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将事情掩盖过去,你这话怎么听都是在说我做错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真是叫我开了眼了。”饶是路柔心态再好,也觉得无语了。
“我……”即使胡卓群再牙尖嘴利,也被说的接不上话了。
“其实你这会儿不应该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眼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应该怎么和我把话谈拢了吗?毕竟我知道了是你动的手脚,说不准等会儿就要去向皇后娘娘告状了。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你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吧。”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胡卓群衣袖下的手不自主握紧,虽说背后尚有父亲撑腰,可到底是不能不给皇后面子的,难道真的躲不过一罚了吗?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是威胁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帮你分析一下你如今的形势罢了。正经算起来,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皇后娘娘知道后,要倒霉的就是你了。可如果我不向皇后娘娘禀明这件事,你可就能逃过一劫了。”
“按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胡卓群自然不愿意向路柔低头,言语间全是恨意。
“这就看你自己了,毕竟我也不缺你这么一点感谢。”
“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了,我是绝对不会向你低头的!”被路柔轻慢的态度激怒,胡卓群瞬间就不淡定了。
“无所谓,反正我又没有损失。”
“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你要去向皇后娘娘告状,那你便去吧,我可是不怕的。”虚张声势来了这么一句,胡卓群就匆匆走了。
“放心,不会叫你失望的。”路柔也是促狭,竟是扬了声儿,冲着胡卓群的背影来了这么一句。
这样十分嚣张的话,成功换来了胡卓群一个踉跄,逗得路柔和蓝玉同时笑出了声。
待笑够了,路柔起身到蓝玉面前,“今日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只怕我可就要倒霉了。”
蓝玉也忙敛了笑,“不必这么客气,我不过是给你提了个醒罢了,也没帮上你什么忙。现在你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路柔是真的好奇,毕竟她从前和蓝玉并没有什么往来。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不想看胡卓群害人,我看不惯她,所以给她找点麻烦也是很正常的。我可不是专门为了你,你千万不要想多了。”蓝玉立马就解释了起来,仿佛是怕和路柔沾上关系似的。
“从前我们没有什么来往,但今日你帮了我,我们往后能不能做个朋友?”路柔对直爽的蓝玉生出了好感,主动提出了友好往来的请求。
蓝玉下意识就是拒绝,“这就不必了,我们又不是很熟。如果你非要报答我,那就等以后我遇上了什么困境,也帮我一回吧。”
“一定会的。”路柔也是知道进退的,既然蓝玉已经拒绝了,她也不会纠缠。
蓝玉得了这么一句,自是淡然离开。
“娘娘,这玉妃娘娘真是奇怪,明明是做了好事,怎么还那副样子?”玉骨也是难得议论起了旁人,做起了玉兰平日里会做的事。
“她也是面冷心热,看着是成天冷着一张脸,可实则内里是个大好人呢。”路柔对蓝玉倒是改观不少,“所以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还是要多看看内里的。”
“真是看不出来,玉妃娘娘不爱搭理人,却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而贤妃娘娘平日里看着和谁都好,就是对下面伺候的宫人都很亲切,转身却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要是今日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拿出了破了的玉瓶,就算皇后娘娘不怪罪,肯定也要引得旁人议论的。”玉骨对胡卓群表示出了十足的厌恶。
“是啊,还好是将这件事解决了,不然可就要麻烦了。不过咱们这会儿还在凤鸾宫,先将事情和皇后娘娘禀报吧。总不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替胡卓群瞒着吧。”
路柔先前送的长剑已经叫谢晚芙拿走了,剩下装着玉瓶的锦盒,自是要路柔拿到谢晚芙处的。
“阿柔,你送我的贺礼,真的被胡卓群叫人弄坏了?”路柔才和谢晚芙碰面,谢晚芙便开门见山问了。
“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路柔径直进屋坐下,“我还想着来和你说一声,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刚才你们的话,已经有人禀报我了。”谢晚芙面色不虞,“这个胡卓群,果然不是个安分的。这回我可不会放过她,一定要重重惩治才行,否则往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重重惩治是一定要的,可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看她从前还算是老实,所以也没有去找她的麻烦。可如今她都敢在我的生辰动手脚,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收拾她一下,我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更别提,她还是要对你动手,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教训她一顿。”
路柔温声劝道,“算了吧,如今可不是个好时机。”
“可她这样害你,你难道就要忍了吗?”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个泥捏的,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如今不和她计较,自然是不想坏了大局,等大势已定,再来和她算总账,也是来得及的。好饭不怕晚,算总账的时候你就能痛快了。”
“虽然这样说是很有道理,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谢晚芙比路柔这个被陷害的人还要激动。
“你就稍微忍一忍,我想经过了这件事,她应该会有所收敛的吧。”路柔也知道谢晚芙这会儿是气急了,这才失了理智。她可不想叫谢晚芙事后后悔,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将她劝住了。
“这谁知道,就她那种臭脾气,说不准往后更加记恨你呢。”谢晚芙到底是还知道轻重缓急的,嘴上抱怨够了,也就不再去找胡卓群的麻烦了。
另一边,胡卓群可是气得发昏了,才进了永福宫大门,就怒喝一声“跪下!”
香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不住解释“娘娘,奴婢不知道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
“好一个不知道,所以你就想用一个不知道把我打发了吗?你是不是跟我时间久了,就把我当傻子糊弄了!”今日事情败了,没叫路柔出事也就罢了,偏偏还被路柔逮到,反击了一回,当真丢人丢到了极致。
“奴婢不敢!”这么大的罪名,香兰是如何都不敢认的。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现在胆子大的很。”胡卓群看着香兰委屈的模样,气得更狠了,“我让你去做的事,你看看你做成了什么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是奴婢做的,是……”
只听了一半,胡卓群又炸了,“好啊,我还想说,你只是没有什么本事,所以才把事情搞砸了。本来想着说你两句,叫我将心里的恶气出了,也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我分明是让你去做的,怎么如今却成了旁人的错?看来我是使唤不动你了,就算是亲自吩咐了,你也懒得动手,是吗?”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奴婢是娘娘的人。如果奴婢亲自动手,一不小心被人瞧见了,那不就相当于告诉了别人,是娘娘叫奴婢动的手吗?奴婢也是为了保证不叫人怀疑娘娘,这才不亲自动手的。”
“按照你这个说法,现在反倒是我错怪你了。你这样考虑妥帖,我不但不能怪你,反而要奖赏你吗?”都在气头上了,胡卓群哪里还能听得进香兰的解释,在她眼里,香兰所有的解释都是为了遮掩自身的过错,委实是叫人憎恶的。
“奴婢没有这样的心思。”香兰哐哐就是两个响头,脑门都磕得通红。
“我看你理由倒是很多,一不小心被人瞧见,你怎么光能想到这样的情况?你动手之前不会仔细看看吗?只要做得隐蔽,又有谁会发现是你动的手?自己躲懒,就别想着把错往旁人身上推。”
“奴婢蠢笨,只想着不要被别人发现,这才找了旁人动手。而且,奴婢找的也是极为可靠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放心了。按理说,不该被人发现才对的。”
“你找的是谁?”气也没用,胡卓群只好尽力来弥补,总不能坐以待毙,就等着皇后处置了吧。
“是从前娘娘选秀时见过的茉莉,茉莉是个手脚利索的,应该没有被别人发现。”
“她如今是在皇后宫中伺候?”茉莉,胡卓群自然是记得的,好歹也是自己人了,总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她只是找了机会混进去,事情一办完,她就溜走了。想来皇后娘娘真的要查,也不会查到她身上去的。”香兰绞尽脑汁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最好是这样,要是皇后真找到了她,还顺着她查到了我这里,我可不会饶了你。”胡卓群对着香兰就是一个凶恶的眼神,唬得香兰身子一颤,好悬没昏过去。
“是,奴婢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你也不是没有错,总是要罚一罚的。”
“任凭娘娘惩治,只要娘娘消了气,奴婢就绝无怨言。”香兰也是有眼力见儿的,见胡卓群态度缓和了许多,连忙配合,只求能够讨好了胡卓群,也能少受一点罪了。
“念在你是初犯,又是伺候了我许多年,就不必惩治太过,给你打上两板子,权当是让你长个记性了。”
“多谢娘娘,奴婢感激不尽!”
“你记住,这次给你两板子,不是我要打你,而是你做错了事,你可千万别记恨我。而且,打了板子,你就要记住这次的错,下次要你做事,你就不能私自做主,就算是有什么想法,总要禀报我,由我做了决定才行。我说的这些,你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往后绝不敢违背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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