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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珠眼泪哭干了,终是止住的哭声。
眼眶、鼻尖、双颊都是红了,润湿的晕红,透着无助、惊恐和无尽的凄楚,这是一种柔弱的美感,美得让人心肝儿痛,痛得发颤,这让杨波心生一股强烈的冲动。
‘必须帮她,如果她愿意,定要让她在沈家堡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骆腾蛟只是冷笑,四周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余秀珠望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余秀珠羞臊难当,俏脸通红,低下头去,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稍稍挺了挺身体,上臂护着身前,哆哆嗦嗦地,两条腿开始挪动。
余秀珠朝杨波这边走过来了!
杨波顿时紧张起来,明显感觉心跳加速,心里又喜又忧。
杨波对自己的帅逼脸很自信,帅逼脸从来都是无敌的,余秀珠的选择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就算对方是个小寡妇,也无法抵挡帅逼脸的诱惑,这是一喜。
忧的是,长得帅,其实很多时候也是个负担,这让杨波心生颇多感慨。
关键,现在时候不对,还有,来一趟舟山,就捡了个小寡妇回去,如何面对沈燕青那只母老虎?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杨波这么胡乱想着,余秀珠的身影已然越来越近,触手可及。
这时候,余秀珠突然抬起头,眼睛看向杨波,嘴角稍稍牵了牵,似乎想给杨波一个笑脸。
杨波以笑脸回之,可是这当儿,秀珠和他已经擦肩而过,走到鲁国辅跟前,躬身福礼,“守备大人,救救奴”
“吁”
杨波心里一松,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浪费表情。
鲁国辅使劲揪起了胡子,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艰难地说道“秀珠啊,那你就在我家先暂住几日?”
“你个死老头子,人家年轻人争个风吃个醋,关你什么事?”
守备夫人何氏不干了,挤开吃瓜群众,嚷嚷着冲了出来,连推带搡地把鲁国辅往家拽,鲁国辅一跺脚,终是不敌何氏的拉扯,生生给拽走了。
你娘啊
敢情鲁守备还是个惧内的?
现在好了,局面一下僵住了,气氛很尴尬啊。
杨波哭笑不得,吃瓜群众也开始骚动了。
骆腾蛟倒是沉得住气,双臂抱胸,一动不动,但是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离杨波和何起风两人,心下掀起惊涛骇浪,脑回路里正在上演一幕大戏。
这绝不是一个美貌少妇归他骆腾蛟或者杨波的问题。
杨波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他要取了舟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此,何处是他骆腾蛟的立身之所?
参将府里的人,怎么说也是舟山营的人,不会帮着杨波。
那么,他们就只有两个人,己方有十几号人,现在杀了他们,易如反掌。
难的是,何起风的陆战营,还有海上的那条巨型战船,船上领头的叫个雷矬子,不好对付,船上有几十门黑虎跑,威力无比。
现在天快黑了,杀了这两个,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只需几个人,偷偷登上幽灵号,放上一把火。
一路突袭陆战营,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夜里看不清,火枪的优势难以发挥,加上群龙无首,营地必然陷入混乱,我乱而取之。
这样推演下来,胜算不小哇!
最坏的结局,无非是突袭不成,即便如此,任可趁着夜色,逃离舟山,去定海,投奔总兵乔叔录大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骆腾蛟的眼底放出二道寒芒,当即放下双臂,伸手紧紧握住鬼头大刀的刀柄,??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扫过那帮家兵。
这帮人,平时老吃好喝地养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总算能有个像样的用场了。
骆腾蛟的动静,被在一旁暗中观察的龚士道尽收眼底,龚士道长眉一挑,便知骆腾蛟在算计什么。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龚士道往后退了几步,又不肯远去。
‘你杨波不是神吗,老夫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才能渡过此劫?’
骆腾蛟决心一定,正气沉丹田,准备大吼一声‘杀’,这时候,院门外传来‘驾,驾,驾’吆喝马车的声音。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一辆四轮马车在吆喝声中,咕咕噜噜地驶过来。
这是蒲家的马车,准确地说,是蒲家大小姐蒲佩瑶的马车,看粉红色的车帘子,就能认得出。
其实蒲家大院跟参将府相距并不远,不过五百步,完全可以步行走过来。
可如今蒲佩瑶贵为世子夫人,哪怕只有一百步,只要出了蒲家大门,必须得马车侍候,排面,一点儿都不能少。
骆腾蛟心下一阵懊丧,长叹一口气,捏着刀柄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龚士道正鼓着腮帮子准备看戏,见佩瑶陪搭着小婢的手,款款下了马车,一步三摇地走过来,好戏就这么错过了,腮帮子立刻瘪了下去。
骆腾蛟不知道的是,幸好他没动手,否则,难说躺下的会是谁。
何起风的左轮手枪可不是白给的,盔甲齐备又如何,难不成能抗住左轮手枪如此近距离的射击?
蒲佩瑶径直走到余秀珠的跟前,伸出一根儿纤纤玉指,抬起余秀珠的下巴,打量了一阵。
“夫夫人”余秀珠声如蚊蚋,颤颤地福了礼。
“娟儿,把她送到马车上去。”
小婢过来搀扶着已经虚脱了的余秀珠上了马车,蒲佩瑶冲骆腾蛟一瞪眼,“你还在这儿挺尸做什么,还不快滚?”
“是,大小姐。”
骆腾蛟早已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当即一挥手,带着他的人走了。
骆腾蛟端的是人家的饭碗,蒲家人,尤其是蒲家大小姐,他可不敢得罪。
蒲佩瑶走到杨波跟前,脸色不善,杨波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啧啧啧”
蒲佩瑶却欺身上前,“杨大老板,你的口味不轻啊,一个小寡妇都不放过?”
“不是,我没有”
杨波紧往后退,却没有躲过蒲佩瑶揣来的一脚,“伪君子。”
“佩瑶,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登徒子”
“老色胚。”
蒲佩瑶两只脚左右开弓,一边踢,一边骂。
杨波哭惹。
lsp可是他用来骂别人的,如今却被蒲佩瑶原封不动地用在他身上。
那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
不对,对方是蒲佩瑶,含着泪,什么炮都得憋着。
杨波藏在龚士道的身后,杨波抓住龚士道长袍的衣角,左躲右闪,蒲佩瑶不管不贵,玩儿命的踢,大多都踢在龚士道的老腿上。
龚士道,也是个倒霉催的。
好戏没看着,却让蒲佩瑶一顿踢,一把老骨头,都要被这对男女折腾得要散架了,
蒲佩瑶兀自怒火中烧,不肯轻易放过。
余秀珠虽然有几分姿色,可跟她蒲佩瑶相比,就差远了,杨波竟为这么个小寡妇跟人争风吃醋,自个儿投怀送抱,杨波竟然不要,真是个贱皮子。
不仅如此,连蝌蚪都不肯给。
杨波,你好贱,好贱,好贱啊。
蒲佩瑶都要气炸了,今日便要踢死他,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杨波知道蒲佩瑶难缠,见到就犯怵,到了舟山,尽管魏国公徐弘基住在蒲府,杨波也极少去拜访,魏国公和蒲自训都有些生气了,以为杨波架子太大,怪得杨波一头包。
“哎,哎,哎呀”
龚士道受不了了,叫道“大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别踢了,哎哟,别踢了”
“你是谁?”蒲佩瑶恼道。
机会,这是机会!
杨波赶紧一探头,说道“佩瑶,这位龚先生可不简单,人家是新任浙江巡抚陆大人的幕宾,还不快点收收脚。”
“噫”
蒲佩瑶闻言一怔,立时收了脚,“新任浙江巡抚陆大人?”
“不是陆大人,是陆大人的幕宾龚士道老先生。”
杨波大着胆子,从龚士道身后钻出来,跟蒲佩瑶解释一番,蒲佩瑶倒是没再发飙。
“原来是龚先生,佩瑶唐突了,请龚先生勿怪。”
“家父和魏国公都在家呢,爹爹得知龚先生尊驾在舟山,还不知如何高兴呢,请龚先生移步去蒲府一叙?”
蒲佩瑶说着话,盈盈向龚士道福了一礼,这就算是正式邀请龚士道去蒲家做客了。
“固所愿,不敢请尔,呵呵”
其实,蒲佩瑶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拿出世子夫人的派头,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龚士道就觉得很受用,当即捋一捋胡须,乐呵呵地答应了。
蒲佩瑶也顾不上再坐马车摆谱了,索性陪着龚士道徒步回蒲府,临了还没忘多骂杨波一句,“渣男,今日且放过你,改日在收拾你,哼。”
“”
杨波只能受着,扪心自问,他确实有对不住蒲佩瑶的地方,他和蒲佩瑶之间的问题,根本无解。
做人难,做个守身如玉的帅逼男人,难上加难。
“都散了吧。”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没热闹可看,吃瓜群众觉得无趣,赶紧各回各家,晚饭还没做呢。
杨波正跟李文玉几个把总打招呼,也准备打马回军营了。
何起风突然开了口,“哥哥,我看骆腾蛟就不是个好东西,没准儿,那小娘子的夫君和儿子都是他让人弄死的,依了我,一枪毙了拉倒,留着也是个祸害。”
这个何起风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不懂事。
这话私下说说可以,怎么能当着另外几个把总的面儿说呢?
“胡说”
杨波抬手给了何起风一个脑瓜崩,“我陆战营是正义之师,不是土匪强盗,动辄就要杀人,证据呢?”
“我是个当兵的,又不是狄仁杰,我哪来证据?”何起风撇撇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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