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为何?多少人想进官家吃饭都没那个机会,你此次天藏城保卫战的功绩,绝对当得上一个校尉或者千户,这官帽子一戴上去,立马就改头换面,不是平头百姓了。”
杨信阳嘿嘿干笑,把自己拒绝燕王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自己懒散惯了,千推万辞,曹洪这才叹了口气,把奏折收起来。
又过了几日,曹洪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
“报!“一个亲兵快速走了进来,“报!“
“什么事?“曹洪皱着眉头问道。
“启禀大人,外面有几个人自称是来参加选拔的士兵,现在在门口候着呢!“那亲兵说道。
“士兵?“曹洪睁开眼睛看了看门口,心中疑惑:军中没有竖起招兵旗啊,虽然此次大战北大营也损失惨重,然则没有大梁的旨意,擅自招兵可是死罪。
“告诉他们,北大营暂时不招人。”
曹洪摆摆手,眼睛眯上又想打瞌睡,那个亲兵却没有出去,难为道,“将军,来的是……是那个杨公子。”
杨信阳?难道他想通了?那这个杨信阳还挺靠谱的,不像是那些只会玩弄权术的家伙,也不像是那些只顾享乐不管国家大事的官员,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去跑一趟,这样一来我倒是省事了。
曹洪心头一阵狂喜,“哦,让他们先去候着吧!“
拖了一炷香功夫,曹洪自觉摆好了架子,便到了中军见杨信阳,杨信阳身边带着两个敦实的小年轻,其中一个还是头发褐色,高鼻深目的夷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将士们难得有机会开设酒宴,痛快畅饮,自是得尽情享受当下,好好欢聚一番。宴会上,有产自南汉的美味葡萄酒,还有那急促欢快的琵琶乐声,仿佛在不断催促他们快快把酒喝下,气氛瞬间就沸腾起来了。
大营将士心想,醉了也无妨,反正古来征战沙场的人很多都回不来。既是如此,那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颇有几分豪迈气概。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出征为国效力,成了他们的一种人生追求。
跟在杨信阳身边的两人,见此情景,都不由得热血澎湃起来。
“我想举荐两个人,加入将军麾下,还请将军答应我!”
杨信阳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自己的请求。
曹洪上下打量了那冉虎和仆固白银,挥手让亲兵推出去,“老弟说的两个人,莫非是这两个?”
杨信阳点点头,“他们在夏商之乱中组织民团,消灭了不少作乱的黑衣人,护住无数百姓免遭刀兵之祸,都有着满腔报效魏国情怀,渴望加入魏军,故而小弟斗胆来找将军行个方便。”
曹洪闻言往后一靠,“收这两个壮小伙进北大营,本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老弟你立下天大功劳,只是有个事我得先跟你说个明白,这功劳是你的,不是你那两个朋友的,先说好了,他们要是想参军,得从小兵开始当。”
杨信阳左右看一眼,冉虎和白银都是一脸坚定,眼里还闪着狂热的光,顿时点头道,“那是自然,什么功劳都得一刀一枪打出来,以后他们能当什么,全看自己造化了,就算是当个校尉,也要凭自己本事,如果连最基础的士兵都混不上,那也没资格做一名军人。”
“行,明日就让他们到军中报道吧,还有什么事吗?
杨信阳点点头,凑到曹洪耳边低语几句。
冉虎和仆固白银在夏商之乱中,确实如杨信阳所说,带着民勇力抗城内凶徒,冉虎一身勇力,不想继承家里的药房,想自己打出一份功绩,白银则是心有戚戚,此次大乱,夷人两边受罪,被夏国人乱杀,天藏城百姓也用心去管夷人街的,故而夷人们死伤惨重,他的想法很简单,从军,打出战绩,给夷人们争一份尊重,当然了,如果以后能对夏国开战的话,复仇!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
野哭千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辞别了曹洪,杨信阳带着两个儿时好友走出大营,冉虎和白银已经跃跃欲试了,恨不得马上就换上甲胄。
杨信阳见两人不对劲,叹了口气“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残酷可想而知,老百姓才刚听到征战的消息,就已经纷纷恸哭,哭声传遍四野,景象非常凄凉。是啊,战事开始,就意味着即将产生一连串破坏性影响:和平生活被摧毁,人民被迫过上颠沛流离的逃难日子,征夫与家人生离死别等等。
你们两个从军,我相信肯定能打出一番功业,只是想提醒你们,将来执掌兵权,千万不要轻启战端。”
白银听了撇撇嘴,“信哥儿,你这话太扫兴了,照你这么说,不主动打别人,难道等别人打我们一巴掌,咱们才能还回去?”
杨信阳点点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