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赵什长,您是说,这件事情,背后应是有人操控的,对么?”
书生皱起了眉头,他原先也就只是有一些猜测罢了,只不过因为那名校尉确实是让他提不起任何不好的想法,毕竟那校尉无论怎么说都是十余年前起就跟在父亲身旁的老人了。
虽然说自己父亲在这些年当中对这位校尉大人有些疏远和不知为何的厌恶,但是总归那校尉仍然是跟在自己父亲身旁十几年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将怀疑和一些揣测放在这校尉大人的身上呢。
只不过,这个赵什长的出现,只不过是草草的说了两句话而已,竟然是引起了校尉大人的不满和呵斥。
就算是再怎么相信这校尉大人与父亲之间的关联,书生也是不由得对这个赵什长产生了一些兴趣,他也是想知道,那校尉大人没有让赵什长说完的那些话,赵什长到底是想要说一些什么。
“对的少爷,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控和推波助澜的,否则的话,是断然不可能如此的,如,如校尉大人所说的那些地痞流氓,少爷请您相信我,他们是断然不可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赵什长生怕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潘少爷已经听信了校尉的那番话,觉得这件事纯属只是那些城中的地痞流氓所做的。
如那校尉大人所说的一样,他赵什长,确确实实是有一个结拜兄弟,就是那襄阳城中的地痞流氓。
只是,他的那个结拜兄弟是绝对没有这位校尉大人所说的那般,是能做出来这种勾当的人,其实不止是他的那位结拜兄弟,他相信,就算是整个襄阳城的那些市井流氓混混们,是绝对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太守大人身上的。
“赵什长,您说的,我大致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想从您这里确认一下,有关于这件事情,您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书生皱着眉头,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赵什长,他现在倒是希望能够从这个赵什长的口中得知一个人命,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多么可能。
“说实话,少爷,我有是有确认的对象,只是,只是我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赵什长挠了挠头,在此之前他是没什么怀疑的对象的,只是说到底,有关于那个他现在内心所怀疑的对象,他哪里敢确定嘛。
“赵什长,您大可说给我听就是了,我只是想从您这里得到一个人名罢了。”
书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怀疑的对象是谁重要吗?他现在只是想借着从这个赵什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名继续推算下去就是了,因为最起码,这赵什长到现在内心还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的,但是他,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
赵什长听到了书生这么说了之后咽了咽口水,他也是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舔了舔嘴唇说道
“实不相瞒,少爷,我,我有些怀疑校尉大人,当然,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校尉大人刚刚在酒楼中训斥过我的原因,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怀疑校尉大人他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太反常了,所以,所以我才会有些怀疑校尉大人的。”
赵什长说完了这话之后有些尴尬的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头,显然的,他也是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有些不确定。
因为说到底,他虽然嘴上说的不是因为校尉大人在酒楼中训斥他的原因,但是他总归的也是有一些主观因素在里面的。
“校尉大人么,怪不得,我知道了,赵什长,谢谢您的帮助。”
然而书生在听到了校尉大人的名字之后也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就听到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一样。
“那,少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城中的那些市井之徒,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太守大人身上的。”
赵什长咬了咬牙,他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这个潘少爷心里面还是有些模棱两可的态度的。
他所说的赵什长,他哪里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潘少爷会十分干脆的相信了,因为就算是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对赵什长稍微的有一些怀疑罢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件事情,他又怎么能够让这潘少爷立马的就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呢?
只是啊,在赵什长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书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并没有将赵什长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紧接着,他一只手拍了拍马车,示意马夫驾着马车向前行驶,而后在马车行驶的过程当中,书生擦了擦嘴,挑着眉毛绕有些兴致的突然问道赵什长
“赵什长,您是否知道,有关于我父亲年少时候的事情?就是说,我父亲在来到襄阳城任职太守之前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听到书生的这么一问,赵什长顿时有些疑惑,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思索了半天之后,双手一摊表示无奈的说道
“少爷啊,您问我这些问题算是问错人了,有关于太守大人在来到襄阳城之前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哪里会知道嘛,不过啊,我确实还是记得一些当初的传闻的,因为当初貌似是说太守大人是在战场上立下了大功,所以才会被调任襄阳太守,军政一手抓的,毕竟少爷您也是知道咱南离国内的情况的,军政分离都已经强调并且执行多少年了,就算是手握兵权最多的荆州水师都督,权柄也是被削了又削,像太守大人这般能够既掌握着治理管辖襄阳而且还可以掌管兵权的,实在是太少了。”
赵什长耸了耸肩,他这种什长,能够知道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些了,而且即便是这些,也是因为他的资历够老,所以有一些人脉关系的原因才得以知道这些事情的,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的话,说不定就连这些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这样啊,那赵什长,你可知道,在十余年前的时候,我南离可有千人将和人数多达三千人的乱军存在过。”
书生皱起了眉头,显然的,他确实是问错了人,有关于自己父亲年轻时候的事迹,也就只有十余年前那些跟着父亲一同来到襄阳城的人才知道,问这个赵什长,确实是没什么办法问出来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不过啊,确实,在说到自己父亲这个襄阳太守手中掌握的权力的时候,书生也是感觉自己父亲有些不平凡了。
南离帝国这些年是并没有施行过什么节度使制度的,因为配合军政分离以及中央集权这两大国策的顺利施行,所以南离帝国这些年无论是在郡守或者说是太守,又或者说是州牧以及刺史这些统辖一地的官职上面,对其的权柄削弱的都是有些很明显的。
无论是哪个官职,基本上在南离帝国国内是很少能够见到类似于军政一手抓的官职的,要么是只负责治理城镇处理政事的太守,要么就是只负责统辖军队的郡尉。
而类似于自己父亲这般,既将襄阳的政事囊括手中,又将襄阳兵权统辖手下的,在整个南离帝国,是根本找不出来第二个如自己父亲这般手握这种权力的太守的。
所以这一点也就让很多人都为之好奇,即便是书生,也是对自己父亲为什么能够如此特殊而感到莫大的好奇。
说实在的,自己父亲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统辖军队都是不错的,只是,国内的那些大人们,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父亲而给父亲这种特权吗?
更何况,书生他也是知道的,襄阳城这个城池,在南离帝国的边境城市之中来说,地位是显著的,与江夏城是可以形成犄角之势抵抗来犯军队的。
只是,在自己父亲成为襄阳太守的这些年里面,无论是哪一次的边境袭扰上,中原方面的军队也只是粗略的骚扰侵袭着江夏城,而对于襄阳城,他们是连管都不带管的。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自己父亲在这些年每次边境有来犯之敌的时候,除非是杀到了襄阳城附近的话,父亲是绝对不会派出军队对抗来敌的。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的犄角之势现在就只剩下了江陵城一座城池,孤掌难鸣。
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就这个问题去询问自己父亲,问自己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妥妥的就是在变相的损害帝国的利益。
说的更严重更难听一些,自己父亲这些年对于边境的做法,甚至是可以被御史冠以谋反叛国的罪名的。
可是自己的那位父亲每次在听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只是淡淡的一笑而略过,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跟自己解释过这件事情。
而且包括那些早就该因为这件事状告自己父亲的那些国内御史们,这都已经是多少年过去了,帝国内竟然没有一个御史去就此事情去参过自己父亲不作为的这番行为。
这简直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帝国里面的那些御史可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况且让他们上参一位官员,无论真假与否,是没有任何的处罚的,而自己父亲,却像是被那些御史们遗漏了一样。
“千人将?少爷,您莫非是昏头了?我南离什么时候采用过千人将这种军中职务了,别说是十余年前了,就算是百余年前,千余年前,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南离有过千人将这一军阶,倒是中原诸国当中,对于千人将划分的还算是细致,比如说一千人将,三千人将,以及五千人将,他们将一千人将称为小将,三千人将称为假将,而五千人将便是称为大将,不过我南离,从来没有实行过千人将的制度。”
赵什长有些疑惑,千人将这种官职南离帝国什么时候施行过,他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虽然说他只不过是一介军中什长,但是这些军中的事务他还是知道的,就比如他们南离帝国。
那可是分什长,伍长,伯长这些的。
五人为一伍,设伍长,而十人设一什,为什长,而百人为一伯,设伯长。
再往上的,便是都伯,都尉,校尉以及牙门将了,这才是南离的军制,从千百年前到现在,是从来都没有任何变化的。
都伯统辖五百人,共计五伯之数,所以为都伯。
而都尉则是统辖千人,共计两都伯之数。
再接下来的,便是校尉了,校尉也分很多种,军中的校尉大多都是统辖千人至两千人之间不等,而城中的校尉,那统辖的人数就归与城中有多少守卒了。
而校尉之上再进一步,便是牙门将了,牙门将也是南离帝制的一个分水岭,在牙门将之前的,皆无法享受将军俸禄,而自牙门将之后,则是真正的一只脚踏进了将军的门槛,南离帝国国内类似于赵什长这种的平民,若是想要爬到牙门将的话,那除非是熬够了资历,并且稍微有些本事才能坐上牙门将的,否则的话,一辈子顶了天也只能止步与校尉。
而类似于千人将这种的军职,一般都是只有在中原诸国才会出现的,因为那种地方的诸国,一般军职都不是很严谨,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费什么力气,干脆的直接搞出来了千人将的那一套。
因为在中原诸国当中,这种官职和军职什么的最是容易混淆视听了,所以除非在个别国家,类似于周国这种极其讲究礼制的国家以外,大多的中原国家,基本上都是按照统一的军职和官职划分的。
毕竟这一来也是省事,至于二来嘛,那就是这种模式对于他们来说确实还算是挺好用的,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而大陆诸国当中,除了中原诸国以外,还是有一些国家也是采用千人将一说的,而他们还是将千人将划分的挺多的。
比如赵什长所说的什么小将,假将,大将,这些就是东巽帝国采用的军职,而后被中原一些国家效仿而去了。
军职不同,所拿的俸禄和例子也是不同的,而也正是为了方便在军费方面尽可能的省钱,所以中原诸国才会做出来如此的举动。
而东巽帝国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东巽国内军队的嘈杂不堪,东巽帝国也算是大陆诸国当中异姓王最多的一个国家了,而在东巽帝国的异姓王,除了类似于南江王这种王爵以外,大部分的异姓王手中都是有着自己的王军的,而王军的数量则是几千到数万不等,有的势力强大且发展迅猛的王爵手上甚至都是有可能掌握着将近十万的军队的。
除此之外,东巽帝国的禁军,守备军,以及边军,种种军队嘈乱的很,所以太昊伏羲氏才会选择设立出来一个小将,假将,大将,来明确的划分千人将的级别并制定军队制度。
说完了这些之后,赵什长摇了摇头,又有些郁闷的看着书生,说道
“至于人数多达三千之数的乱军,少爷,您这是把咱们南离当成什么地方了?别说十余年前了,就算是千百年前的时候,咱们南离也没有出现过类似于这么多的乱军啊,最多最多也就只有遭遇战争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几十号上百号的乱军,人数三千,啧啧啧,少爷啊,您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那可是三千人的乱军,撑死也就只有中原那块地方才会有可能蹦跶出来那般数量的乱军了。”
赵什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家伙,他这还真的就跟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家伙弄得他都不由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少爷了。
“少爷,就这么跟您说吧,无论是您说的千人将还是乱军,这两件事情都是根本不可能跟咱们南离牵上什么关联的。”
而听着赵什长所说的这些话,书生皱了皱眉头。
不对啊,明明刚刚在酒楼里面,那校尉与自己讲述自己父亲年轻时候事迹的时候,可就是提道了这两点啊,怎么现在好像从赵什长口中所说的这些话,与那校尉跟自己说的事情压根就不沾边呢?
在那校尉的口中,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是千人将,并且初战便是与三千人的乱军交战最后取得胜利的。
嘶,这怎么,一丁点就对不上呢?
赵什长会在骗自己吗?
这是没什么理由的,毕竟赵什长事先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也就不存在诓骗自己的理由,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事情自己就算是去大街上随便问一些人,大半人都是知道事情的,所以说赵什长是犯不着欺骗自己的。
那若是这么说的话,莫非是校尉大人在欺骗自己吗?
这也对不上啊,这校尉大人当年可是跟着父亲一同来到襄阳城的,并且还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不然的话父亲也是不会将校尉的位置交在他的手上,虽然说这些年来父亲对这校尉之间的联络变得越来越疏远的,但是这校尉也是犯不着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什么吧?
那既然两者都没有人说谎的话,自己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书生顿时只感觉自己脑袋有些嗡嗡的,这么来看的话无论是赵什长还是校尉,二人都是没有欺骗自己的,那么为什么,两人跟自己所说的事情,根本就对不上啊?
“赵什长,您确定,您没记错吗?”
书生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赵什长,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万一是这赵什长说错了呢?或者说是记岔了呢?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然而,赵什长却是直接摇了摇头,很是果断的说道
“少爷,您尽管放心,这些事情,我是肯定不会记错的,我老赵这无论怎么说都在军中呆了有七八年了,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记错嘛。”
说完这话,赵什长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腹。
“好吧。”
书生皱着的眉头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这件事情的背后,看起来应该是比他原本想的还要棘手不少的。
不止是这阵子在城中流传着有关于自己父亲重病不起的传闻,还是校尉和赵什长二人对自己所说事情的不对劲,这些都让书生感觉,他现在面临着的,将会是一件烫手的山芋。
也有可能,他现在在询问想要知道的,也是有关于自己父亲的,当年的隐秘也说不定。
根据校尉所说的那些话,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军略水平的优秀,而在国内都是享受着不小的声名,而在赵什长的口中,自己父亲当年之所以坐在了襄阳太守这个位置上,也是因为刚刚在大战中立下了大功。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些年来所跟着的老师学习的历史当中,有关于近些年国内的战争里面,并没有自己父亲的身影。
而且根据时间来推算的话,自己父亲可是十余年前来到襄阳城的,而在那个时候可以与时间对上的比较大规模的战争。
也就只有由那位周王爷所打出来的惊天大战吧?
可是自己翻阅过不少有关于那一段大战的历史记载,上面并没有提及到有关于自己父亲的赘述,而且,在当年的封赏名单上,也是没有自己父亲的名字,自己父亲,就像是参加了一场自己根本查不到的大战,立下了军功,然后这才坐在了襄阳太守的位置上一样。
这件事,还真是让书生现在都为之头疼不少,因为他现在越发的觉得,自己父亲之所以不愿意跟自己提及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就像是要刻意的隐瞒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些事情一样,可是让书生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
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了?做出来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任何的只字片语啊,这说不通啊。
按照赵什长和他这些年的了解来看,自己父亲当年可是刚刚在战场上立下大功的将军啊,这本来不就是一件辉煌光荣的事情吗?
真是奇怪。
“少爷,您问的这些问题,还真是让咱感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赵什长耸了耸肩,书生的这几个问题,问的他脑瓜子都是嗡嗡的,这种问题怎么还需要问的嘛,按理说书生自己应该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才对啊。
“哈哈哈,赵什长,我啊,挺好奇您的那位,游侠朋友的,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带我引见一二?”
书生因为尴尬笑了笑,而后连忙就扯开了话题。
“我兄弟吗?那自然是可以的,嗯,若是少爷您现在没事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带您去见他的,按理说这个时辰,那个家伙应该就在城门口那里喝酒呢。”
赵什长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是如此说道。
“那好,北城门对吗?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书生说罢,伸出手敲了敲马车,对着马夫吩咐了几句话之后,马车便是向着北城门那里去了。
“对了赵什长,听父亲说,您原本可是都伯啊,怎么现在,竟然降成了什长呢?”
在去往北门的路上,书生突然冷不丁的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唉,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啊,少爷您这话问的,确实啊,几年前的时候,咱也是个都伯来着,哈哈哈,少爷您要是不说的话,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咱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赵什长嬉笑着,不过他的这份笑容在书生看来,倒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了。
大约是五年前的时候,赵什长,不,那个时候的他,可是赵都伯,手里面握着五百守卒,而北城门啊,就是他平日里负责守卫的地方,所以在那个时候,城中的大多人在见到了赵什长之后,唤他的,可都是北都伯。
那个时候的赵什长年轻,而且也是因为武勇出众,所以被潘美看中,与其交谈了几句之后,便是觉得赵什长的才能不错,所以也就将他升为都伯,负责北城门的守卫。
那个时候的赵什长啊,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龄,一下子就坐上了都伯的位置,这怎么着也算得上是有些意气风发,毕竟在襄阳城这里的四门都伯当中,也就属赵什长的年龄最为年轻了,毕竟襄阳城这十余年来,可是都没什么战事发生的,并且襄阳城附近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土匪强盗什么的,从始至终也是没怎么出现过,所以说襄阳城的军职想要升迁的话,基本上还是要靠着一份资历的。
不过啊,赵什长这个都伯的位置前前后后也就坐了差不多不到半年的时间。
约莫四五年前的时候,赵什长负责的北城门那里,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伙黑衣人,而那伙黑衣人,则是金陵方面锦衣卫的一支小分队,负责将一些情报例行传给襄阳太守潘美,但是那个时候这支小分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来到襄阳城之前竟然是遭遇到了埋伏,一伙人到达北城门的时候,已经咽气了好几个人了,而其中的一人,也是在见到了赵什长之后,将怀中的一个竹简交在了赵什长手中之后,也是因为失血太多而离开人世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是让当时的襄阳城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死在城门口的,那可是锦衣卫的人,而锦衣卫在南离帝国是个什么样的名声,襄阳城的百姓和官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紧接着,更离奇的事情就发生了,赵什长当时接过了那封竹简之后,也是吩咐下去士卒将这些锦衣卫的尸体好生保管着,而后他便是快马加鞭的将这竹简送到了潘美的手上。
但是当他刚刚走出太守府的时候,其他三处城门的都伯竟然已经是带着麾下的守卒来门口守着他好久了。
等到他刚刚走出太守府的那一刹那,他就是直接被那三名都伯给吩咐士卒拿下了,稀里糊涂的,赵什长就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不知为何的遭遇到了鞭刑以及各式各样的刑罚,而至于为何的缘由,却是一概不提。
然后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那校尉大人才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来将他从大牢当中给放了出来,并且莫名其妙的,那校尉大人竟是告知自己,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导致了国内锦衣卫一支小分队的尽数覆灭。
而因此,他也就被直接从都伯一下子降职成为了普通的士卒,而后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之后,如此草率的结尾,在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太守潘美才将他传入太守府,语重心长的对他安慰了一番后,将他的军职又提到了什长。
自此之后,他便是从北都伯,变成了赵什长,而赵什长这个称呼,一叫也就是四五年的时间,直到如今。
就比如看守北城门的那伍长,当年就是他的麾下,所以在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才会那般的礼遇有加。
“想不到,赵什长您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对不住了。”
书生咂了咂嘴,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哈哈哈,这件事有什么的,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少爷您要是今日不跟我说的话,我都忘了这件事呢,而且啊,这件事情当年无论怎么说,太守大人都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解释,哈哈哈,总归还是,听的过去的。”
赵什长打了一个哈哈,而后耸了耸肩,虽然他一直重复着自己已经忘了这件事,但是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这哪里是忘记了啊,他这分明就是格外的在意着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毕竟,不是谁都能莫名其妙的在忍受了半个月的刑罚之后,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从都伯变成了什长。
这段岁月,一呆就是四五年,想也知道,这赵什长的心里,肯定不会有多么好受的,书生,自然也是能够察觉出来这一点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书生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赵什长。
“赵什长,这件事情,父亲当年应该也是有一些苦衷的。”
然而当书生的这句话刚一出口,那边赵什长就是笑着开口了。
“少爷您这是在说什么啊,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这件事情怪在太守大人身上的,当年太守大人也与我说了许多,确实啊,那件事情,我确实是有责任的。”
看着赵什长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书生一时之间变得是更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只得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之后,马车突然停下了,而书生也是以为来到了目的地,所以伸出手将帘子拉开,但是看着窗外却是有些陌生的场景,书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书生反应过来,那赵什长突然向着他扑了过来,紧接着下一秒,在书生刚刚坐的那个地方,突然穿过一道弩箭,不过还好,赵什长及时的将他扑倒,这才使得他捡回一条性命,但是这突如起来的弩箭,却是让书生冷静下来之后心中有些发凉。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书生刚刚说完了这话之后,还没等赵什长回答呢,只听见马车外面传出一道书生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
“先生啊,这一直呆在马车里面,闷坏了吧,哈哈哈,还不快一些下来透透气,这外面的空气,是真的很好呢。”
“这声音,是校尉?!”
赵什长惊呼道,他怎么也忘记不了这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是那校尉的声音,但是现在看起来,貌似那个校尉,竟然是要对少爷下手?
而与此同时,在襄阳城百里开外的一个港口处,吴起和老将军正各自骑在一匹马匹上面,耐心的等待着后续军队的渡河。
吴起骑在马上,悠哉悠闲的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看着眼前的景色,时不时的摇了摇头,没过一会儿,他有些幽幽的说道
“踏上了这块地方,还真是阔别已久呢,啧,也不知道,潘美那个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当年的小家伙呢。”
听着吴起的这么说,老将军挠了挠头,他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
“先生,您莫非认识潘美那个叛徒吗?您这言语之中,好像是与他是老相识了?”
在老将军的印象当中,潘美那个家伙对于他们魏国来说不是理应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卖国贼吗?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潘美的临阵倒戈,魏国的军队也不至于在当时血本无归,而且在大战结束之后,魏国也是遭到了赵韩两国的抵触,以及中原诸国的厌恶,如果不是因为潘美的话,他们魏国在当年,怎么可能会差点就落了一个成为诸国公敌的状态下。
“嗯,也算是认识吧,潘美那个家伙,挺有意思的,当年我与他啊,也算是一见如故,在襄阳城的时候,我们两个彻夜交谈,聊天聊地的,也算是欢乐无比。”
吴起神秘的笑了笑,而后挑了挑眉毛,也不吭声了。
潘美那个家伙,自己当年见他的时候,自己也是从他那里吸取到了不少的经验,这才一手将魏武卒彻底的建立了起来,最终成为了闻名中原的强大步卒。
说起来,潘美这个家伙当年也是帮助了自己不少,若不是与他的那一夜交谈,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魏武卒给训练出来呢。
不过也是可惜了,如此好的一员良将,却叛到了南离帝国,魏国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留不住人才,啧啧啧。
“其实说起来,不是潘美,包括当年跟着潘美一同降入南离的副将,也与我有些交情,那个家伙啊,也不知道潘美这些年跟他相处的怎么样了,毕竟怎么说当年我都是提醒过潘美的,他的副将啊,脑袋后面可是有反骨的呢。”
吴起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名副将,到底是潘美身旁的哪个老人了。
“先生,若是按照您这么说的话,那我们现在将军队带去襄阳,岂不是可以依靠在潘美的麾下?这,莫非先生您是要叛入南离吗?”
老将军不明白这件事,他听着吴起所说的这些话,很明显的,他与潘美是有些交情的,而若是这么看的话,莫非这名先生是要将自己和这支军队带入襄阳城,而后叛逃加入南离吗?
不行,叛国倒戈这种事情,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大魏对自己不薄,况且大魏还是自己的母国,自己,怎么能叛国!
而吴起却是笑了笑盯着老将军,良久之后,吴起这才开口说道
“老将军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叛入南离了?我只不过是,与那潘美有些交情罢了,毕竟说到底,潘仁美那个家伙,当年还在国内的时候,也是与我吴家有一些联络的,而我自然的,也会认识与他的,这莫非不合情合理吗?”
听着吴起说的这一席话,老将军只感觉自己脑袋好像有些转不过来弯,他思考了好久之后,这才有些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那先生,您此番要将军队带往襄阳,又是因为什么呢?”
老将军所说的这一句话,让吴起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吴起看着老将军的眼神里面,也是陡然的闪烁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嗯,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潘仁美那个家伙,有没有被他的副将给解决掉,至于剩下的,就是看看,能不能趁乱,将襄阳城,拿下呢。”
说完了这话之后,吴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折扇收在了自己的手中摆弄了起来。
将军队开拔襄阳,既可以避免战祸,也可以顺带的看看,潘仁美那个家伙,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如十余年前那般的单纯好骗。
若真是如十余年前一样的话,那一切可就好办了,自己啊,说不定就可以将襄阳城给,神不住鬼不觉的给抢过来,这也不是说不准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