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被热情的果农们请到了家中小坐,从交谈中,他了解到了本地的节度使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恶贯满盈之徒,竟然还能坐上节度使的位子?上面的人都瞎了吗?”
平时一向稳重的四九听了他们的话,都气得直接拍了桌子,更别提脾气火爆的长孙冲了。
秦彦当即决定要去找对方算账,几人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几位百姓却有些忧心忡忡,其中一位妇人道:“多谢几位官爷的情谊相挺,不过那节度使再怎么说也是有品级的官员,您真的要与他们针锋相对吗?”
这几位公子不过是县令手底下的官差,他们怕几人不仅不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丢了差事。
秦彦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暖心一笑,“诸位放心,我们必定会量力而行。”
他们本想现在就出发,却被热情的百姓给拦住了,“将军都不打无准备之仗,几位公子还是留下来,先用个便饭再去吧。”
看着他们热切的眼神,秦彦几人只好应了下来。
这顿中饭也十分有特色,有汁水充盈的橙香五花肉,酸甜可口的橙子鸡丁,以及一道以橙汁为基底的凉菜。
这做法倒是很新奇,秦彦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这儿家家都会这么吃吗?”
妇人听闻有些意外,“难道几位公子是外地人吗?咱们这儋州城除了玉石以外,可就这橙子最出名了,家家户户都喜欢在做饭时放一些橙子皮、橙子汁儿调味。”
秦彦一行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确实是头一回知道,几人说说笑笑,饱餐一顿,这才顺着百姓们的指引,朝着节度使家的方向前进。
房遗爱此时还在回味那道橙香五花肉,忍不住咂了咂嘴,“那肉肥而不腻,着实为佳品,老大你会做吗?”
见他那副馋模样,秦彦轻笑:“不过是把传统五花肉中的糖换成了精炼的橙汁,小事一桩。”
房遗爱这下放心了,以后不担心吃不到这道美食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城郊节度使的别苑,据那些果农们说,那位节度使大人此刻正在此处休假。
秦彦倒没有听说哪位官员还可以有假期,这人倒是随心所欲的很。
四九很快上前敲开了大门,小厮听说他们是衙门的人后,将人放了进去。
“几位官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老爷。”
对方呈上热茶后便匆匆离去,倒是很讲究待客之道。
秦彦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意外的发现这里的茶叶都十分名贵。
“这节度使大人院子修得漂亮,用的东西都这么讲究,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他垂下眼睑,很明显动了怒。
不多时,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而来,脸上挂满了笑意。
“幸会幸会,朱某来迟,让几位久等了。”
看来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节度使大人了,长孙冲与房遗爱对视一眼,笑道:“久闻朱节度使大人威名,今日我们途经此处,特来拜望。”
朱守元打量了几人一眼,看他们一身价值不菲,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但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于是笑得更灿烂了,“几位公子客气了,还不知道各位尊姓大名啊?”
秦彦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懒得再绕圈子,直接站了起来,掏出自己随身的令牌,“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派人去抢夺百姓的橙子就好。”
朱守元定睛一看,直接被那金漆的令牌吓得一抖,这居然是王上“如吾亲至”!
他惊疑不定地跪了下来,跪拜,“不知王上使者至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您恕罪!”
秦彦并不吃他那一套,冷淡道:“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抢夺百姓的橙子?搜刮民脂民膏?”
朱守元哪里敢承认,连忙摇头,“下官冤枉啊!我府上是有人从村子里带来了橙子,但那全是我夫人所为啊!”
秦彦眼神凌厉的盯着他,“你夫人能使动你的手下吗?你又是干什么吃的?”
朱守元又做一副委屈的表情,“大人有所不知,我夫人的兄长正是这群守卫的统领,他向来都对妹妹言听计从,前一阵那女人听说橙子汁可以美容养颜,便非要磨着我给他弄来,下官可是严词拒绝了啊!”
他倒是一推四五六,仿佛自己也是受牵连的受害者,秦彦冷哼一声,“来人啊!把猪节度使的守卫官全都带来,我要好好审问!”
朱守元还以为躲过了一劫,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被秦彦的下一句话提了上来。
“你御下不严,纵容夫人为恶,这节度使的位置就不要想当了。”
秦彦看着匆匆赶来的十几人,笑道:“你们都给我把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谁说的越多、越有用,我便免去你们的罪责,功劳最大的还可以坐上这节度使之位。”
这些守卫本来听说王上的人来追查他们的罪责都有些惴惴不安,如今一听到有这好事儿,立马忙不迭的开始互相揭短。
因为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守卫第一个开口:“朱大人新娶的夫人十分貌美,那些橙子也是他主动为夫人找来的,绝对没有什么小舅子的事儿。”
又一位微胖的也赶忙上前,“娶这位夫人的银钱还是下面的人贿赂的,他们想要做些暗地里的生意,求我们大人通融通融。”
见这帮人什么都说了,一位年纪稍长的干脆下一挤猛料。
“我跟在朱大人身边最久,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他祖上不过是一代富商,最开始掏了银子贿赂一位姓马的大人,买了一个小官,随后一步一步爬了上来,用的尽是一些肮脏的手段,其中有不少无辜的良家女被强行献给了一个好色的刘大人,他这才得到了如今的位置。”
听着他们的指证,朱守元一脸菜色,简直要被气死了,偏偏秦彦还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只能继续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