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只是听说过,但却并没有见过。
二俅围着坟墓走了几圈,最后站到了坤位,脚下摆了个不丁不八的造型。
只见她以左脚为轴,整个人连续旋转起来。左三右五,然后猛地一跺脚。
只听得轰地一声,活死人墓的墓碑横移开来,坟包包上出来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不小,能供一个人弓着腰出入。
两人从洞口走了进去,墓碑立即又合上了。
二俅所料不错,这还真是活死人墓。
进得通道之后,便是一条向下的石梯。
顺着石梯走到底部,是一件小小的密室。
密室的四个角和中间,各有一个鼎。
壹伽姑姑走进看了一下,每个鼎里分别各养着一只毒物。
来是五毒阵不错了。
密室里并没有人,估计主人已经出去了。
两人急忙在里面布了一个阵,分别躲在最里面两个角落的鼎后守株待兔。
时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机关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到脚步声。
两人急忙憋住呼吸,静静地等着。
来人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按照绸缎店老板邻居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个“高人”无疑了。
老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摸到他的巢穴里面来。
他走到中间那个鼎那里,满意地说“小宝贝,马上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壹伽姑姑猛地催动阵法,五个鼎下同时燃起熊熊烈火。
里面的毒物发出各种惨叫。
老者又急又怒,高声叫道“什么人?”
二俅和壹伽姑姑走了出来。
壹伽姑姑说道“如此阴毒之术,七爷可容不得你大功告成。”
老者大怒,急忙伸指如爪,朝壹伽姑姑扑了过去!
刚刚扑到一半,平地升起一堵火墙。
尽管退的快,胡子眉毛还是被火烧着了。
老者急忙后退不断拍打,模样十分狼狈。
要知道,壹伽姑姑自从跟着二俅就没歇停过,连续铲除了几个妖,功力修为与当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加上现在已经熟习烈火阵口诀,因此阵法所发挥的威力,可是比当初要大得多了。
老者见到另外一个角落里的二俅,心想对付不了老的难道还对付不了小的?
一念及此,身子如鹰隼一般,朝二俅扑来。
壹伽姑姑生怕二俅有失,急念口诀,这次的火墙比刚才更猛了。
老者大惊,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逃回中间那个鼎处。
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入鼎中。
二俅她们适才便看到过,中间这口鼎中是一条青蛇。
青蛇本来在鼎中,已经被火烤的难以容身。
现在得到老者的精血加持,立马精神一振,腾身而起,朝外扑了出来。
蛇头刚刚冒出鼎面,鼎上出现一个手持降魔杵的烈火金刚,拿着手里熊熊燃烧着的降魔杵,照着青蛇头顶劈头砸了下去。
青蛇躲避不及,被降魔杵砸了个正着,当即重又坠入鼎中!
烈火金刚化为一团火焰,飞入了鼎内。
一股烧焦动物的难闻气味传了出来。
老者心疼的无以复加,口里不断叫着“小青”,扑倒了鼎的边缘朝里望去。
青蛇在火焰中不断扭曲挣扎,但又有什么用呢?
这青蛇本事阴气所化之实体,而三味真火专克各种阴气所化之邪物。
没多久,青蛇就被烧成了灰烬。
老者环眼四顾,四周的角落四个鼎里都燃起了熊熊烈火,里面毒物挣扎之声不断传来。
不过数息时间,便纷纷安静了下来。
不用说,应该是和青蛇一般,灰飞烟灭了。
老者怒吼一声“老夫和你们拼了”,再次冲了过来。四周火焰大起,全部朝中间围了过去。
很快就形成一个圆形的封闭火墙,朝老者挤去。
老者左冲右突,始终冲不出去。
当下伏地跪在地下“求两位上仙,放小老儿一条生路。”
二俅冷哼道“能否放你生路,要看你是否老实了。”
老者磕头如捣蒜“我说,我都说。”
原来,这老东西年老将死,偏偏又特别怕死。
几个月前来了一个人,给了他这五只毒物,并教了他这些阵势。
并告诉他,五毒养成之后,变能吸取他人的寿元为人所用。
但在自己村里施法怕被人发现,于是就来到这个外嫁女的婆家这边,寻找合适的目标。
恰巧绸缎店店主就住在外嫁女隔壁,十分便于布阵。
加上绸缎店店主家境殷实,老者便心生毒计,不但取了他们全家寿元,更是想办法夺得他家的资产。
于是就设下了这连环圈套。
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遇到了二俅二人。
二俅忙问是什么人给他的这些东西,老者回答是一个陌生人,给他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老者不断磕头谢罪,说自己就是贪生惜命,想多活一些年数。
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而且现在五毒尽毁,以后也不能害人了。
还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他一条生路。
适才二俅二人也看出,这老东西自身并没有什么修行法力,只是依靠这五毒阵行恶。
既然如此,倒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于是两人告诫了一番之后,收了烈火阵,便朝外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到老者恶狠狠的声音“毁我五宝,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说完便触动了机关。
墓顶立即摇晃起来。
二俅二人脸色大变,急忙飞身朝外扑去。
刚刚扑出活死人墓,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坟墓完全倒塌了,老者也被埋在里面。
壹伽姑姑吐出一口唾沫,愤愤地说道“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终于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二人继续朝长白山方向走去。
一路上终于消停了几天。
越往关外走,人烟越是稀少。这一日,两人又错过了宿头。
两人决定再往前面,只要走到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停下休息一晚,再行赶路。
天上只有暗淡的星星,照在对方的脸上,莫名其妙地感觉很诡异。
四周特别安静,空气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二俅突然停下脚步,偏着头凝神静听。
壹伽姑姑问道“怎么了?”
二俅“嘘”了一声,继续听着。
壹伽姑姑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歪着头听着。
二俅开口说道“好像有人在唱戏。”
壹伽姑姑又认真听了一下,还真的像是有音乐声。
当即笑道“这下好了,肯定是附近有人家办丧事之类。应该不远就有村庄了。”
二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听着。
正好这时候传来了一阵微风,风中夹杂着一丝声音。
这次她可是真听了个真切,是唢呐的声音。
这个声音从她们的东北方向传来的
两人急忙朝东北方向走去。
音乐声越来越大了。
到后来,两人都能很清楚地听到,胡笳、扬琴、板胡、琵琶什么乐器的声音都有。
完全就是一个整套的戏班子。
不过,可能现在还是前奏,没能听到人声。
“哐!铛!”
尖锐刺耳的锣声传了过来,刺得耳膜生疼。
两人不由得大为惊异。怎么这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敲响的锣一样?
紧接着各种器乐的声音同时响起,全部都像就在耳边一样。
二俅二人知道,很可能是遇到鬼戏班了。
抬头一看,距离两人不到十步的路边,立着一个新坟。
这次看到戏班子了。
新坟的坟头,一个戏班子敲锣的敲锣,拉二胡的拉二胡。
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机械地摆弄着手中的乐器。
其中一个长着个弥勒佛般大肚子的胖汉,正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琵琶弦,手里的兰花指上下翻飞,说不出的滑稽。
二俅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壹伽姑姑不解地问道“师父,你笑什么?”
二俅指着那个胖汉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
看着壹伽姑姑一脸哑然的样子,她猛地惊醒了过来。
现在已经不用再怀疑了,两人确实是遇到了那东西,而且是一整队的戏班。
二俅开着天眼看得清清楚楚,而壹伽姑姑却什么都没能看到,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咯发骗千泥慢芳……”
一个女子唱着幽婉的语调登场了。
这唱得是什么?二俅完全听不懂。
戏班子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二俅能看到他们,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纷纷露出微笑,对着二俅点了点头。
虽说二俅她们是修行之人,但这些鬼魂也只是唱个戏自娱自乐而已。
并没有什么伤人之举,自然也没必要去伤害她们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于是二俅鼓了鼓掌,叫道“唱得真好听!可惜啊,我今天没有带银钱。”
壹伽姑姑自然懂了她的意思,随即接口道“师父,我倒是带的有。”
二俅记了起来,对于壹伽姑姑来说,纸钱元宝都属于随身必带物品。
随即说道“赏!”
壹伽姑姑拿出纸钱元宝,朝声音的方向丢了过去。
戏班子的人纷纷躬身行礼。
二俅拍手道“不过咱们还有要事,告辞!”
说完便与壹伽姑姑离开了这处地点。
第二天大清早,两人终于见到了一个靠山的小村子。
村子不大,总共也没几户人家。
两人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决定还是先找个人家歇歇脚。
不知道是不是都去上田去了,经过的前面两户人家柴扉都掩着。
人家家里没人,自然不好闯入了。
终于到了第三家的时候,篱笆的门是开的了。
这是一户很普通的泥瓦房,两侧种着一些竹子,屋后是山崖的崖壁。
两人急忙上前叫道“有人吗?”
屋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满眼狐疑地望着两人。
二俅说道“这位大嫂,咱们是行路人,实在是又累又倦。想借您家宝地歇歇脚。”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些铜钱递了过去。
中年妇女并没有接钱,又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阵,开口说道“进来吧。”进到院子里,一个脸色铁灰而且冷的瘆人老汉,一动不动的坐在院子角落的小凳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妇女说道“这是我爹。你们稍微等一下。”
说完就走进屋里。
二俅对着老汉笑了笑“老伯您好。”
老汉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低着头不言不语。
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带着热水和一些吃食。
二俅二人道了声谢,接过开水捧在手里。
受了一整夜寒,一碗开水下肚,整个人都好了很多。
妇女突然问道“刚才听你们说,昨晚你们连夜赶路的?”
二俅点点头“是啊。”
妇女问道“你们过来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二俅笑道“不知大嫂说的什么怪事?”
妇女迟疑了一会,指着她们来的方向开口“那边路上有座新坟,你们没遇到什么……脏东西吗?”
二俅二人立即警觉起来“是遇到了一些事,大嫂怎么知道的?”
妇女叹道“那是亡母的坟。最近乡人们都说那里晚上有声音。”
二俅笑道“不错,是一个鬼戏班。不过你们放心,他们应该不会害人的。”
妇女大惊“什么?你能看到?”
壹伽姑姑笑道“当然了,我师父有天眼。”
妇女突然跪下激动地说道“求求高人搭救我们。”
二人扶起妇女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妇女说了句“稍等”,站起身跑进了屋里。
等她进屋后,角落里的老汉说道“莫要帮,让他们去死!”
二俅和壹伽姑姑交换了个眼神。
按照妇女说的,老汉是她爹,死去的是她娘,现在她爹让她们不要帮自己女儿,这中间看来有隐情啊。
这时,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一小群人。
先前那妇女介绍了一下,原来她们是一家人。
老汉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刚才那个妇女是大女儿,小女儿看上去比较热情,忙不迭地和二俅她们打招呼。
儿子一句话没说,而是用一副充满敌意的眼神望着二俅她们。
二俅心想莫不是因为觉得我们半夜打扰了他母亲,心里不舒服?
和老人的儿女比起来,儿媳妇就显得特别奇怪了。
她一脸的献媚之色,嘴里不断说着一些“下次再来啊”、“招待不周了”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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