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眉一挑,叶玄彻嘴角扯了扯,“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心里泛酸了?”
凌霄的眼皮跳了跳,这话听着怎么不大对劲呢?轻咳了一声,她假装若无其事道“什么泛酸?不过看看你是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混蛋罢了。”
叶玄彻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洗干净后把碗收了起来,只把筷子还给凌霄。
见那好看的瓷碗被他就这么拿走了,她不由开口问道“你这碗不是给我的吗?”
叶玄彻又重新把碗拿出来,在程家的事情平定下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九阳上挖陶泥做了这“不温”碗,等了五年,终是派上了用场。
看着凌霄迫不及待地把碗夺了过去,眼中泛起柔和,“这个碗名为“不温”,放在这里面的食物不容易凉。你日后若想吃我做的东西,便把筷子掰断。这筷子叫子母竹筷,子竹断了,母竹便会提醒我,我便将做好的东西用这‘不温’碗给你送来。这也算是履行我当年给你的承诺了。”
凌霄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几乎迫不及待就想试试了,可这筷子只有一双,上面的花刻得也很是精致,她有点舍不得把它掰断。
叶玄彻自是清楚凌霄在想什么,这子母竹,不过是他养的湘妃竹时无意中发现的玩法,看样子却是能借这新奇玩意儿讨个好。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讲起了条件“你若是喜欢这玩意儿,我这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
“你不准整日和那个宁夙单独呆在一起。”
“啧,你又来了,我都说过了・・・・・・”
“我不管!你就说可不可以。”
凌霄倒是第一次见叶玄彻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答道“成。不过你得先多给我几双,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讹我。”
见他立刻拿出五双同样花纹的筷子出来,马上夺过收好,继而贼笑道“你刚刚说的是整日,那我就和他呆个大半日,这是没问题了吧。”
叶玄彻眼中荡起一圈涟漪,同样露出明媚的笑容,“当然没问题。”手却悄悄伸到她的腰侧,突然开始挠她痒痒。之前在白梓洲,他便知道凌霄最怕痒,而这笑穴便在这腰侧。
果然,凌霄一边笑着一边开始闪躲,嬉闹间身子一个没注意,椅子一歪,人就直直往后栽去。
叶玄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一只手腕,却被她另一只胡乱挥舞的手拽住了衣领,重心一个不稳,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摔到了地上。
暧昧的气氛瞬间在寂静的屋子内弥散开来,暖了这深冬的屋子。
凌霄眼神有丝闪躲,不敢直视叶玄彻,笑容逐渐变得僵硬,手推了推他示意他快点起来。
可叶玄彻却似乎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只是一顺不顺地瞧着她,眼中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她逐渐收起的笑容,忍不住俯身,想要将那笑永远定格在这一吻中。
唇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立刻回神,他抬头,就看到她在烛火下微微泛红的脸,那丰盈的唇轻启,“叶玄彻,你这个臭流氓!臭不要脸的变态!”声音有点恼,有点嗔,宛如电流般窜进他的神经,让心里某种压抑已久的开始蠢蠢欲动。
忍了又忍,叶玄彻还是将体内的那团火压下,将她额前的刘海轻柔的拨开,凝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凌霄,我好像已经放不下你了,怎么办?”
凌霄怔住,瞬间把手抽出抵在二人之间,开口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叶玄彻,你清醒点!我可是男的!你不会真的想断袖吧?”
“我不想!”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凌霄一跳。
看到她受惊的无措眼神,他又收起脸上恼怒的神色,沮丧地将脑袋耷拉到她的肩上,口中喃喃“我真的不想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半晌,凌霄嗫嚅着开口“我……我是男的,而且还这么难看,你……”嘴突然被他用手捂住,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凌霄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缓缓松开手,似乎有些疲倦地躺在她身侧,“别说话,就这么躺一会儿。”
凌霄不敢再开口,浑身都绷得死紧,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睁着开始闭着,看着对面神色淡然闭着眼的人,她有点纳闷,他到底看上自己哪了呢?要权没权,要色没色,还是个男人,不管是哪一点都比不上那位沐家大小姐吧。
凌霄眼波闪烁,要断不断,必受其乱,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她狠了狠心,冷着声音开口道“叶玄彻,我有喜欢的人了,往后这些话你都不要再说了。”
叶玄彻瞳孔猛然一缩,心口蓦然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烙铁在胸口印了一下,一种陌生的疼痛穿过四肢百骸,理智瞬间被什么东西蒙住,他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人,浑身透出&nbp;一种冷冽的寒意。
凌霄心底有点发虚,但为了不穿帮,还是硬绷着一张脸,撑着没挪开目光,望入那双眼,心里却是一阵惊悚。
他的眼怎么……变成了暗红色!
这么僵持了半晌,那毫无表情的脸突然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有些疯狂,凌霄摒住了呼吸,手指微曲摸上了指间的储物指环,凝神望着他的所有动作。
可他却只是伸手,似是爱怜地摸了摸她脸上的黄金面具,然后径直起身,一言不发就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凌霄还有些惊魂未定。刚刚的叶玄彻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竟然让她打心里的感到恐惧。呼出口气,又抚了抚受惊的心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论怎样,她刚刚这么说他应该会死心了吧。
等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凌霄就想个溺水的生还者一样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盯着帐帘发了会儿呆,忽而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悄然出了落樱居。
冬至当晚,叶沁的确在“乐城”摆了一席隆重的生日宴。可都已经接近戌时了,所有人都已然入座,却唯独不见凌霄的影子。
“凌霄这家伙又跑哪去了?一整日都不见人影了。”叶宸玉看着少樱旁边空着位置,没好气道。
“怕不是又被哪条烟柳巷的妙人缠住了。”坐在叶玄彻身边的沐向晚瞄了站在凌霄空位后的宁夙,捂着嘴调笑道。
“看来沐小姐对我很是关注啊,莫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没对那些姑娘好,你心生嫉妒了吧?”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看都知道谁回来了。
“你……”
声音戛然而止,沐向晚有些吃惊地望着缓缓抬步进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在坐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叶玄彻眼中迸射出惊艳的光,目光一顺不顺地望着缓步走近的人。
今日凌霄换下了一贯的暗色束袖衣衫,着了一套绯红色的宽松长袍,衣摆翻飞间隐约可见其上绣着的金色云纹。头顶的发带同样换成艳丽的殷红,正随着那飞扬的青丝翩然起舞,半边的黄金面具依旧灼人眼。整个人宛若从彼岸而来得曼陀罗一般,妖娆诡异,却让人挪不开眼。
“来迟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凌霄笑着拿起酒杯,喝完后才发觉众人依旧直直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我穿得很恐怖吗?”
“不,哥,你今日太好看了。”
凌霄闻言微微一怔,目光瞬间落到少樱那边,疾步上前,凝神盯着她的眼“你的眼……”
“哼,你这做哥的可算看出来了。亏得少樱日日想着看看你呢,你倒好,回来了又消失了一日。”叶沁忍不住敲打敲打凌霄。
“这不是因为上次少樱叫我准备生辰穿的红衣给了那申小姐吗,我今日可是特地出去买了一套回来应景的。再说了,少樱身边不是还有归仁兄嘛哈哈哈,有他在还有我什么事?”凌霄笑眯眯地看向叶归仁,看到叶归仁的时候她微微一愣,这家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哥,你日后便都像今日这般着红衣吧,往后我就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你了。”裴少樱的声音轻轻传来,凌霄转回目光,眼中露出揶揄“成,明日我就再去买多几套,或许还能顺便帮你物色一下喜服呢。”
“哥!”裴少樱嗔了一声。凌霄偷偷观察一旁的叶归仁,却见他眼神有些发直,似乎没听见她打趣的话。心中微微生出一丝疑虑,刚想开口,手却被裴少樱拉住,只见她从旁边的盒子拿出一件东西,“试试我给你定制的护腕,你的手经常受伤,这个护腕是铁犀牛皮所制,日后你就戴着它,也少得日日缠着纱布。”
裴少樱拉下凌霄的手,把护腕套上。
凌霄按下思绪,仔细一看,那护腕上精细的浪纹,正是昨日桌上的那个,她还以为那是给叶归仁的,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的。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护腕内侧柔软外侧坚韧,的确是佳品,摸了摸上面的绣纹,总觉得着绣样有几分熟悉。
凌霄思索了一下,忽而一笑,“少樱,你真是送了份大礼给我,我这礼物怕是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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