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第二天一大早,高贤见到了两个顶着黑眼圈的人。
正是程方立和鲁青山。
程方立是为了撰写弹簧的锻造方法,而鲁青山则是因为研究高贤的现代化军刀了。
在接过宣纸和军刀的时候,高贤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除了他们两人,高贤还见到了程方立的另外三个弟子,年龄不一,其中有两个穿着一袭黑色长衫,标准的太学院学生。
他们三个看着高贤一身白色长衫,一脸的好奇与不解。
师徒一共五人,看来并不是去西天拜佛求经的队伍。
不过说不定有一只是白龙马呢
高贤揉了揉脑门,抛掉了这些杂乱的思维,随后向程方立正式告辞离去。
有了弹簧的锻造方法,飞梭织布机终于可以制作出来了。
高贤心情振奋,有种想要呐喊“世界啊,我来啦!”的冲动。
冯锦在马车里,看着高贤,啧啧感叹道“高老板,您不愧是李公子的家人,你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高贤有点懵,他,跟李光宗?
除了一样的帅,其他地方哪里像了?
“为何这么说?”高贤问。
冯锦撇着嘴,说“就拿这次事情来说,我根本看不懂您都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甚至感觉乱七八糟的,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达成了。”
“这跟李公子的做事方法实在是太过相似,他也总是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但是每次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他都是获益的一方。”
高贤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李光宗的确了不得,他目光长远,并且具有许多先进的商业思维。
就连他自己都被李光宗给套了进去。
“高老板,您昨晚说,要让布匹的价格下降三成,是在诓可是真的?”冯锦问。
他的内心,原本笃定高贤是因为不了解商业,才说出这样的话。
但高贤的表现,实在不像是这样的人。
当他把高贤和李光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不由得怀疑,高贤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高贤沉默了片刻,其实他也不是非常自信。
商业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一切的一切,都要在飞梭织布机正式投入生产之后,才能断定。
“以后你就知道了。”
高贤说。
“这件弹簧,你抓紧时间让工匠们做出来,然后,把所有的零件,送到高府来。”
“接下来,你就可以进货了。”
冯锦顿时满脸的激动。
终于可以进货了啊!
终于到了自己最擅长的区域了,这些天干的事情,都让他快神经了,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
“高老板,那我们是购入棉花还是纺好的棉纱呢?”冯锦问。
高贤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棉纱了。”
“你就先购买一百两银子的棉纱吧。”
“哦”
冯锦激昂的斗志顿时垮掉不少,搞了半天,才一百两银子的生意啊。
怎么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
高贤笑了笑说“你别忙着沮丧,这只是最开始的试验阶段而已,正式投入产出之后,有你忙活的时候。”
冯锦谄笑两声,说“嘿嘿,哪有的事,我现在可佩服您了。”
高贤撇撇嘴,也不管冯锦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不再理会。
马车渐行渐远。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在一片荒郊野外上,一堆篝火闪闪烁烁,几个身影围在火堆旁,烤着火。
“希望不要下雨,这鬼地方,连个避雨的地方都难找。”其中一个年轻人裹了裹身上的长衣,入秋的风时不时吹过来,让他冷不丁打个寒颤。
“这些年冷得越来越早了,我看书上说,几百年前,许多人在八月份还穿着短衫呢。”另一个年轻人搓着双手,说。
“谁知道呢,反正年年冻死不少人。”
长衣年轻人说着,看向一旁的一个壮硕身影,嘿嘿一笑。
“鲁青山,你再去捡一些柴火呗。”
说完,另外的两人也看向坐在火堆旁的鲁青山。
然而鲁青山仍旧抱膝坐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时迸出火星的火堆,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鲁青山,喂,鲁青山!”长衣年轻人提高了嗓门。
鲁青山这才回过神来,茫然道“马师兄,怎么了?”
马姓年轻人指了指火堆,说“你再去捡一些柴火回来,没看见火都不旺了?”
鲁青山哦了一声,默默起身。
姓马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果然是铁匠出身,真是个愣子。”
另外一个笑着说“从早上开始,他就魂不守舍的,好像被人施法,勾走了三魂六魄一样。”
“对对对,就是在见了那个秀才之后。”
“哎,你们说,那个秀才到底跟老师有什么交情啊,我可从来没见过,老师那么和和气气地跟圣学院的人说话。”
“谁知道呢,也许是折服于我们老师的智慧,准备改换门庭呢。”
“哈哈哈”
几个人哄然大笑。
“别开玩笑了,迂腐的圣学院只会背书,怎么可能懂得我们的知识呢。”
“这句话倒是没错。”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编排着早上见过的高贤。
这才是圣学院学生和太学院学生的日常,冲突不断,各自为敌。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刚离开几步的鲁青山,又反身走了回来。
“我不同意你们的说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秀才,不是一般人。”
“他的学识之高,恐怕我们许多人,都达不到那种程度。”
鲁青山说完,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鲁青山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在太学院学生跟前,夸赞一个秀才的学识比他们还高?
这不搞笑呢。
“鲁青山,不就是叫你去捡捡柴火么,用得着这样说?”姓马的年轻人以为鲁青山是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了怨气。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鲁青山再次认真地说“我没说错,那秀才所掌握的知识,连老师都赞叹不已。”
鲁青山笃定的语气,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了。
只剩下噼啪的柴火燃烧的声音。
姓马的年轻人眯着眼睛,说“鲁小子,你说话可要注意点!”
“我不管你是被那秀才灌了汤,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不忿,都不要在我面前,继续说那样的话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学院出身!”
鲁青山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嘲讽,说道“太学院出身,很了不起么?”
姓马的年轻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另外两人也是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鲁青山,以前的铁匠小子,可是任劳任怨,没有一丝怨言的。
转头看向逐渐激动起来的姓马的年轻人。
难受啊,马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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