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时明眯着眼睛,突然脸色带上来诧异之色,一人缓缓走来,那是,太子。
今日的太子有些不一样,没有带伴伴,只有一人。
等朱慈烺走近,高时明连忙上前施礼:“老奴见过小爷。”
拜倒在地高时明有些叫苦,万一小爷要进文华殿,自己能不能拦住啊。
朱慈烺温言道:“高伴伴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起身的高时明看着朱慈烺,出乎他的意料,朱慈烺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过身,背对着文华殿,盯着远方。
高时明有些迟疑问道:“小爷这是……”
朱慈烺没有回头,淡淡说道“高伴伴不必多想,本宫再做和你一样的事。”
高时明惊愕不已,今天里面到底商量什么大事,他这个司礼监秉笔亲自把守都不行,就连太子殿下也来了。
文华殿,众臣都有些感到不同寻常,司礼监的大珰亲自把守,看来是有大事啊。
突然,王承恩从殿外好像看见了什么,连忙禀告:“皇爷,好像小爷也来了。”
崇祯皇帝没有什么波动:“朕知道,是朕让他在外把守的,自己的儿子,终归还是可信的。”
这一下子群臣都坐不住了,面面相觑,连太子都在外把守,到底发生什么了?
崇祯皇帝见众臣有些异动,温言道:“朕今日来找诸位卿家,是有要事相托,事关重大,所以才让太子在殿外守候。”
众臣依旧不明所以,他们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就是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事。
崇祯皇帝突然开口道:“诸位卿家可知朕为何会召见你们?”
众臣相互看看,说实话,他们中间勋贵,文官,外戚,很多人都打不到交道,实在不知道陛下为何会找他们。
崇祯皇帝见众人相互看看,一脸以后,笑着开口道:“诸位都是我大明忠臣,大伴更是我天家忠仆,所以朕今日在这里,有件事需要诸位卿家去做。”
众臣虽是以后,却是纷纷开口:“臣等谨遵陛下圣意。”
崇祯皇帝哈哈笑到:“不急,不急,朕问诸位卿家一个问题,要是朕驾崩了,这皇位该有谁来坐啊。”
这一下子可是把众臣吓坏了,纷纷拜下,三辅蒋德璟满头大汗开口道:“陛下春秋鼎盛,怎说此等。”
崇祯皇帝继续温言道:“三辅不必多想,人嘛,都是有着一天,哪有什么万世无疆这种事情。
三辅不必害怕,直言就好。”
蒋德璟咬着牙好半天才开口道:“倘若陛下驾崩,当有太子克继大统,登基为帝。”
崇祯皇帝继续问道:“倘若太子不在呢?”
这一下子众臣可吓坏了,匍匐在地,李邦华开口道:“回陛下,倘若太子薨,按大明祖训,该由嫡次子定王为帝。”
崇祯皇帝点点头,话音冷了起来,继续问道:“倘若朕绝嗣呢?这皇位,又该有谁来做。”
崇祯皇帝不大的声音,惊的文华殿内众人脑子一片空白,就连王承恩也跪了下来,众臣不断磕头,涕泗横流:“陛下,陛下,陛下何出此言啊。”
崇祯皇帝没有搭理众人,自言自语道:“那就得循武宗旧事了,近支藩王继承大统了。
让朕想一想,父皇一脉已经没有人了,得从皇祖开始找。
皇祖身前最喜爱三子朱常洵,这皇位,怕是要落在王叔的嫡长子,朕这个堂弟朱由崧头上了吧。”
众臣听着崇祯皇帝自言自语,心里有些发寒。
崇祯皇帝看着跪地众人,开口道:“都起来吧。”
殿内众人颤颤巍巍站起,却不敢落座。
刚刚崇祯皇帝的话,着实吓到他们了。
皇位,一直都是天家禁脔,可皇帝刚刚在怀疑藩王有入继大统的可能,这对藩王来说,可是要命的威胁啊。
老朱家对藩王时极为优待的,大抵是太祖皇帝受过苦日子,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在受苦,所以大明朝对藩王,一贯是养猪政策,可要是一旦与皇位牵扯上关系,那就变了样了。
现在,皇帝对福王有了这种心思,福王也是在不久前征召入京的藩王之中,莫不是陛下早就有心....众臣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可是陛下有三个儿子,又怎么会提出绝嗣的问题,甚至考虑到了藩王入继大统的事情。
可是无论如何,一旦皇帝有了对藩王不一样的心思,很有可能惹出天大的动乱啊,尤其是这种怀疑。
蒋德璟嗓子发干,他是三辅,不得不开口道:“陛下何故有此想法,陛下子嗣昌盛,藩王怎会如此机会?
臣还望陛下念亲亲之情,莫让世人诟病陛下啊。”
崇祯皇帝直言不讳道:“三辅,若是李自成打下京师,朕这个皇帝亡了国,什么圣君也好,朕连自己的儿子倒是都护不住了,这皇位,不久落在了他朱由崧的头上。”
众臣一听,五雷轰顶一般,所有人也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蒋德璟哽咽道:“陛下,怎会,怎会如此……
孙大人的秦军还在陕西,等秦军出陕剿贼定可大捷啊,就算不成,九边都还在我大明手中,就算事与愿违,京营只要守住京师,等到辽西,山东等地勤王兵马一到即可,定不会出现陛下所说之事啊。”
崇祯皇帝突然颓然无力,喑哑这嗓子说到:“三辅莫要安慰朕了,三辅所说,朕心里明白。
孙传庭的秦军就是我大明最后一副身家了,这李自成早就今非昔比了,孙传庭兵员粮饷不足,一旦出陕就是全军覆没啊。
流贼势大,朕也知道,很多人都是十八子,主神器,明亡顺兴,这山西,宣大,可以为朕死战的又有几人啊。
京营是什么底子诸卿比朕要清楚,朱纯臣那老贼能练出什么,真上了京墙,怕是连三日都撑不住啊。
勤王之军,还有哪些啊,吴三桂,刘泽清,左良玉,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回来救朕?
周遇吉,黄德功,秦良玉倒是忠心,可是不是太远,就是兵马太少,动不得啊。
还有江南,京师的京营都是如此,这南京的京营,怕是烂到根子了啊。”
崇祯皇帝突然怒气冲天:“朕还知道,有不少臣子勋贵想把朕,把太子,还有朕的一家老小留在京师,当做投名状,陈演,谢升,魏藻德,张缙彦,光时亨,这些逆贼,该杀,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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