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人的脑袋露在外面,身子悬在白炭上面,慢慢炙烤,下半身熟了,烤肉的香气飘飘,人却还活着,你觉得便宜了吗?”
两个下属闻言后背冒冷汗,隐隐觉得脚下发烫,嘴上却硬气起来,“这次要是抓到凶徒,也是如法炮制吧。”
“那是自然。”
邢捕头驱散了下属的畏惧之心,正隐有得色,一声冷哼从背后传来,“哼,好大的口气。”
“谁?!”
邢捕头猛地回头,手中的铁链同时飞出,击中几个箩筐,藤条翻飞,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拐角。
“追!”
邢捕头三人取出铁链铁尺,大声呼喝着追了上去。
方才一路走一路思索,邢捕头三人来到了青棠街后面,这青棠街后面,多的是无名小巷,昏暗狭小,住的都是在青棠街勾栏买笑的莺花们,还有些龟公和小厮,一路追赶,当真是鸡飞狗跳,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人影似乎被邢捕头一招突袭打中了,行动不便,跑得并不快,然则身形灵活,总是在小巷间闪来闪去,间或掀翻竹竿衣架,让三个捕快见得着,就是抓不着。
“停!”
邢捕头稍一思索,冲两个属下使个眼色,“分头围堵,务必抓活的。”
两个属下点点头,各自散开,从左右包抄。
虽然外面是光天化日,然则这片街区却因屋子逼仄而显得昏暗异常,邢捕头追了几步,对方忽地失去了踪迹,一声凄厉的喊叫,却从右边传来。
喊声连续不断,拖得很长,听不清是在呼喊什么,有时异峰突起,发出怪叫声,那一声声的惨叫,凌厉,刺耳,绝望,令人想起屠夫刀下的猪,就像在夷人街屠宰牲口时的呼号哀鸣。
邢捕头心中猛地揪起来,直接跳上屋顶,脚下发劲,噼里啪啦的瓦片碎裂声此起彼伏,几个呼吸间,窜到了喊叫声处。
刚才那个人影,半跪在地上,背对着邢捕头,邢捕头暗暗将铁链收起来,铁尺微微上扬,缓步靠近。
刚走出两步,对方忽地举起手,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挡住阳光的各色衣服,送来了浓郁的血腥味,邢捕头瞳孔骤然放大。
那人的身前,躺着一人,生死不明,他举起的,赫然是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
“狗贼!”
邢捕头暴怒了,身子飞射而出,铁尺直奔对方脑门,对方忽地回头,披头散发,却看不清面目,脸上赫然戴着一个猛鬼面具。
猛鬼面具手一扬,将人心抛过来,邢捕头歪头躲过,猛鬼面具身子拔起,噔噔噔,踏上路边门板,迎面朝邢捕头扑来。
人未到,一阵寒风已至,猛鬼面具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啄向邢捕头的太阳穴。
邢捕头冷哼一声,这是撞上门来了。
捕快所用的铁尺,其形如圆柱、圆楞、尺,四面不内陷,上粗下细,两侧有向上旁枝,用于格挡时卡住对方的兵器,这一扭,就是要把对方的匕首别飞。
孰料猛鬼面具发出一声夜枭般的怪笑,在空中一扭,又朝邢捕头扬出一样东西,邢捕头侧身避过,心中又悲又怒,虽然看不清,但擦肩而过的那股血腥味,他也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猛鬼面具落地,两人已经非常靠近了,互相格斗起来,铁尺和匕首碰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只是那猛鬼面具一身长袍,招式施展之间,在一旁躲起来的百姓眼里,就似刀枪不入一般,邢捕头的铁尺打在上面,迸溅出点点火星。
铁尺内练气,外练力,以意领先,以气催力,刚柔相济,发劲勇猛,气势逼人,攻守兼备,步法稳健,避实击虚,手随心转,法从手出,进退自如,简朴多变,套路短小精悍,攻防紧凑。
猛鬼面具的匕首使得更是阴狠凶猛,刺、扎、挑、抹、豁、格、剜、剪、带,招招往邢捕头的腹、肋、裆、胸、喉、头、肩、颈、面部招呼。
两人在狭窄的小巷里翻滚交手数十招,邢捕头感觉自己慢慢压住了对方,更兼喧哗声渐近,显然是附近街坊自发组织起来了,不由得加大了攻势,今天一定将此獠生擒,剖心挖腹。
再交手几招,猛鬼面具节节败退,邢捕头心中一喜,不防脚下一滑,踩到了竹竿,连忙收回招式,防止对方趁机偷袭,却见猛鬼面具不进反退,手一扬,抛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邢捕头手一扬,噗,将圆球打碎,一阵刺鼻的白烟四处飞散,邢捕头心道不好,脚下一蹬,身形如箭般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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