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举,我检举,全是夏国那程老板,说御膳坊出了人命,巡捕司又不……也是我们迷了心窍,这才过来看看的……”
人群中一个掌柜模样的率先跳出来,他带了头,人群里纷纷嚷嚷起来,众口一词,都说是夏国商人带的头,王伯韬想往后钻,被人在膝盖窝里踹了一脚,提溜着扔了出来。
杨信阳站在王伯韬面前俯视着他,“王大善人,说起来咱们还算有过一面之缘,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对我这小小御膳坊大动干戈,往死里逼呢?”
王伯韬心说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脸上却堆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这事和夏国没干系,全是我的主意,上次想买你御膳坊不成,你的生意越做越好,我又输了几单,一时火气上头,就……”
“放屁,你一个做陆陈行的,与我做餐饮的,有何干系?”
王伯韬不说话了,和身边几人转动着眼珠子思量着对策,今天难以善了,只怪方才下手不够狠,如今对方逆风翻盘,自己优势荡然无存,如今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夏国的影响降到最低,千万不能影响方大人的大计。
迟疑间杨信阳又说了话了:“你们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有数,要是令狐指挥使大人没及时赶到,怕是要把御膳坊彻底铲平吧?”
“没有,没有的事,杨掌柜可不能乱说啊。”
说到这里杨信阳看到王伯韬神色一动,心中有数,继续说道:“有胆子做,就要有本事承担,你们说说,该给我们怎么一个说法?”
“一万两,您看?”
王伯韬第一个接了口,一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了,杨信阳心中一动,方要开口,却见望舒拼命朝他使眼色,杨信阳微微点头,御膳坊日常经营,望舒比他门儿清,这次得她来出马。
“哎呦呦……王大善人,你刚才说御膳坊抢了你陆陈行的生意,我倒是想起来了,米、大小麦、大小豆、芝麻都可久藏,故称‘六陈’,咱这御膳坊是个饭馆,确实也有经营一些,你这么一烧……”
望舒款款走上前大摇大摆的站在王伯韬面前,抽出一条小手绢轻轻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红光满面的望着王伯韬,做胜利者的姿势下斜视。
杨信阳差点一口气转不过来,心说这妮子比自己还黑,这不是要赔偿那么简单了,还想把人家的铺面也吞了,不过对方不仅煽动暴民堵门,还放火烧楼,这赔偿,怎么说都不过分。
王伯韬犹豫了一下,见杨信阳的眼睛正凶戾的盯着他,令狐丹在旁边跃跃欲试,一咬牙,“陆陈行店面乃是身家立命之本,王某断不可能割出,愿折算成银子如数偿还,二十万两,即刻送到。”
说着拉过一人吩咐了几句,又从兜里掏出一方小小铜印,杨信阳冲令狐丹微微点头,亲卫军让出一条路,让那小厮飞奔去取钱。
有了带头的王伯韬做例子,被令狐丹围住的其他商贾,个个皱着一张死了亲娘一般的苦脸,承诺了大小不一的赔偿款,估摸着算下来,杨信阳从这帮围堵放火的奸商那里索要到了将近五十万两银子。
银票,金叶子现款,甚至还有抵押铺面的,陆续送到,闹哄哄到了天黑才算完,杨信阳拍拍王伯韬,“王大善人,别往心里去,就当买个教训,别看不起别人,不然狗眼看人低,这样的代价,迟早会再发生。”
王伯韬大出血,心中憋屈无比,被杨信阳的风凉话一激,心中一股急火涌出。
“噗……”
王伯韬吐出一口黑血,这口闷在心头许久的陈血一吐,他的心头似乎敞亮了许多,他望着杨信阳哈哈一笑,一句话不说,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闹剧告一段落,令狐丹命亲卫军收队,护送两位小姐回府,邢捕头指挥巡捕司衙役逮了几个暴民回去交差,那些参与此事的其余商户,各自交了数量不等的赔偿金,邢捕头知道天藏城的规矩,自然不会出手。
人群各自散去,只留下杨信阳和御膳坊若干人,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发呆,孔乙己听得消息,匆匆赶来,见状捶胸顿足,心痛不已。
杨信阳拍拍他的肩膀,“看来御膳坊得关门几日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赔偿有了,正好可以把御膳坊好好翻新一遍,老孔你也别伤心了,说说看,我让你筹备的流芳坊怎么样了?”
一问到此事,孔乙己眼睛顿时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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