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叶宸玉心中闪过万道惊雷,脑中刮过呼啸的疾风,这个平时最护短的四弟,这次竟然不帮自己这个三哥,甚至还在关门前还给了凌霄一个“你随意”的眼神!
这这这,这还是自己那个四弟吗?
“你就怎样啊?是要打架吗?”凌霄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打就打,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叶宸玉拍案而起,节操可以丢,尊严必须留!“你没有本命法宝,我们赤手空拳怎样?”
“呵,还挺君子嘛,”凌霄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今日没能收拾那个罗人渣他早就手痒了,正好发泄一下。“就冲你这句,一会儿我不打你脸。”
“你们小心一点,别伤了和气。”裴少樱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嘱咐一句。
“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弱水,你带小姐去我房间,拳脚无眼,别被误伤了。”凌霄吩咐完,开始活动关节。
叶宸玉见状连忙补充了一句“对!拳脚无眼,这里是裴家的院子,我们用灵力打这儿肯定是一片废墟。”他可不关心裴家这儿成不成废墟,他只知道自己若不想被打的太惨,一定要把对凌霄的限制加到最大。
“行,我也不想赔那老头儿钱,咱就都不用灵力。”凌霄答得爽快,说完直接一个回旋踢,闪电般袭向叶宸玉。
“你小子怎么说来就来。”叶宸玉骂了一句,开始认真应战。
叶宸玉虽是音修,但由于他的资质只能修音修中比较低级的“打”乐,为了增强实力,拳脚上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只要不用灵力,他还是有把握的。
拳影交叠,人影闪跃,一眨眼二人就已经对了十几招。
“怎样,小子,你叶大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叶宸玉仗着身材略高大结实,打了凌霄几拳,便忍不住得意起来。
房内的叶玄彻看着那两个跳跃腾挪的人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染过温柔。
凌霄抬手接了叶宸玉挥来的一记左勾拳,心下有了盘算。只见凌霄嘴角一勾,借着那一拳的力道,身体往后一跃,同时手指在衣摆上一划,撕下一截布条把自己的眼睛蒙住。
叶宸玉当然不会放过追击的机会,凌空跃起踢向凌霄。凌霄黑布下的眼瞳倏的变为银白色,清楚看到叶宸玉气息流转稍显吃力之处,手肘似是为了抵挡踢来的一脚,无意间撞到了叶宸玉的膝盖,接着手指一扭,闪电般击向叶宸玉的左肩。
站在窗边观战的叶玄彻看到这一幕,眼中有亮光一闪而逝,手不自觉地抚上很久都没示人的骨笛“赤芒”。
叶宸玉知道凌霄应该又要点自己穴位了,身在半空一个旋身,想着落地再躲开,谁知脚刚一落地就传来一阵酸麻。
叶宸玉一惊,难道是凌霄刚刚那一挡就已经封住自己的气息了?
仅是一瞬,叶宸玉已经来不及躲了,只能伸手想用蛮力擒住凌霄的手。
谁知凌霄的手仿佛蛇一般,不仅抓不住,自己的手还借机被锁住。
凌霄的手指在叶宸玉左肩点了一下,瞬间,熟悉的麻痹又传来,叶宸玉半个身子被定住,另半边身子根本挡不住凌霄诡异的手法,瞬间被揍了几拳。
凌霄嘴上勾出胜利的笑容,一拳挥向叶宸玉面门。
叶宸玉认命的闭上了眼,明天怕是不用见人了。一阵拳风扑面,刮得额前碎发一阵癫狂的颤抖,而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服不服?”凌霄举着拳头,撤下蒙住眼睛的布条,笑道。
叶宸玉一怔,这小魔头还挺讲信用,说不打脸还真不打。瞥了眼开着的窗户,叶宸玉撇了撇嘴,得让这位出尔反尔第一人跟人学学。
叶宸玉心中笃定凌霄不会真打他,于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什么功夫?”下一瞬,他就看到拳头往后收了一下,明显是发力的前兆!
什么叫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没有最黑只有更黑的!叶宸玉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异想天开,“服服服,凌大爷我认输还不成吗?”
“哼,算你识趣。”凌霄放下手,伸手弹了叶宸玉的手肘关节一下,叶宸玉瞬间感觉麻木感消失,开始揉着手臂。
凌霄也揉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夸奖道“没想到你这个音修的拳脚功夫还不错嘛,我还以为都是弱不经风的纸片人。”
“谁说音修都是弱不禁风的,我们虽然不像体修那般体格恐怖,但也绝不会受不住刀剑拳脚。”叶宸玉用力拍了拍胸口,以示自己的强壮。
所谓不打不相识,叶宸玉虽然觉得凌霄的招式诡异,但下手并不重,便知道这小魔头虽然对敌人狠了点,却绝非歹毒之人,难怪自己那个四弟刚刚不出手,想必是知道这小魔头不会下重手。想到这,叶宸玉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叶玄彻窗口,他这个四弟怎么这么了解这小魔头,难道是在大牢里发生了什么?
凌霄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叶宸玉,你们音修有没有什么姓胡的家族?”
刚转身的叶玄彻蓦然顿住脚步。
叶宸玉闻言,摇头道“音修在南陆并不多,‘叶落无声,风过无痕’说的就是五大音修家族,叶家、洛家、吴家、伍家和风家,我从没听过有姓胡的音修家族。”
凌霄点头,心中暗忖“他的名字果然是假的,但他既是音修,就一定这五个音修家族中,看来有机会得去这五大家族逛逛了。”
凌霄从储物指环拿出一个黑瓷瓶递给叶宸玉,道“今晚抹一下这玩意儿,明日就不会痛了。”为了下次能继续练手,凌霄必须给对手一点甜头。
做完这一切,凌霄似乎还意犹未尽地掰了掰手指关节,“既然音修拳脚功夫都不差,那下次我就找我妹子看上的,你们家那叶什么的过几招。”
叶宸玉接过瓶子,犹豫着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裴少樱走出来,嗔怪道“哥哥你怎么一天只知道打架。”
“什么叫只会打架?若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保护你啊?”凌霄想起今日的事,十分不认同妹妹说的话。
这下叶宸玉和裴少樱都不开口了。
凌霄以为他二人认同自己的看法,笑着拉过裴少樱,走出院子,道“来,先不说那个,带你哥去你院子瞧瞧,再给哥说说你这儿的生活。”
北苑是裴少樱的院子,一进院门,凌霄就闻到一阵阵花香。
“木兰、芍药、翠玉环,还有馥郁香,妹妹,你这院子就是个花园啊。”凌霄瞧着这满院子的花,有的正在开着,有的刚凋谢,明显是用心把花按照花季混杂着养,让这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还能闻得见,平日大娘不让我出去,便在这大院子里捣鼓一下花草。”裴少樱笑道。
“那老婆娘囚禁你?”凌霄听到“大娘”二字,耳朵便竖了起来,闻言更是炸了毛。
“没有,不是的。”裴少樱连忙否认,然后又摸索着捂住了凌霄的嘴,道“哥,你在裴家以后别再说这些胡话了,大娘虽然不喜欢我,却也没苛刻过我,只是我眼睛不好,出去也是添麻烦的。”裴少樱原本想说大娘这样的人不是你能惹的,但想起几日来这哥哥狂躁的性子,怕这么说反而惹恼他。
“那你那个爹就没说请过人来看过你的眼睛吗?”凌霄压下火气,问道。
“大娘说,我这眼睛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办法医治。”
“大娘大娘,怎么总是大娘说,裴千寒是摆设吗?”凌霄听了半日,就没见过裴少樱说过自己的父亲,心里恼火这个当爹的不仅没把娘保护好,还把自己女儿丢给一个外人“玩弄”,简直是混账!
“我身上有母亲一半仙缘,爹不是修仙之人,自然没有大娘这个修仙之人有说服力。”
“放屁!”凌霄气得一甩袖子,愤愤道“不是修仙之人,但能请医修前来诊治,光听一个剑修的一面之词就枉下判断,明显没把你放在心上。”虽然凌霄知道妹妹这眼睛与自己一样,根本不是医修能治好的,但是连看都没看过就让自己妹妹度过十八年黑暗的日子,裴千寒根本不配当少樱的爹!
凌霄见裴少樱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点难过。裴千寒那样的人,若不是她还有一颗本命灵石,她这一个眼瞎的私生女,怕是在裴家连饱饭都吃不上。
“少樱,你可信我?”凌霄握住裴少樱的手,眼中有凌厉的光闪过,一字一顿道“既然让我当了你哥哥,那只要我凌霄活着一日,就不允许你裴少樱受到一点伤害。”
裴少樱空洞的双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染上氤氲的泪,还没溢出便被凌霄轻轻拭去。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流泪。我也不行。”
“嗯!”
说完,凌霄拉着裴少樱继续走,岔开话题道“对了,妹子,你早上那糕点是什么做的呀?有一股香味,可是我吃不到发出那香味的东西。”
裴少樱闻言,瞬间打起精神,开始向凌霄炫耀自己的成果。
“哥,看到我房门外的那排矮矮胖胖的小树了吗?”
“嗯,怎么?就是这玩意儿发出的香味?”凌霄凑过去嗅了嗅,没闻到任何味道。
“不是的,是里面的汁液。”裴少樱摸着那矮矮的树上的小疙瘩,“这叫惜樱木,是当年淳哥哥亲手从百兽山替我移植过来的,说是种下后方圆五里能祛毒虫。”
“等等!”凌霄听到陌生的名字,敏感打断,“这淳哥哥又是哪位啊?”
这时,爱情故事见证者弱水有了发言权“就是我那日说的那位和叶四少爷一起打败程家魔头的叶淳叶归仁公子。说起这惜樱木啊,当年在万人狩猎大会上叶归仁公子一只猎物都没有去打,就只在那百兽山里寻找这惜樱木,说是此木最能表达自己对小姐的心意,他为了这几棵惜樱木啊・・・・・・”
见自家妹子终于再次面容含笑,凌霄强忍住没打断弱水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叶英雄传奇”,可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会一会那叶归仁。原因无他,只因凌霄听了两次弱水说的故事,越听越觉得耳熟,这不正是他在茶楼听才子佳人话本的时候,那些个负心汉常用来欺骗无知少女的手段吗?
大约过了半柱香,弱水终于把“叶英雄传奇”讲完了,凌霄用自以为十分感动实则麻木的语气,问还在那意犹未尽的妹妹“所以你是这木头的汁液揉进了点心里吗?”
“当然不是!”裴少樱丝毫没听出凌霄语气中的怪异,积极地继续科普“淳哥哥说这惜樱木虽能祛毒虫,但其本身也有毒,所以不能食用。”
凌霄一个眼刀封死了又想开讲的弱水,用僵硬的温柔语气追问“那这汁液的香味是如何融入到那糕点呢?”
“这汁液流出来后,过一会儿便会凝固,我便把这凝固的汁液块儿放入燃着的柴火中,就像熏香一样,把这香气“熏”到糕点中。”
“原来如此――不如明天再做几个给我吃吧,今天的都分给叶家那两兄弟了。”凌霄虽然不会夸人,但是讨吃的本事却十分娴熟。
“不成,我这儿的惜樱木虽然多,但是一下子取太多的汁液会损坏树的内部组织,导致树木枯萎,所以绝不能因口腹之欲过渡取汁。”裴少樱果断拒绝。
凌霄闻言,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眼前一亮,急道“你能看到树的内部组织?”
裴少樱没想到凌霄突然问这个,便道“不是,我是在触碰树干的时候似乎能隐约感受到树吸取养分时流转的轨迹。”
凌霄闻言,眼一亮,抓住裴少樱的肩膀,喜道“妹妹,相信我,你很快就能视物了!”当年自己恢复视力前夕,就是这般隐约地感受到天地能量的流转,没想到少樱没有练过“感气银瞳”,也能拥有如此能力。
裴少樱闻言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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