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柔和亮眼,照在走在他前面女子的侧脸上,仿佛自带光环一样,明媚动人。一路上路过的婢女,禁军们行礼的时候都偷偷的用眼神打量,不知道为什么,君煜轩的心情就莫名开始愉悦了起来。
被祈缙拽到了凤雏宫,一路上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侧视,祈缙内心里全是对君煜轩的愤怒,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反而,君煜轩冰冷了一天一夜的内心,倒像是冰雪融化了一样,愉悦了起来。
“君煜轩,是不是因为昨日,我非逼着你放了那些人,所以你才一直与我作对?”
松开了君煜轩的袖子,祈缙质问他。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犯了一点错,你就要杀了他们,这样的你又与慕容霆有什么区别?”
看君煜轩只是低头看着袖子不说话,祈缙激动的说起来。
君煜轩突然呵呵笑了几声,祈缙顿时蒙住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祈缙反问道。
“原来你是怕我变得和慕容霆一样,才会这么生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让你失望了?
君煜轩看着祈缙内心默默念道。
其实,就在早上上朝之前,他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甜蜜又伤心的梦。
可是当她牵起他的那一刻,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谎言,什么欺骗,他统统都可以承受,因为他想要的就只有此刻的真实。而不是故作冷漠,与她形同陌路。
祈缙抓住他的手腕,身体向他轻斜“那你刚才为什么故意针对我,嗯?说,是不是生气了…”
君煜轩浅浅笑了“我错了,都是我太小心眼了,向你赔罪好不好?”
“你怎么赔罪,你明明知道那个富城做事情根本就不靠谱,还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
祈缙气的跺起脚来“还有,秦歌还有沁筠,她们要是真去了岭南,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你难道真的就忍心?”
好不容易和祈缙才和好,君煜轩自然吸取了教训,才不会轻易再让两人陷入僵局。
他笑吟吟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件事交给富城吗?”
“为什么?”
“朝堂上那些有不少人是慕容霆的旧部,只要慕容霆还不死,一切就都有可能死灰复燃,所以将这件事交给富城,是最好的选择。”
祈缙眨了眨眼,看着好像还是不太明白。
他接着解释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这样,我再命冷桀暗中去查,一定能查出些什么。”
祈缙恍然大悟。
“至于秦歌和沁筠,你要是实在担心,大不了过上些日子,我再找个由头把她们接回来,不就好了。这样,我算不算是将功折罪了?”
君煜轩笑意温柔的问她。
其实祈缙还是不清楚,究竟君煜轩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但她清楚的是,现在面临的这种局势,君煜轩就犹如当年的慕容霆,极具威胁。
他只是一生气,就会各种阻挠她,若是有一天,他们两个走到了尽头,是不是祁家的王位也算是要坐到头了。
有了这样的认识,祈缙背后一个激灵。
“缙儿,我们以后不要再因为这些人吵架了,好不好?”
从背后环抱着面前走神的女子,君煜轩呼出的气息柔软亲昵,温柔的祈求令祈缙身子轻轻战栗起来,耳朵也被吹的痒痒的。
“这哪里是吵架,分明是你单方面的在和我冷战,好吗?”祈缙伸手去捏他的耳朵,轻轻得拽弄。
君煜轩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嬉笑着躲避她的魔爪,祈缙踮起脚尖都没有够到,只能触到他温软的耳垂。
“好,那就从现在开始,我们都答应彼此,再也不吵架,不冷战,不斗气,好吗?”
君煜轩紧紧抓住祈缙不安分的手,突然盯着她的眼睛,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跟她说话。
许是这样一双眼睛太漂亮,就像是宇宙中闪烁着微光,神秘又缥缈。
“好。”
祈缙听见自己的声音飘荡在耳边。
然而,事情不可能永远都照他们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发展下去,就犹如基于谎言之上的承诺根本就无法坦诚,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只能用更大的谎言去圆它,而总有一天,当谎言的泡沫膨胀,破碎的那天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
只是他的感情太过炙热,甚至愿意让他跨越这灭族仇恨,也要去拥抱的爱,已经冲昏了他的理智。
相对于君煜轩的渴望,祈缙反而要理智的多,她清醒的认识到了感情的不可靠性,所以内心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始终不敢轻易去相信。
其实,爱情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理性不理性,只有认真不认真,若说祈缙还持有理性,就只能说她爱的还不够认真,而显然,君煜轩在这场感情里投入了他全部的热情,而祈缙却有所保留。
另一边,韫醨自从南山围猎回来之后,整个使馆就被围的像个铁桶一样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美其名曰是保护青临来使的安全,但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身后的贴身护卫忍不住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韫醨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什么怎么办,等着呗,缙云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可能会轻易将我们放回去的。再说了,别说人了,就连只鸽子都放不出去。”
其实韫醨并不是怕门外守着的那些禁军,在他眼里,这些禁军根本就不堪一击。
真正让他忌惮的,其实是隐藏在暗中的一些黑影。
而他心里清楚,那些若隐若现的黑影,一定是揽月楼里的黑影卫,也就是君煜轩的人。
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就好像冰冷的机器一样,杀人在他们眼里,就像是割菜,随手的一件事,可怕到令人心惊。
纵然他纵横沙场,所向披靡,面对这样一群冰冷的杀人机器,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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