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柳姨娘下线
苏氏最终还是跪在了院子中。
顾红妆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顾镇南是个谨慎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的仕途沾染上别人可以拿捏的把柄。
所以,苏氏这一跪,是必须得跪!
瘟疫彻底爆发,锦城中也传来了恶耗,眼见着顾承泽的病越来越严重,请了许多大夫却依旧不见好,苏唤清终于是慌了。
顾府人心惶惶,对顾红妆来说没有一点影响,她依旧每天过着自己轻松的日子,即便是死了再多的人,似乎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经过那天一闹,苏氏彻底失了权利,只不过令顾红妆意外的事,顾镇南竟然会让柳如玉掌管中愦大权。
柳如玉这几日甚是春风得意,顾红妆喝了口茶,既然如此,那宋承那边也应该开始了。
没过几天,城中便出现了一个男子。
闯进了京兆尹的府上,被京兆尹的侍卫当场拿下,可没想到这一审,竟然审出个惊天大秘密来。
此男子名叫宋承,是密州的一位富商,几天前辗转来到锦城,就是为了报官,据他所说,要控告之人正是顾府的柳姨娘柳如玉。
这就让京兆尹来了兴趣,案件一审再审,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几十条命案来。
与此同时,锦城内也悄然流出了一则流言,说是兵部尚书柳权的庶女柳如玉,现如今的顾府柳姨娘,其实并不是柳权亲生,而是其妾室陈氏在密州时与一密州富商所坏,后来这兵部尚书觊觎陈氏美貌,便硬生生的将陈氏抢了过来,陈氏心怀怨恨,便任由自己腹中骨肉冠上柳权的姓,成了柳权最宠爱的一个庶女。
流言传的绘声绘色,成了锦城众人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柳姨娘收到消息之后,已经是一两天后,此事已经传遍了锦城,而没过多久,又传出京兆尹着手审理此案。
柳如玉才真正的慌了神。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人都已经除掉了吗?!”
柳如玉站在屋中,色厉内荏的看着青莲。
青莲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心中也是疑惑“姨娘,背后那人确实告诉奴婢事情已经办好,且没有一个活口,如今……如今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你知不知道如今本姨娘已经被人拿着刀子指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京兆尹就会过来拿人了!”柳如玉心急如焚,看着青莲瑟瑟发抖的脸亦是一片烦闷。
这时,顾镇南气冲冲的走进了杨柳院。
柳如玉笑着迎上去“老爷,今日怎么有空来……”
话音未落,凌厉的一巴掌便甩在她的脸上,那张嫩白的脸颊霎时红肿一片。
“老爷!”柳如玉尖叫一声,伸手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你个贱妇!外面所传流言是不是真的?!你果真是个野种?”顾镇南气的胸肺都在颤抖,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如玉尖声道“什么野种?老爷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妾身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外面的流言传的再凶,也不过是流言罢了,世人不信妾身,难道连老爷也不信妾身吗?”
“呵,流言,那你又可知无风不起浪?!你那个姨娘若真是个循规蹈矩的,今日这浪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打在她身上?”顾镇南怒气冲冲的说道。
柳姨娘冷笑道“说来说去,老爷还是不相信妾身,既然如此,那妾身作何还要辩解?公道自在人心,妾身没有做过的事情,妾身自然不认,姨娘是妾身的生母,她的为人,妾身清楚,父亲也清楚,断然不会因为一则莫须有的流言便如此怀疑她。”
顾镇南伸手指着她“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若宋府那几十口人真是你派人杀的,到时候可别怪本老爷不留情面!”
随后便甩袖离开。
柳姨娘腾地滑倒在地,半晌,她看着青莲道“当时你去见那些人,可有留下把柄?”
青莲摇摇头“没有。”
柳姨娘咬咬牙“为今之计,只有咬死不认,本姨娘不信,没有证据的事儿,京兆尹还能乱判!”
只不过,若是顾红妆真要柳姨娘死,又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逃了过去?
这证据之事,自然是有的。
柳姨娘被人带走的时候,顾红妆还在百草堂看药材,那日与楚掌柜谈完之后,她便让魏舒将购买的药材尽数运进了百草堂。
毕竟药材这样重要的东西,若是由锦城第一药铺拿出来,也不会引人猜忌。
刚回到顾府,才知道柳姨娘已经被人带走了。
“小姐,明日就要开庭了,你想去看看吗?”紫竹托着腮趴在她面前,一双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顾红妆放下手中的东西,垂眸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让人看不懂是个什么情绪,只听得她幽幽的说道“已经注定的事,何必去看?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奴婢以为小姐费尽心思将柳姨娘置于站在这种境界,应当是很想看看她落魄的样子的。”紫竹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顾红妆有些愣怔,看着紫竹的眼神也认真起来,半晌,她笑了,摸着紫竹的发,轻声道“原来在小姐不知道的时候,我们紫竹也长大了呢。”
“怎么?你觉得小姐手段残忍,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吗?”
紫竹摇摇头,说出的话有些出乎顾红妆的意料,她说“小姐往日过得是什么日子,奴婢都看的清清楚楚,如今小姐有手段,有能力对抗对自己不好的人,奴婢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认为小姐心如蛇蝎?要说心如蛇蝎,当以柳姨娘与夫人为重,庄子上发生的事,奴婢虽然愚钝,可是却也没有瞎,再加上白苏姐姐的提点,也看得出一点门道来。”
顾红妆不知道,一向没心没肺的紫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倒真是叫她有些吃惊。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紫竹笑了笑“小姐,奴婢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小姐有什么要做的,奴婢也可以为您分忧。”
顾红妆笑着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在这里诉尽衷肠,另一边的衙门却是硝烟弥漫。
柳姨娘被关进了死牢。
没有任何悬念的,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她想要辩解,都没有机会。
“大人,妾身都已经说了,此事与妾身无关,这人妾身也根本不认识,再者,妾身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来的本事,派人去杀了他全家?”柳姨娘跪在当中,声色泪下的对着上方的京兆尹道。
宋承看着面前的柳姨娘,心头一阵悲凉,眼中夹杂的浓重的恨意,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美丽的女子,内心竟如蛇蝎。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还草民全家死去之人一个公道!”宋承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宋承,你口口声声说柳氏是你的亲生女儿,又害死了你全家,你可有证据?”
宋承久久没有说话。
柳姨娘抬起头,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喜意,只是那抹喜意来得及蔓延,便彻底僵在了脸上。
“草民有证据!”宋承铿锵有力的说道。
“不可能!”柳姨娘反驳道。
“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你哪里来的证据?在这高堂之上,当着大人的面,你可知道,做假证可是要判死刑的!”柳姨娘威胁到。
宋承冷厉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拱手道“大人,草民却确有证据。”
“呈上来!”
宋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侍卫。
“这一枚玉佩正是柳氏之物,草民全家遇害的那天晚上,其中有一个刺客不慎将此玉佩落下,在杀草民之前,还说都怪草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若是死后要报仇,就去找礼部尚书的姨娘,柳如玉!”
“你胡说!”柳姨娘尖叫道。
“肃静!”京兆尹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柳姨娘顿时安静下来。
京兆尹在玉佩上发现了一个柳字,点了点头“柳氏,你可识得这玉佩?”随后让侍卫将这玉佩放在她面前。
柳姨娘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这玉佩是她出嫁之前,柳权所给,是他的贴身之物,前段时间不慎遗失,她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宋承的手上。
京兆尹又问了一句“柳氏,你可识得此物!务必说出实情,若是欺瞒本官,你应该明白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柳姨娘当然不会蠢得不认,这玉佩的标识这般明显,只要在官场一问,便知是柳权的物事,她若是不承认,岂不是不打自招?
“大人,妾身承认,这确实是妾身父亲所赠,可是这玉佩前段时日刚好遗失了,妾身遍找不到,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妾身也不知道啊。”
柳姨娘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宋承铁青着一张脸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我认?这枚玉佩,失踪已久,如今却在你的手上出现,我看你就是故意偷走玉佩,好嫁祸于我!”柳姨娘道。
两个人随即在公堂上吵了起来。
京兆尹不耐烦的怒吼一声“肃静!”
“大人,既然此妇概不承认,草民有一计策,可以证明草民没有说谎!”
宋承说道。
“你说。”
“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我女儿,不如滴血验亲,也好看看,草民是不是胡言乱语!”
话音一落,柳姨娘这才慌了。
只是即便她如何拒绝,也无法挽回。
“回禀大人,这两人鲜血相溶!是父女关系!”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柳如玉瘫在地上,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即便这杀人的罪名落不到她头上,可是她是宋承女儿这件事一旦被柳权知道,那等待她的,便是生不如死。
“大人……”恰巧这时,一侍卫走上前拱手道“大人,外面有一女子,关于这个案子,说是有要事禀报。”
京兆尹大手一挥“宣。”
很快,一女子便走了进来,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之间还略显青涩,双手不断绞着衣角,看着周围的神色也是怀怀不安。
“大……大人。”那女子低着头,小声的唤了一声。
“堂下何人?”
“奴婢名叫清月,是柳姨娘院子中的丫头。”
话音刚落,柳姨娘猛的抬起头,入目便是清月瑟瑟的小脸。
“清月!你来干什么?!”她厉声道,声音中出现了两抹惊慌。
清月抿了抿唇,似是劝慰道“姨娘,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一错再错了。”
“你什么意思?”柳姨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清月不敢直视她的眼神,看向京兆尹道“大人,奴婢此次前来,便是想要说明,柳姨娘的确派了人去杀这位老爷的全家。”
“你胡说什么?清月你这个下贱的丫头,你胡说……”柳姨娘发了疯,想要去撕扯清月的衣服。
清月瑟瑟发抖道“大人,奴婢亲耳听到,柳姨娘让青莲姐姐去找了杀手,说是要杀了宋府一家人,只是奴婢听得不甚清楚,又害怕被姨娘发现,便一直忍着不说,这些日子,奴婢愧疚难安,深觉自己不应该助纣为虐,这才前来作证!”
“柳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京兆尹冷眼看着下方的人。
柳姨娘瘫在地上,脸上一片灰暗。
完了,她完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没错,一切都是我的做的,那又怎么样?”
“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都是你们!为什么你不要她了却还是要纠缠她,还偏偏被我看见了,你知道若是这件事爆出去,迎接我们母女的会是什么下场吗?哈哈哈所以……所以我派人去杀了你全家,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秘密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最该死的就是你!就是你!”
柳姨娘泣血控诉,宋承脸上一片悲哀之色。
消息传来,柳姨娘被关进死牢,于三日后问斩。
对于此事,礼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府如同哑巴一般,默不作声,即便他们竭力想要抽出身,如今也只能随着满街的流言而陷入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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