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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越人歌》

六朝汉臣 土豆刘 5555 2024-01-30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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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不这么认为。道家之出世看似能保大汉江山数载,实则不然。”

  “哦?此言何解?”

  “昔年太皇太后在世,大汉奉行黄老之策,无为治之,然而,此法令各诸侯国稳固发展,终究为七国之乱埋下祸端。若以儒家入世之准,教导百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义,使天下百姓知礼仪尊卑之耻,即便诸侯王忤逆犯上,又有何人响应?”

  “呵,虓虎可别忘了,七国之乱爆发,完全是因为孝景皇帝被小人迷惑,废弃黄老无为思想,行削藩之策。若坚持无为,不以为意,祸端岂能爆发?”

  司匡轻蔑摇头,道

  “大王之意,不削藩,藩王就不会反叛?太祖皇帝建国之时,奉行可是萧何黄老,然而叛乱者,比比皆是。私以为,黄老并不能稳固大汉江山,与之相比,儒之入世,行大一统。反而可令汉之名,永久流传!”

  “荒谬!”

  刘安勃然大怒,

  “泰古二皇,得道之柄,立于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是故能天运地滞,转轮而无废,水流而不止,与万物终始。风与云蒸,事无不应;雷声雨降,并应无穷……由此观之,万物固以自然,圣人又何事焉?”

  “百姓若得学识,则皆妄居于上,破自然之法,欲得天地之道,以争权柄。届时,圣人何谈稳固之道?”

  司匡声音朗朗,毫不畏惧,强力诘问“大王可是反对低贱与富贵之僭越?”

  “非也,本王只是反对百姓行不礼之事耳。”

  刘安沉声,接连说道

  “正所谓民之化也,不从其所言而从所行。若吾侪干预,改其言,覆其行,则何谈教化?”

  “故齐庄公好勇,不使斗争,而国家多难,其渐至于崔杼之乱。顷襄好色,不使风议,而民多昏乱,其积至昭奇之难。”

  “由此观之,品行不端而妄图引导百姓者,国必顷之!当今陛下虽然圣明,堪比文武二王,然,孰能言后世之君亦能如此?若后世出现桀纣之辈,大汉焉能万世长存?”

  “本王以为,下上之间,顺其自然。下无智,则由之,下行不端,则惩之,由此,天下可安。此乃战国诸子之道矣!”

  司匡呵呵笑着。

  这货被黄老之学影响挺严重啊。

  不过也算正常,毕竟其出生之后,大汉就一直在推行黄老之道。

  可惜了,如果是元光之前,司匡绝对会认同黄老,毕竟当时无将可用,对匈奴作战的时机尚不成熟。

  现在卫青已经出世,霍去病也快能从军了。

  机会已至!

  时代变了!

  司匡神色正然,拱手,反击道

  “大王刚才提及顷襄王,匡且问之,昭奇之难,如何解之?”

  “哼!幸庄辛返过,平定祸患。”

  “庄辛可为先秦诸子?”

  “自然!”

  刘安眯着眼睛,重新审视司匡,同时脑海疯狂左转,模拟接下来的驳论。

  过世了几百年的人忽然被提及,势必要以之为故事。

  庄辛,一生所作所为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劝诫傲慢自大的襄成君、一个是助顷襄王收复国土。

  然而,无论哪一个,都和黄老之学对应不上啊。

  正在刘安疑惑之际,司匡开口了,正确来说是在用腔调吟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全场都懵了。

  刘安眨眨眼,脑瓜子嗡嗡的。

  若是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楚地流传辞赋吧?

  他在淮南国的时候听伶人唱过几次。

  意思好像是……

  刘安嘴角忽然抽搐几下,右眼皮狂跳,没敢多想,而是笑呵呵地问道

  “虓虎放声歌唱,可是认输了?”

  “大王于淮南之地称王,不识此歌乎?”司匡笑容可掬,神秘兮兮地反问。

  “呵,此歌乃《越人歌》,本王岂能不知?”

  “是何来历?”

  “汝这竖子……”刘安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彻底变了,额头发黑,眸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来历他当然知道。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怎能当场说明圣人批判之事?

  荒谬绝伦!

  “大王若难以启齿,匡可效劳!”

  司匡仿佛看出了刘安的难处,没有强求。

  转着身躯,扫视在座之人,嘴唇颤抖,

  “此歌,乃越人向鄂君表达爱慕之情时所作……榜枪越人,乃男儿之身!鄂君在庄辛翻译后,按照楚人的礼节,双手扶了扶越人的双肩,又庄重地把一幅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被面披在他身上,表示愿意同床共寝……”

  “噗!”

  正在喝酒润嗓子的段仲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到了,一口喷出。

  坐在案几上的狄山一头黑线,浑身湿漉漉的,酒气环绕。

  妈的。

  左传虽然势力小,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狄兄抱歉……”

  狄山愤愤不平地转过头。

  当他看见董仲舒、胡毋生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点了点脑袋,又把头转了回去,挥挥手,

  “没……没事,下次注意就好。”

  公羊记仇+护犊子。

  不能惹。

  一旁韩安国挠挠头,不以为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在汉室中,男上加男这种事,并不为奇。

  不说别人……

  昔年他掌管北军的时候,负责未央宫的守卫工作,韩嫣活着的时候,可是经常和刘彻一起出入后宫。

  具体干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反正一句话这位年迈的丞相早就见多不怪了。

  场中,唯有法家赵禹、墨家韩孺皱着眉。

  相对于儒家的纲常伦理,法家重视天道规则,墨家重视秩序。

  二人对这种有悖伦理纲常、不符合生平教育的事情,不愿意见到。

  司匡与刘安对视,高声,

  “大王推崇下不端,则惩之,在先秦诸子庄辛这里,貌似没有行通。辛子不仅劝说鄂君接受,还主动请襄成君记录此歌,传之于楚地!”

  “由此可见,下对上之行,非但不应制止,反而应该赞许。倘若百姓皆行儒术入世,皆可表达自我,大汉可实现庄辛在世之时,楚国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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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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