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阳脸黑如墨。
这本是一次万全的围剿行动,却扑了个空。
走进宅院,除去院中和门外的破败不堪,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数张桌椅,一尘不染,明显是住过人的。
这里是复生会的聚集点没错,只是谢庆阳他们,错过了。
高贤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他此时已经放下了心,那批人是幸运的,赶在谢庆阳的围剿之前逃走了,否则,他招揽天下人才的计划,就会大受损失。
“谢大人,你的战术,貌似不怎么样嘛。”高贤悠悠说道。
他认真履行着一个督办的职责,所谓督办,就是你办事我看着,你办砸了我记着,专门搞你心态的人。
显然,此时谢庆阳的心态,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让负责监视的人过来。”谢庆阳冷冷地说道。
贴身侍卫立刻出了门,不消片刻,两个番子被带了进来,他们神色慌张,看见谢庆阳阴冷的眼神之后,直接跪倒在地。
“大人,我们亲眼看见他们走进来的,根本就没有发现离开的迹象啊!”
“是啊大人,我们一直都在按照您的指示做事的!”
他们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争相说道。
“呵呵,这么说,是我的部署有问题了?”谢庆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让跪下来的两个番子抖如糠筛。
“潘宇,南厂法规,给他们念念。”谢庆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贴身侍卫潘宇,立时恭敬道:“是,南厂法规,凡因疏忽,导致重大损失者,斩!”
听见潘宇的话,两个负责盯梢的番子顿时神色仓皇,瘫坐在地。
“大人,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大人,您就绕了我们这一次吧!”
面对他们的求饶,谢庆阳不为所动,他神色淡漠地扫过两人,长剑出鞘,寒光一闪而过,直直斩向他们的脖颈。
“铛!”
一把造型怪异的砍刀,后发先至,在长剑到达两个番子脑袋之前,挡住了它,金铁交击,在空中嗡嗡作响。
高贤出手了。
谢庆阳转头看着高贤,浑身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沉声说道:“高大人,我在处理南厂内部的事务,你为何要拦我?”
谢庆阳当上贴刑官以来,他的威信,全部都是杀出来的。
残忍嗜血是他的代名词,面对复生会如此,面对自己的部下,他也同样如此。
凡是在他手上犯错的人,每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种做法,让谢庆阳变成了人人畏惧又信服的贴刑官,也让他手底下的人都变成了一群精兵强将。
南厂厂督梁屑,也对谢庆阳的这种做法非常认同,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一个人敢打破谢庆阳的规则。
高贤是第一个。
“谢大人,我想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找人定罪,而是先查一查,那群叛逆到底是怎么逃离这个地方的。”
“或许他们二人说的没错,叛逆者进来之后就没有从正门出去,那我们更要弄清楚他们消失的原因。”高贤说道。
跪在地上的两人抬起头来,看着高贤,眼中充满了感激。
本以为死定了,竟然有人替他们说话,或许今天能逃过一劫?
高贤说的有理有据,谢庆阳也不好发作了,他缓缓收回长剑。
“你们先跪在这里,其他人,搜!”
随后,一群番子涌进来,开始在房间里面大肆搜索起来。
谢庆阳转身离开房屋,在路过高贤的时候,低声耳语。
“如果下次你还敢在我做事的时候出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语中,充满杀机。
一个带兵打仗的士官,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在指挥打仗的时候,却有人当众来质疑反对他,这样不仅会什么事都做不好,而且还会极大地损害士官的威信。
谢庆阳能忍耐住,已经让高贤很是吃惊了。
没错,高贤是故意为之。
扰乱敌人心态,也是一种战术,只不过一般上不得台面罢了。
而且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收下几个向着自己的番子呢。
至于谢庆阳的警告,真正到了那时候再说吧,反正高贤也不怕他。
房间并不大,在众人的搜查之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大人,房间里面有地道,是通往院子外面的,如果天色较黑,是看不见他们逃离的。”潘宇说道。
谢庆阳眼神可怖:“我自会分析,不用你来多说话。”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潘宇连忙告罪。
听见这个消息后,那两个跪在地上的番子,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结果,即便是谢庆阳,也不能直接要他们的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谢庆阳最终打了他们每人三十鞭,以儆效尤。
那可是实打实的鞭子,一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他们两人即便不死,也会脱层皮下来。
之后,高贤他们就在永清县城住下了。
高贤想知道谢庆阳接下来的部署,好做应对,于是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最终谢庆阳只给他说了一句,等消息就行了。
等谁的消息?
高贤不得而知,但经过他的分析,很可能就是在等待公孙家的消息。
公孙家一定早就掌握了那些投奔高贤的人的行踪,否则谢庆阳不会一上来就直接选择永清县,进行围剿。
众人在永清县中,足足等待了三天。
复生会那些人都是步行,高贤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远离了永清县这个危险之地。
但三天之后,有消息来了。
“出发,去雄县。”谢庆阳说道。
雄县位于永清县的西南方,中间还隔了一个霸州城。
高贤当初的部署,说如果那群人靠近永清县,就先去霸州。
谢庆阳果然还是知道了他们的动向么?
“叛逆者去了雄县?”高贤试探地问道。
“没有,雄县北边出现了一股山匪,我们需前往剿灭。”谢庆阳说。
“山匪?”高贤面露疑惑。
谢庆阳点点头,说道:“叛逆者行踪不定,很难确定具体的位置,一部分人去侦查,另一部分人总不能整天闲着。”
“剿灭贼人土匪,也是我们经常会做的事情,若真的什么都不做,恐怕某些人就要上报给朝廷,说我们吃空饷了,高大人您说是不?”
标准的指桑骂槐。
不过高贤懒得理他,他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公孙家并没有彻底掌握那批人的行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或者说,此次雄县剿匪,其实是个幌子,真正目的还是那群人?
高贤不得而知,只能等到了雄县之后,再做定夺。
而且青莲那边的消息,应该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