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常任许都县令之位?!

  可是现在,他不但坐稳了这个位子,还获得曹操的许可,明日可以送他老人家出征!

  这可是相当大的殊荣,代表着他在曹氏宗族的地位瞬间大为提升!

  这已经是足够拿到叔父那一辈去吹嘘的大事了!

  “侄儿,谢过叔叔厚爱!”

  曹安民立刻跪地,向曹操叩头致谢。

  “好了好了,没你的事了,回去把你的分内指责履行好!”

  “侄儿遵命!”

  拜别曹操之后,曹安民在回县衙的路上,那是一路载歌载舞,走起路来都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

  回到县衙,曹安民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让手下去弄一株最好的药材来,以便今晚去楚府上答谢楚云。

  谁都知道,楚夫人最爱药材,越是珍稀之药材,越是能讨得她的欢心。

  这楚夫人高兴了,“云哥”自然也就高兴了。

  当然,曹安民是要自掏腰包的。

  ――

  当晚,许攸之死已然传开,震惊朝野,文武百官有种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起先大多人以为许攸是因其口无遮拦而被曹操下令诛杀,后经过证实,其罪行昭然若揭,百官们这才纷纷表示理解。

  贩卖私盐,单单是这一条罪状,就足够许攸死上十次了。

  最后,这事是雷声大雨点小,草草了事,谁也没去擅自议论这等敏感话题。

  翌日,曹操按照先前与楚云、郭嘉二人商谈好的计划,大张旗鼓地集结兵马,率军南下,佯装出一副要全力以赴攻打荆州的态势。

  楚云、曹昂、曹安民三兄弟送走曹操还有将士们以后,哥仨找了家酒楼,欢聚一场,小酌几杯,庆祝曹安民稳坐许都县令之位。

  有两个好哥哥罩着,曹安民感觉自己的前途终于从暗无天日变得一片光明。

  “子修哥!云哥!来,我再敬二位哥哥一杯!”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曹安民毫无收敛之意,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

  “行了!免了吧!我可不胜酒力,不陪你乱来了!”

  酒量最差的楚云三杯美酒下肚后,就摆手叫停道。

  曹昂也点头道:“还是适可而止吧,父亲前脚一走,咱们就喝得烂醉如泥,也不合适。”

  “二位哥哥说的是!”

  曹安民赶紧点头把举到一半的酒樽重新放回酒桌上。

  “对了,师弟,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商量么?”

  曹昂突然想起正事问道。

  “此事我已经与叔父商讨过了,我打算以重金向马腾、韩遂二位将军购置一批凉州骏马。”

  早在很久之前,楚云就有一个宏伟的计划。

  那就是极力购置更多的优良骏马,然后开设马场进行配种繁殖,培育出更多的种马。

  如此一来,只需周而复始一段时间,朝廷的战马数量就会飙升。

  战马充裕,再想训练骑兵,尤其是精骑就要方便得多。

  一旦朝廷能源源不绝地训练骑兵,楚云就可以将马蹬的技术公之于众,并大力推广。

  之前楚云不将马蹬推广于世,就是因为曹操并非拥有数量最多质量最高骑兵的诸侯。

  如果在不恰当的时机肆意推广马蹬技术,很可能便宜了敌人。

  比如若是在当初吕布在世时,将马蹬公之于众,那天下间还有谁能制得住吕布和他那威震天下的并州铁骑?

  马蹬这东西虽然厉害,对骑兵作战起到质变的提升效果,但其科技本身太过简单,一旦问世,想搞垄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楚云才憋了这么久,就是想曹军拥有充足的战马能随意扩充骑兵数量的时候,再让马蹬这一技术问世。

  与曹昂商量了一会儿,楚云虽然没提起关于马蹬的事,但是单单“西凉骏马”这四个字,就已经对曹昂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

  若是抛开汉土之外不论,单说大汉天下之内,恐怕没有比西凉金城等地更好的马场了!

  凉州骏马,因而闻名遐迩,后世更是有说法叫: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最后,二人敲定,先用府库中的存银,购置一千匹战马试试水。

  数量虽不算多,却也要花七千万钱。

  在一旁只敢听根本不敢擅自插话的曹安民,吓得夹菜的箸都险些掉到地上!

  七千万钱!虽然不是让他们二人自掏腰包但二人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着实让曹安民好生羡慕。

  曹安民不进心想,自己若是也有一天能像两位哥哥一样,掌握一句话就能支配几千万钱的生杀大权,那该有多惬意!

  敲定此事之后的几天里,楚云和曹昂开始着手购置西凉骏马,曹安民则是得以稍微参与其中,帮些小忙。

  另一方面,荆州境内。

  襄阳城,州牧府。

  夜已深,宵禁时分,城内的大街小巷已一片寂静。

  一间布置奢华的寝室之内,一位年过半百却依然精气十足的锦衣老人,正向另一位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作揖行礼。

  “景升公不必如此。”

  青年率先开口,以爽朗的声音说道。

  显然这老者正是荆州之主――荆州牧刘表!

  “元直先生,此番还请您能赐教一二!”

  刘表一声长叹,不掩饰内心的担忧。

  这青年,自然就是被后世称为“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徐庶徐元直了。

  “不知景升公碰上什么难题了?”

  徐庶明知故问道。

  “元直先生,曹操摔二十万大军南下扬言要攻打荆州!

  我们前不久刚和江东孙策战过几阵,元气尚未恢复,若是曹操大举来犯,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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