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不行!绝对没门儿!”李光宗几乎是在吼着。
李光宗是一个优秀的商人,年轻的商界天才,自然分得清什么东西可以赚钱,什么是赔本买卖。
在他看来,和高贤合作,绝对是一个赔到家的买卖。
一个秀才,懂什么经商?
而且他还是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的。
家里面都没几两米,却跑去收一些没用的难民,供他们吃穿供他们住,这是个正经商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商界水深,到处都是坑,高贤这种人如果出现在商界,那就是一头肥羊啊!
若是把他拉了入伙,李光宗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雏形,被他三两下就给搞毁了。
“舅哥,你先别激动啊。”高贤无语地说,李光宗这反应也太大了。
“妹夫啊,你贵为圣人之后,饱读圣贤书,怎么能走行商这条低贱的道路呢,还是收了这条心思吧。”李光宗说。
高贤叹了口气,大舅哥的警惕性也太强了。
“舅哥,你先听我说完。”
“正如你所说,银子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那我死读圣贤书,怎么赚到银子呢?”
“你也不想秀禾跟着我一起穷困下去吧?”高贤劝说道。
李光宗却不买账,哼了一声,说“那你放心,我不会让秀禾受苦的。”
高贤摇头说“舅哥,我知道你的心思,即便照顾秀禾一生,你也愿意。”
“但你想想,你还没有成家呢,若是成家之后呢?”
“退一步讲,即便以后舅嫂侄子都不在意,但你也是了解秀禾的,以她的性子,会一直安心接受你的照顾吗?”
高贤苦口婆心地说。
其实高贤说的有些过了,即便没有李光宗的帮助,他也可以轻松做到衣食无忧。
但是既然有了这么一条康庄大道,那就要抓住。
这番话对李光宗产生了一些影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松口道“那你先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高贤见有戏,连忙给李光宗续上了一杯茶,说“我是这么想的。”
“其实跟你的做法差不多,现在市场上的棉花和纱线过剩,但衣服仍旧是供给不足。”
“所以我想买棉花或者已经纺好的纱线,然后织成布匹,再借用舅哥的商业渠道售卖出去。”
“这样也恰好能解决难民们闲置的问题。”
高贤说完,李光宗撇着嘴,一副我早就猜你是这样的表情。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是傻子吗?”
“如果事情这么好办的话,那么有钱人家就不会那么少了。”
“就按你所说的,行,货源和渠道我都给你,但是织布工呢,织布机呢?”
“一架新的织布机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如果你用现成的纱线,熟练织布工,赚一两银子,至少需要半个月。”
“再加上维修,运输风险,价格变动,商业竞争,等等一大堆的东西,不赔钱就烧高香了。”
“我告诉你啊妹夫,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赚到的。”
李光宗喝着茶,一副高人指点新手的样子。
不过按理来说,高贤的确算是一个新手。
但李光宗是不可能想象的到,高贤有多少先进的手段的。
“钱难赚,屎难吃,舅哥,我明白的。”
“但我还是想尝试一番,你放心,我只需要货源和渠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高贤说。
李光宗思索了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你既然如此坚持,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但是,你的本钱呢,你打算投入多少?”
高贤见李光宗答应,面露喜色,说“你等等,我去拿。”
片刻后,高贤回到厅堂坐下,说“舅哥,你看这珠子,能值多少钱?”
高贤摊开手掌,一颗黑色的玻璃珠,出现在掌心。
晶莹剔透的光芒,立刻吸引了李光宗的目光,他小心地捏起玻璃珠,啧啧称奇。
“走遍大江南北,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完美地琉璃珠。”
“你居然有这样的宝物。”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震惊,但完全不像县城胖老板表现出来的那样。
“是父亲留下来的。”高贤说。
“你还没说这个值多少钱呢。”
李光宗拿着玻璃珠,仔细观看,随后摇了摇头。
“可惜了,有些小。”
“这东西的价格,不好说,它珍贵的地方不在物品本身。”
“如果单纯当做饰品的话,不值多少钱,不过这种奇物,如果用来送礼,攀关系,非常适合,这样的话,价格就高了。”
“综合来看的话,这颗琉璃珠,能卖到五百两银子左右,妹夫,你下的本钱不少啊。”
李光宗说。
他本来以为高贤能拿出二百两银子就顶天了,没想到他能拿出这么一件奇珍异宝出来。
高贤却是有点蛋疼,上一颗在县城才卖了四百两,亏他当时还以为大赚了一笔,没想到还是被坑了。
五百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但是高贤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这些可是远远不够。
于是高贤摸向口袋,一阵叮铃铃的响声之后,高贤抓出了一把黑色玻璃珠,放在李光宗面前。
“舅哥,我这里还有九颗。”高贤说。
李光宗当场就给镇住了,一共十颗琉璃珠,五千两银子,妹夫这是要上天吗?
“你疯了吗!”
李光宗感觉脑门突突的,血管快要爆炸一样。
他见过财富,自己现在的财富也远大于此。
但是一个从来没进过商界的人,第一笔投资就搞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没这么搞的啊,这不叫经商,这是扔钱玩啊!
“舅哥,你也看见我这破院子了,我还想修缮修缮,所以”
“你别说了,让我先缓缓!”李光宗揉着太阳穴,感觉今天实在是经历了一番大风大浪,有点晕乎乎的。
良久之后,才缓缓地说“投这么多钱,你真的想好了?”
高贤坚定地点了点头。
李光宗拿起茶杯,一口饮尽,粗鲁地吐出口中的茶叶。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这回,算作一次真正的商业合作了。”
“在商,则言商,我就多待两天,我们好好谈谈这次合作的细节,你觉得如何?”
高贤微笑着,再次给李光宗倒上茶水。
“绝对没问题。”
八月十五日,月明星稀夜。
张之刻借着月光,写好了最后一张宣纸,小心地放在旁边厚厚的一摞纸上面。
抬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张之刻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明天老师能仔细看一看我的理论。”
“若他仍旧不信我。”
“呵呵,恐怕就真的只有那位未曾谋面的秀才,相信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