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态度强硬,也让白黎惊了一下。
“云崖……”
“不必再说!”
封渊突然间有了动作,想要带白黎离开。
原本还算平静的局面瞬间被打破。云崖身边的人迅速围了上来,打斗间,白黎只觉得一道冷光晃了她的眼睛。然后,她就看到云崖拈弓搭箭,对准了封渊……
黎儿,我杀了他一次,如今还要再杀他一次。
前一次,你为了他说出不爱之言,将金簪插进我的胸口。那……这一次呢?
坐在马背上将弓箭对准封渊的云崖,被团团围住脱不开身的封渊,这些似乎都曾出现过……
羽箭离弦,离封渊越来越近。
终于白黎脑海中的那块巨石被顶开,记忆涌出,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看着云崖亲手杀了封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眼见着封渊再一次被羽箭射中,然后身子向后倒去……
“封大哥!!”
喉间涌上一口腥甜,“噗!”
白黎吐出一大口血。
“黎儿!!!”云崖痛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黎却不敢回头,她离悬崖只有两步远,她还记得,之前,封渊就是中了箭,从这里跌落下去的。
白黎的嘴角还有刚刚气急吐血留下的血迹,她却突然笑了,眼泪却也同时落下。
云崖自那一声呼喊之后就向着这边冲过来,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黎坠下去。一如白黎看着封渊坠下去那般……
“黎儿!”云崖的呼喊在山谷间回响,白黎却是听不到了,只能听到风呼呼的吹过耳边。
她会死吗?大概会的吧!纵然封大哥没死,还是回来了,可是她大概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这般死了,云崖会怎么样?他大概会很生气吧?
可是,她只能这样了。她亲眼看着封渊离开过一次,那样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承受不住,所以就只能逃开了。
云崖攻打萨达是为她,囚禁白家众人是为她,要杀了封渊还是为她……她离开后,这些局该是能解了。
白黎想最后再赌一次,只是这次赌得大了些,将自己的性命赌了上去。云崖曾说过,他不想要江山,只想要她。那她彻底不要他,彻底离开了,他该没有那么狠心真的舍了清源吧?
白黎以为,她还在,云崖为了那一点留住她的希望,可以舍了所有,包括江山。若她不在了,云崖没有一点希望,自然不会再做些徒劳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真的舍了他的江山。
云崖说,白黎素来是会算账的,他又何尝不是呢?所以,白黎就这样的离开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她要夺走云崖所有的希望,让他心死,然后“铁石心肠”的守着清源……那便是云崖为君的“生”……
一夜之间,京彦气氛大变。城中时时有士兵搜查,传闻,宫中丢了重宝,皇上派人在寻。
皇宫之中,云崖眼里满是血丝,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就那样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看着窗边的饮泪花出神。
屋顶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乾明宫中。
“可找着了?”云崖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来人没有说话。
一身颓然坐着的云崖瞬时震怒,“废物!一群废物!”
令风阁的人,还有皇宫死卫,整整找了七日,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云崖把自己关了大半个月后,终于重回朝堂。
白家的人也重新获得自由,白丞相依旧还是白丞相。京彦城中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本以为这次白丞相算是再无法翻身了,可没想到,白丞相重归朝堂,依旧还是被器重的重臣。
所有人都发现,云崖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他以前也总是冷着脸,但是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明显的情绪,或是愉悦或是不耐烦,又或者是生气。可是,现在的他脸是冷着的,眼神更是。不止如此,作为刚上位的君王,曾经他处事还是有些顾忌的,手段虽说不算柔和,但也说不上的暴虐。可如今的他行事风格完全变了,变得更加狠厉无情。
君心莫测,如今的云崖更是让朝中大臣都看不明白。故此,人人都变得更加谨慎小心,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君王,下一刻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宫中也有人猜测,皇上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因为皇后?白丞相近来不也是苦着一张脸吗?原本重新得皇上重用,是高兴的事情,可偏偏白丞相整日愁眉苦脸的。难道不是在担心他身为皇后的病重的女儿白黎吗?
清源的皇后“白黎”在一夜之间病倒了,这消息因为云崖张贴的寻名医的皇榜,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彦。“白黎”在梧桐宫修养。云崖下令不允许人前去打扰,就连在梧桐宫服侍的人,也只有云崖允许的清风和夏蝉二人能够近前服侍。
云崖下了朝,往梧桐宫来。
皇后的卧房中,层层叠叠的床幔阻隔了视线,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形。
“你何时放我离开?”女子的声音从床幔后传出,还带着怒意。
“等她回来了,朕自然就会放你离开。”云崖面无表情的答道。
床幔后的女子冷哼一声,“那她要是回不来了呢?”
“朕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她,她怎么会回不来呢?”
那崖底是一条河,所以,从崖上掉下去也未必一定会死。
云崖坚信,白黎还活着,毕竟,他派出去那么多人都还没找到她,不是吗?
“既然你相信她会回来,你又何必将我关在这梧桐宫?”
“朕要你替她守好这皇后的位置……”白黎失踪的消息现在还未传开,可是,若是这梧桐宫长久没有人,难免会让人发现。所有,这梧桐宫还是需要有一位“皇后”的……
“这世上,最适合假装她的,只有你了……你不要想着逃,你知道你离开后我会怎样做的……”云崖的语气淡淡的,但是不难从其中听出威胁的味道。
“你!”床幔被风吹起,露出一张愠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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